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十 三 章 未 雨 绸 缪 起 磋 砣
作者:梦如禅      更新:2019-08-09 13:35      字数:16103

被苟德高偷偷放在衙门内堂案台上的那封告发刘进忠杀了乔二山的信没有被蓝驼子看见。

一大早蓝驼子就被衙门外的吵闹声惊醒了,守值的士兵前来报告说,门外躺着王全中。他匆匆地来到大门外,看见秦宝明、黄逵等都在围着那痴痴呆呆的王全中看,他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上前去看。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快抬进去呀!”他气冲冲地吼道。

黄逵和秦宝明才让士兵抬着王全中一起进了衙门。

“这是怎么一回事?”进了门后,蓝驼子就问黄逵。

黄逵就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将自己的伤腿抬着给他看。

“看清楚是何人没有?”蓝驼子问。

“没有,不过武功很厉害。”黄逵说。

蓝驼子没吭声,心中在想这到底是谁能把武功不错的王全中伤得如此之重。

接着他又看见那秦宝明在一边吱吱地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你又是怎么了?”他转过去问道。

秦宝明一愣。

“我遇到鬼了?真的!”他怕蓝驼子不信,还加重了一句地说。

“遇到鬼了?什么鬼?”蓝驼子一脸疑惑。

秦宝明鬼鬼崇崇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近蓝驼子的耳朵说:

“好象是一个女鬼,差点把我做了。”他神秘地小声说道。

“到底遇见什么了?你好好说一说。”蓝驼子有些气恼地大声说道。

于是,秦宝明就断断续续地将昨晚遇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见你的鬼哟,你被人耍了,哪里有什么鬼哟,一定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你还真的信了。”他斥责着秦宝明。

“你不信就算了,我信就行了。”秦宝明还在喃喃地说着。

“懒得理你。”蓝驼子转身就叫士兵将王全中抬走,叫人找大夫给看一下。

说完他就走到那案桌前坐下开始处理公务。可那桌面上的空空的,根本没有昨夜里苟德高放下的那封信。

原来,衙门的魏师爷是每天第一个要在这内堂里出现的人,那要将一天的公文归类整理,并要打扫一下这内堂。做好大人升堂前的准备。就在刚才他前来内堂时,第一眼就发现了案桌上显眼的位置上摆着这么一封信。当时他还没怎么注意,等他抹桌子时,才发现这封信不但没有封口,而且还写明知府大人亲启,他一时好奇,便抽出一看。没想到信里是告发刘进忠的,他心中一喜,这不正是他想做的事吗?

自从那天接到了魏洪叫他想法子告发刘进忠杀乔二山的指令之后,他一直都在想用什么办法即不暴露自己又能达到目的。随后,他又去找了刘进忠,当面暗示自己知道他的事情,目的是想借机敲刘进忠一点银子。他以为这样一来,刘进忠一定会奉上数目不小的银子来,然后他才找机会把他的事泄露出去,这样一来不就是又得了银子,又达到了目的。他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没想到刘进忠不但没有奉上银子来,反而还不理不睬似的,这让很生气,正在想着如何收拾他,没想到让他看见了这封信。

“幸好被我发现了,如被蓝统领先看到,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既没得到什么好处,连这立功的事情也沾不到边。”他这样想着,就将信揣进了怀里。

“等刘进忠告假回来后,我再去找一找他,给他看一看这信,信里连他埋尸体的地点都有了,这下他恐怕就不得不出点银子了吧。如果再不买账的话,就将这封信交上去。”他想道。

他曾经听人说过刘进忠非常有钱,所以才有了敲他一笔银子的想法,至于唐义那边叫他告发的事情,他可以再拖一拖。

蓝驼子处理了一会公务,心中恼烦不安,静不下心来就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后堂找到了鲁风。

“鲁大人,昨夜的事情大概你已经知道了吧?”他问。

“我刚刚听说了,没想到你这顺庆府的事情还不少呀。居然还有高人藏身,连我的高手都打成了这样,不简单啊。”鲁风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

