年语嫱朝年瑾看了一眼,又继续道:“既然你说你不是真正的采花贼,那不如帮我们一个忙,反正你搜集这些情报也贪污了不少银子吧,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把你送到官府,即便不能让你人头落地,也肯定会吃几年牢饭,既然这样,你不如帮我们一起去抓采花贼,若是抓到了,就当你将功赎过,到时候再释放了你,如何?”
本以为枫湫会点头同意,却不想此话一出,枫湫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像看到了十分惊恐的东西,拼命摇头道:“不不不,我可不敢去招惹他们,你们不知道,那人名为采花贼,实际上他们是一伙汪洋大盗,整整有十几个人,而我只有一个,赤手空拳又怎么打得过他们,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不行,我决不能答应你。”
年瑾咧嘴一笑:“你落在我们手上,结果还不是死,不如帮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也算是死得其所。”
“人都死了,你还跟我谈什么死得其所,谁知道死了之后的事情,你快放开我!”枫湫奋力挣扎,可任凭他怎样用力,身子还是纹丝不动。
年瑾和年语嫱面面相觑,听枫湫这么说,似乎采花贼真的另有其人,可十几个人,是不是太多了。
年语嫱将这个问题问出来,枫湫却怒道:“别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赶紧将我放开,听到没有!”
“放了你?可以啊!那你的家人,是不是也不顾及了?”年瑾突然神来一笔。
枫湫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身子猛地一抖,浑身僵硬,两眼瞪大如铜铃。
他很快反应过来,死到嘴唇发白,眼睛更是像那活生生的黑乌眼鸡似的,能把年瑾生吞活剥。
“你!你好歹也是镇国府的嫡子嫡孙,怎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你还有没有良心!!”
枫湫上有老下有小,孩子不过三岁,他之所以出来作案,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家人。
可现在,他的死穴就被年瑾掐在手中,就是让他跑,恐怕他都不会跑了。
“哥哥……”年语嫱甚觉不妥,想劝劝年瑾,却被他制止。
“只要你与我们合作,事成之后就会放了你,你并没有什么损失,至于你的家人,我们并不会加害,可前提是……”
“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我带你们去!”枫湫几乎是把这句话吼出来的。
年瑾满意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年语嫱离开。
才一出了门,年语嫱就忍不住了,她松开年瑾的手,忍不住数落:“哥哥啊哥哥,你怎么可以那别人的家人做为筹码呢,你忘了你是怎样教导我的吗?传出去多难听!”
“傻丫头,这种鬼话,也就只有你才会相信,今日若是换成沐九歌,她恐怕还要唱红脸呢?”年瑾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脸的宠溺无奈。
年语嫱一愣,“什……什么红脸?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年瑾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你哥哥我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方才那样说,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枫湫的确有老有小,不这样说,他怎会痛快的与我们合作?”
他顿了顿,又道:“枫湫这个人,表现的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他明显知道那伙汪洋大盗的底细,只是不想趟这趟浑水而已。”
nbsp;年语嫱这才恍然大悟,想起刚才自己那副蠢笨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都怪年瑾,事先也不和自己打声招呼,若是方才自己再坚定些,一准破坏了年瑾的计划。
天不早了,年语嫱回了房间,沐九歌还在睡着,这几日都是她在照顾年语嫱,今日年瑾也受了伤,真的很劳累。
年语嫱呆了一会,困意袭来,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清晨,年语嫱还没睡醒,就听到大门被人“咣当”一声撞开了。
一个激灵,年语嫱睁开眼睛,就见沐九歌慌里慌张的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道:“语嫱,你知道吗?昨日采花贼又作案了,黄金千两啊!一夜之间被人偷的一点不剩,啧啧啧,太惨了。”
“等等。”沐九歌说的太快,年语嫱有些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九歌姐姐,你慢点说。”
“李家,就是尚书大人啊,礼部尚书,昨日遭贼了,藏在地窖里的千两黄金全都被偷了,赵坤人都哭晕好几次了!”
今日早晨,李尚书人起床时,后院被翻的乱七八糟,地窖入口也大开着,他连忙下去检查,眼前的金银珠宝全部不翼而飞,当场一声惨叫就晕死过去。
“他只是一个尚书,怎么会有这么多黄金,这……”
“说的正是啊,那都是他贪污来的,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现在好了,钱财被偷了自己还吃了个哑巴亏,到哪说理去,听说,皇上已经开始调查他贪污一事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百上加斤,丢了那么多钱心里肯定不好受,可偏偏又都是不义之财,这下子钱是追不回来了,还有可能家破人亡。
对了,枫湫!
年语嫱浑身一震,来不及和沐九歌说什么,翻身下床,快速穿好衣服,去了柴房。
昨日她很清楚,枫湫一直呆在府中,并未出去,可李家就被偷了,这么说来,采花贼真的不是枫湫!
年语嫱脚步很快,可当她来到柴房的时候,年瑾比她还要快一步。
“妹妹,别问了,不是他。”
一看年语嫱气喘吁吁的神色,年瑾就知道她来干嘛的,可他早就问过了,果然不是他。
枫湫依旧翘着二郎腿,放荡不羁的模样,见年瑾主动澄清,他笑得格外开心,眉飞色舞道:“看到没,都说了我不是采花贼,更没有偷银子,要硬说我是采花贼,那我也只采过你……”
话才说了一半,年瑾一记眼刀子飞过来,枫湫赶紧闭了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武功高强又如何,还不是拿年瑾没办法。
“现在看来,枫湫的嫌疑可以洗清了。”年瑾这话颇有些叹息的意味。
他高兴,是因为枫湫不是采花贼,不高兴是因为,这个汪洋大盗,比他们想象中的似乎更厉害。
年瑾在想,是否要禀明皇上,昨日他也和年语嫱商量过,可年语嫱死活不愿意,说了一大堆理由,却又十分牵强,年瑾很是不解。
年语嫱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既然不是你,那我也可以放心了,不过……”年语嫱调皮的渣渣眼睛,“枫公子,你可别忘了昨晚答应我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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