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样,年语嫱才松了口气。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上官柔儿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来,一身红衣,流苏满身,随着脚步的轻晃不停的抖动,连带着上面的珍珠也发出“叮叮”的声音,十分悦耳,两条丝带自肩膀滑向身后,乍一看去,像是乘风而去的仙子一般,姿态翩然生辉,不沾染尘世间的半点凡尘俗气,风姿昂然。
上官柔儿的长相,绝对称不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可她懂得打扮一看,红色的衣服,白色的纱巾覆面,头上一抹水润红色玉钗更增添了几分亮彩,颜色搭的十分得体,又十分神秘。
白嫩的玉足在红衣上时隐时现,白与红的碰撞,更凸现了白色的冰肌玉骨,洁白无瑕,像两块浑然天成不带一丝杂质的美玉,又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绽放于百花之间。
年语嫱不得不感叹一声,即便她是个女子,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上官柔儿,对男人有着最为致命的吸引力。
心里一着急,她又朝周敬看去,却见他正与一旁喝酒的祁政郢讨论着什么,不时点点头,聚精会神。
年语嫱这才放下心来,有些窃喜。
上官柔儿准备了这么久,周敬却看都不看一眼,若是上官柔儿知道了,恐怕要气的吐血了。
可场上,上官柔儿正无比投入呢表演好每一个姿势,她并没有去看周敬,因为她打从心底认定,周敬这等粗鲁的武将,a定没有见过如此婀娜多姿的舞蹈,看直了眼那是必然的。
也是抱着这样一份自信,上官柔儿胸有成竹的跳完了整支舞。
一舞毕,掌声起,久久不息。
也是这掌声,把周敬拉回了神,也跟着鼓掌。
“语嫱,你觉得怎么样?”古沧月又凑过来,好整以暇的询问。
年语嫱不知该回答,看着台上傲慢到只会用鼻孔看人的上官柔儿,微微思索一番,轻轻点头:“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舞蹈。”
她说的是事实,虽然年语嫱也会跳舞,可是同上官柔儿比起来,那可就不够看得了。
古沧月清浅一笑,也不再多言,捏起一块桂花糕丢进嘴里。
掌声许久才停下,年语嫱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上官柔儿看向周敬的目光炽热而火辣,丝毫不加以遮掩,年语嫱心里的醋坛子,又开始不断的冒泡。
她也咬唇,面前清新扑鼻的茶水似乎也喝不下去,犹豫许久,对古沧月道:“我有些醉了,先出去走走,若是娘亲问起,便说我很快回来。”
古沧月瘪嘴,她分明看的很清楚,年语嫱一滴酒都没沾。
但她也没有拆穿,知道年语嫱心情不好,只点点头,吩咐青芽好好照顾年语嫱,这才放心。
大殿之上,来人众多,年语嫱动作轻微,除了周敬和古沧月,并没有几个发现年语嫱悄悄离开。
手捧着小火炉,轻手轻脚出了太和殿,才出了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年语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青芽连忙取了貂裘给她披上,扶着年语嫱,朝太和殿的后湖走去。
抬起头,又是灰蒙蒙的天,一颗星星都没有,想必过几日又有雨雪了。
“小姐是否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说啊!”
青芽见年语嫱闷闷不乐,还以为她身子又犯懒了。
年语嫱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我没事,大殿里实在嘈杂,我有些憋闷,所以出来走走,一会就回去了。”
虽然没有月亮,可前几日下的雪还未完全化掉,尤其是后湖处,大片大片的雪堆堆在湖面上,偶尔吹起一阵风,便有细碎的雪花又被吹了起来,纷纷扬扬,借着太和殿的窗牗上透出来的点点昏黄的灯光,似乎染上了颜色一般,别有一番美景。
可这样的美景落在年语嫱眼中,却没有半分欣赏的意思,紧了紧身上的大红色貂裘,仰起头,叹了口气。
白色的水雾从唇边倾泻出来,升腾而起,又缓缓落下,像一副极速消失的画,又像极了年语嫱此刻的心情,心乱如麻。
上官柔儿的司马昭之心,她已经明了,可周敬呢,他又是如何想的。
身为世家的女子,自己的感情是最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家族联姻,万一上官柔儿真的看上了周敬,说不定,真的会请皇上赐婚。
若是真有了这一天,她该如何……
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的堵在胸口处,让她无法喘息,伸出手轻捂住嘴,神情落寞。
青芽不解,见年语嫱娇躯微微发抖,忍不住紧了紧她身上的大氅,关切道:“小姐,您到底怎么了?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奴婢啊!”
“我……”年语嫱语塞,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犹豫了许久,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消失在空气中。
“青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一句话,堵住了青芽所有想说的话。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放心,却也不敢违抗年语嫱的话,只能转过身去,站在不远处。
才站在那没一会,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过头,就听青芽行礼道:“参见大皇子。”
大皇子?!
年语嫱一惊,借着雪光,她看见青芽面前站着一个男人,身子颀长,英俊潇洒。
原来是大皇子上官流墨。
年语嫱不敢怠慢,连忙走过来行礼道:“见过大皇子。”
上官流墨见年语嫱过来,眼前一亮,正想将她扶起来,年语嫱却不留痕迹的躲过。
上官流墨是大皇子,年纪约有十六,正是风华绝代时,器宇轩昂,不知道是多少女孩的心仪对象。
年语嫱笑道:“大皇子怎会离席,并知晓我在此处?”
上官流墨轻柔一笑,缓缓走到年语嫱跟前,微微弯下身子,靠近年语嫱,温柔道:“从你出来时,我便看到了,所以跟父皇说了一声,便跟过来了,语嫱,你可是心情不好,我看你愁云密布,似乎有心事?”
他试探的说着,又往前一步,想握住年语嫱的手,吓得年语嫱连连后退,一连拉开了好几步的空档。
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只听年语嫱道:“真是好巧,没想到大皇子也会出来转转。”
她故意岔开话题,假装没有听到上官流墨方才说的什么,朝左右看看,赞叹道:“这夜晚的冰雪世界也实在好看,您觉得呢?”
他轻笑,不动声色的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眉毛一挑,邪魅道:“语嫱,方才的问题,你还是没有回答。”
“大皇子,您还是叫我年小姐吧……”年语嫱实在难受的紧,一听上官流墨这样叫自己的乳名,她就觉得浑身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与大皇子本身并不是很熟,由于身份原因,平时也见不到几次面,却不想突然如此熟络起来。
虽然不习惯,也不能轻易的宣之于口,面上虽然依旧笑意盈盈,可她信了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了。
更重要的是,她此时就在皇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看到她在这和上官流墨拉拉扯扯不清楚,传出去恐怕又没法解释了。
上官流墨还好,身为皇子,自然没人敢说他的闲话,背负世人骂名的,当然是年语嫱了。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年语嫱走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些距离,看上去才正常些,微微松了口气。
“语嫱,你似乎很怕我?是么?”上官流墨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