此时,蓝驼子想着昨晚放了梁紫玉几个人的事来,心中一惊。

“不知这事和她有不有关?”他想着。

鲁风见蓝驼子不说话,心中有些恼怒。他对蓝振天的能力本是信得过的,毕竟共事了十几年,他又是粘杆处的人,自己对他也有几分敬重。可自己来了顺庆府这些天,就是没见到他做出些什么有成效的事来,他的人伤了几个不说,害得自己带来的人也遭了殃。

“没想到你蓝振天也有遇到这些事的时候呀?你如何办呢?这里不是你在主持大局吗?”鲁风一语双关地问道。

“大人,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大从多多责备才是。今日有大人在此,想来定有好的法子来捉拿这些乱党,还请大人多多指示。”蓝驼子在官场多年,深谙其中奥妙,他一边装着自责,一边就把事情推了过去。

鲁风没想到他会来如此一手,一时噎住。

“这,这,是啊,查了这么多天,连乱党的影子都没看见一个,看来还得加紧才行啊?你说是不是?”鲁风将话甩了回来。

“这倒是,应该加强人手了,你看该如何安排呢?大人!”蓝驼子双手抱拳一揖。

鲁风明明知是蓝驼子想让他难堪,但却无可奈何,一来他的职位高他半级,既然下级请示他,不可能不作点表示吧;二来,他本来的任务就是前来查办财宝之事和捉拿乱党的。如没得一点主意,倒是让属下小看了自己。

“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将郑文新所率的兵队全部从张爷庙调过来,加强城内的防备和巡逻,布下天罗地网,看那些乱党如何活动,这个由你来负责指挥和调动,务必在短时间拿出一点成效来。同时,据线报,说是大盗匪绿林帮要来顺庆,听说他们也得到了顺庆藏有张献忠宝藏的消息,这更要加强防范。第二,由我来亲自抓张献忠宝藏的事,我已经前去探查过了云谷,果然有古怪,但那里是安亲王的禁地,不能轻易去动,我会想办法搞定的,我们二人分工合作,你看如何?”鲁风对蓝驼子说。

“大人安排的极是,属下十分佩服,就听你的,我来抓城里的乱党。”蓝驼子对鲁风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

“那几个负伤的人,就叫他们休息吧,找大夫给他们看一下,其余的人手,还是你用你的,我用我的吧。郑文新的部队,你先调派着,主要放在城里,我这边如果要用的话再调动不迟。”鲁风布置着。

“好吧。”蓝驼子回道。

当夜,鲁风就背着蓝驼子带着一众人马出发去云谷庵了。他想悄悄地捉个尼姑回来审问一下,看那些财宝藏在云谷的什么地方。他与华武、张中钧、祝南山三人骑着快马,一路急驰来到了云谷沟口外,远远地下马换上了紧身夜行衣,各自带着兵器,把马捆好后,四人就悄悄地潜到了沟口。鲁风知道,这沟口有暗桩守着,但却不晓得藏身何处,便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地朝沟口扔去。

那石块刚一落地,就见两条黑影突忽地现身出来四处张望。鲁风见人影是从沟口桃树林中闪身出来的,就对身边三人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叫他们分别从那小路的两边的桃林上面以轻功腾跃过去,三人点了点头,只见鲁风又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另一方向扔了出去,刚一出手,他就突地腾身而起,一个纵步,向着左边的桃林上面飞跃,脚尖不停地点着桃树,快速地向前奔腾。这时,石头落地的声音传来,倏地从两边树后跳出四人来,朝着响声循了过去。此时,华武紧跟着鲁风也从左边腾起,张中钧、祝南山二从右边弹身,施展起轻功点踏着桃林树顶向前飞去。

树林中的四个暗桩在下面寻无踪迹,突听得树林响起一阵轻微的风声,也不甚在意,因为这常有的事,四处看了看,又隐身而没在黑暗之中。

鲁风四人在桃林树上一阵急跃,当看到云谷庵那远远的剪影时,他一个旋身觑准一个空隙就从树顶上纵了下来,后面三人也纷纷跳下。四人刚一沾地,就迅速闪身在树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屏住呼吸,倾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见四处静悄悄的,鲁风才从树后转出身来,伏着身子继续前行,华武几人分散开来,拉开距离跟在后面。鲁风走走停停,不一会就看到了云谷庵的大门了。

