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年语嫱已全然顾不得了,瘦弱的手紧紧拽着地面,一步步的爬过去,脸蛋虽然脏兮兮的,眼里却绽放着期待的神采,眼眸越来越亮,越是往前走,她眼里的希望就越是多了一分,如同天上的浩瀚星辰一样,丝毫不比其逊色。
在她爬到山尖时,猛然低头一看,几颗石滑落,这才发现这山进步如此之高,少也有上百米,若是从这里摔了下去,定然尸骨无存。
纤细的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年语嫱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惧怕。
活了十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若是掉下去,哪还有的活。
紧紧的抓着一把泥土,指尖微微泛白,年语嫱死咬着嘴唇,古沧月那痛苦的面容在眼前一阵阵地划过,最后一咬牙,将身上的绳解了下来放在一旁的石头上,最后检查一遍是否牢固,而另一头就拴在自己腰上,慢慢的爬了下去。
她并没有任何工具,只有一个绳索,而那刀剑虽然锋利却也派不上用场了,一切都只能靠她的双手。
才往前走了一步,年语嫱就退了回来,那颗脆弱的心脏不断**着,情不自禁地幻想着自己摔死之后的样。
她是在害怕,在生死面前没有人会不担心,是人都是想活,从未有人想死,年语嫱自然也一样,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生命还没有完全展开,以后的人生自然充满了精彩,可若是折在了这里,岂不可惜。
犹豫了许久,年语嫱眼睛一闭,还是走了下去。
摸着冰冷的石头,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心里也没有底,可既然已经下来了,那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山涧里雾茫茫,根本就看不清楚,可根据沐九歌的地图显示,那株草药就在差不多半山腰的位置,还好她带的绳足够长,等拿到了解药再想办法爬上去。
夕阳西下,影慢慢被拉的越来越长,天色慢慢的黑下来了,年语嫱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心里不禁焦急起来,若是天色完全黑透她还没有,找到解药,难不成今天晚上就掉在这里了?那怎么可以!
心里越来越着急,就在这时,年语嫱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瞧,原来正是草药!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年语嫱激动地拿出地图对比了一下,之前沐九歌给她画出了解药的模样,一对比正是这种。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年语嫱忍不住开心的叫了出来,又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高兴的太早。
左右看看,她已经快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如果没有这支绳索,她完全就是悬空的状态,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可是手太短了,根本就够不着,而那绳本也有阻力,想要够到那株草药,还差了一点点的距离。
年语嫱咬紧牙关,忍着刺骨的寒风不断切割着面庞,一点点的试探。
已经到了这地步,她也不想放弃,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株解药拿到手。
拼了命的朝那边靠去,年语嫱恨不得自己的手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终于,就在她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右手死死的抓住那株草药,使劲一拔,完全掌握在手中。
可如此一来,她用力过猛,绳突然晃了起来,而她那瘦的身躯就在空中荡了好几圈,吓的年语嫱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
凄厉的喊声在山间悠远的飘荡着,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无尽的孤独感和无力感朝她袭来,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就像一片孤独的落叶,在这悬崖峭壁上飘来飘去,许久才缓缓停了下来。
还好的是,那株草药一直被她握在手里,没有丢掉。
直到此时,年语嫱心里的大石头才算真正的落了地。
有了这株草药,古沧月一定会得救的。
来不及休息,年语嫱朝山顶看了一眼,抓住绳慢慢的往上爬,比下来的时候要费力许多,毕竟她的力量已经快要用完了,几乎达到了透支的程度,如果不是她一直咬牙支撑着,恐怕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峭壁上长了不少的乱石。加上天色黑了,年语嫱根本就看不清楚,瘦弱的身躯不断的撞来撞去,早已布满了伤口,而那双纤纤细指也变的遍体鳞伤,从到大,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可此时年语嫱想的全是古沧月,哪还顾的上身体受了多重的伤。
虽然年语嫱和古沧月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她们的友谊却很深厚,再加上这件事总归是她对不起古沧月,无论如何都是要负责到底的。
抱着这个信念,年语嫱一直盯着山顶,借着淡淡的月光,山顶的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她还是爬了上来。
寒风仍然刺骨,可年语嫱身上却出了好多的冷汗,将她的衣服全部打湿,而那轻纱也割破了好几个口,露出里面白嫩的皮肤来。
盯着手里的草药,年语嫱虚弱一笑,两眼一翻,就这样昏了过去。
而此时,龙隐山上,年瑾和百里绝吃了一点饭,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已经两天了,年语嫱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危险。
这是多年来,年语嫱一直被年瑾保护的很好,不管有什么事情都由他出面解决,可如今年语嫱却一个人离开去拿草药,他心里真是一千个一万个放不下。
正是夜深,明月悄悄,星辰几颗,良辰美景实在难得,可落在年瑾眼里,却平添了几分烦躁。
“都已经两日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年瑾朝远处看着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
而他这话却被刚刚走出来的沐九歌听到了,冷哼一声讽刺道:“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妹妹,不盼着她一点好反而还盼着她出事,当真是稀奇。”
“你还好意思!”一见到沐九歌,年瑾满腔的怒火瞬间就迸发出来,“若不是你非要语嫱一个人去,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今我妹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也不知是否拿到了草药,你却在这里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年瑾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君,可一碰到年语嫱的事情便失去了理智,话也变的口不择言起来,可奈何对方又是个女孩,自己也不能横刀相向,实在头疼。
“你冲着我吼什么?”沐九歌翻了个白眼,言语毒辣,“有功夫在这发牢骚,怎么不去找找她,我是过让她一人独行,可现在,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