大门的门楣上挂着两只灯笼,紧紧地关闭着,门外看不见有人,但鲁风知道,在周边一定会有暗哨的。鲁风伏在庵外树林的草丛里,打着手势把后面几人招呼了过来。

“我和华武从后墙进去,你们二人从左右两边沿围墙梭巡掩护,不要暴露。如被发现,不要交手,赶快撤离,在沟口汇合。”他压低了声音地说。

三人点了点头。

张中钧和祝南山一弹身就分两边隐去,鲁风带着华武弯着腰向后围墙梭去。

这云谷庵呈长方形布局,顺着云谷山脚一溜排开,鲁风估计庵中不会到处都布有暗哨,只能是在紧要之处才有伏兵,那后围墙一带紧靠山崖陡壁,不容易进去,最多只会派人巡逻,不会定点守卫。所以才决定从后边进去。两人摸着围墙边走了半柱香左右才来到后围墙边,鲁风一看,围墙很高,紧靠着的就是山壁,他对身后华武点了点头,就一弹身,向山壁上一弹,身子就腾空而起,然后单足在山壁上一蹬,身子就飞过了墙头,一下就不见了。华武没有动,他支起耳朵聆听着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腾身进去。

鲁风双足一落实就地一滚,伏身不动。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才抬起头来一看,只见落地之处是一处杂草丛生之地,远远望去,那庵里的房屋还在远处,有几点灯光在闪烁着。鲁风嘬着嘴学着夜枭叫了几声,片刻就见华武也跳了进来。

鲁风对他打了个手势,二人就伏地向前爬去。突然,一阵轻微的风啸声响起,二人身子向着一仆伏,将头罩一拉就埋身在了草丛中。这时,只见三条黑影突倏而至,果然是庵里的巡夜守卫。

“姐姐,我确听到这边有鸟叫,这是以前从没有的事。”一个声音响起。

“这一路寻来,什么也没见着,你是不是听错了?”另一个声音在说。

“不会的,也许就是鸟在叫吧。”先前的声音说。

“也许吧,但还是要加强警戒,师太打了招呼的,说是这几天定会有人前来侵犯的,不要有松懈之心。”一个声音说道。

“是,姐姐。”

“走,我们再巡查一遍,你们搜仔细点。”

“是!”

一阵衣袂声响起,瞬间就毫无声息了。

鲁风和华武二人这才抬起头来,借着草丛的掩护,向那闪着灯光的房子纵去。

到了那亮着灯光的房前一看,见是一个经堂,里面油灯闪亮,摇摇晃晃。二人绕到后壁处,从窗口望去,只见里有两个年轻的尼姑坐在蒲团上正在念经,看来是做夜课的。鲁风对着华武将双手一分,然后一合。华武明白是叫他查看一下房屋周围的情况。于是,就围着那房子,转了一圈后,回到鲁风身边,摇了摇头。

鲁风就闪身绕到了前门,轻轻一推,那门没关,他轻轻一推就如闪电般地欺身进去,向那坐着尼姑射去。那两个尼姑似乎察觉到什么,刚想转头,背上一震,身子一颤,就不省人事了。鲁风两只手同时点中两个尼姑的风门、大杼穴,尼姑便软软地倒下了。鲁风选了一个一翻就扛在了背上,并将另一个扶起坐着,用另一个蒲团撑着。然后就出了门,交给华武扛着,转身关上门,二人就顺着原路急纵。

来到后围墙的草丛中,两人伏身听了一会,见没有动静,鲁风起身一弹,就纵身上了围墙。然后倒勾着足,向下伸出双手,华武便将那尼姑举起递了上去,鲁风一拉就翻过了墙。华武接着一蹬脚,也腾上了墙头,翻了过去。

他刚刚翻过去,就见刚才那几个巡逻的尼姑,纵身而来,一晃就过去了。

鲁风得手后,一路向桃林跑去,与张钧中和祝南山汇合后,就由华武和祝南山换作扛着那尼姑向沟口纵去。到了沟口,鲁风交代华武和祝南山停在原地不要动,由他和张钧中两个前去,引开暗桩那些人,然后找机会溜出去。交代完毕,鲁风和就张钧中弹身向沟口急纵,故意踏出脚步声来。果然,接连二三地从暗处闪出那些伏兵。

“什么人?”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禁地!”随着不断的叱喝声,六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追了出来。

鲁风二人也不答话,甩手就是暗器射出,那些尼姑躲闪连连,放慢了追赶的速度。鲁风就带着她们向桃林的侧边跑去。此时,华武扛着那尼姑,见那些追兵朝着一边跑去,渐渐地没了声音,就手一挥脚一弹,就向桃林通向沟口的方向跃去,祝南山断后。一会儿就到了沟口,找到拴马的地方,将尼姑放在马背上,就等着鲁风的到来,不一会,鲁风和张钧中就急急地赶来了。

“快走!”鲁风低吼一声,几人跃上马背,就向着顺庆城方向急驰而去。

这时,那几个暗桩刚刚赶到沟口,见已经没有了动静,只好在沟口搜寻了一番后,又隐匿在了暗处。

此时,谢怡还没有睡,她正在给几个心腹交代着事情。

“慧真你明日就启程,快马到营山的太蓬山去找佳素大师,她目前在那里落脚,你将这封信交给她,然后等她回信后,你再带回来。”她说道。

自从萧佳素离开了云谷庵后,就云游到了太蓬山,在那里的祥福寺暂栖,她写信来说,在那里的山上发现了一处十分隐密险峻的连环洞室,她打算在那里修行几年再着打算。谢怡接信后,当时也没有怎么在意,只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师姐平安。没想到这几天她在考虑如何离开云谷时,就一下想到了她。谢怡知道这云谷寺迟早是呆不下去的,特别是前几天那伙官府的人装扮成商人前来打探后,她就晓得云谷庵的宝藏之事已经传了出去,接着而来的将是暴风骤雨。于是,她就与艾天明商议过后,未雨绸缪地作起了离开的打算。

按照她的安排,她是与艾天明两人带一些财宝秘密离开到一个众人不知的地方去隐居。但如何安排这些年来跟随她的女卫们则成了她的心病。艾天明的意思是要把她们留给后来接手云谷庵的人,但谢怡明白云谷庵如果真的被官府盯上了的话,就会面临一场血雨腥风,还有那些江湖门派的虎视眈眈,这样的话,这些姐妹能保住性命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她实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于是就想着如何安置她们。后来她想到了遣散她们让这些女卫各自隐藏谋生,又怕这些人长期集体生活习惯了,不愿意单独出去,于是就作了两手打算。看了师姐萧佳素信的内容后就决定派人过去看一下师姐那里能不能藏得下一两百人。如藏得下,也可以让那些不愿意离去的女卫们也有一个藏身之所。从师姐信中看,她发现的那个地方,住下上百人没有问题。

“你只要一等到师姐的回信就马上赶回来,不要有任何延误。”谢怡语气果决地说。

“知道了,师太!”那叫慧真的尼姑回着。

“你去吧。”她将拂尘轻轻一摆。

“是!”慧真就告辞出门去了。

“林秀,你明天带三个人去周子镇,采办一百张弩弓和三千支箭矢回来。”谢怡叫过林秀说道。

林秀是负责管理兵器和马匹的。

周子镇是川东北一带弓箭的制造之地,全镇大多数人都以此为生,川北一民间所用的弓弩大都出自此地。

“你到账房那里去领银子,我已经打过招呼,你们带着六匹马去,路上不耽搁,快去快回。”谢怡仔细地交代着。

“是,师太!”林秀回道。

“你去吧。”谢怡说。

林秀离开了房间。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兰竹和谢怡两人了。

“兰竹,你明天和我到后山洞里去,分一些贵重的财宝出来。”谢怡说。

兰竹没有发问,只是点了点头。

她其实明白谢怡的意思,就是想把贵重的单独放在一边。她心时早就猜测到,谢怡可能要离开这里,而且知道她要离开的话,一定会和艾天明一起走的。想到这里,她心如刀绞,她暗恋艾天明的情思还没来得及向他表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她真的有些不甘心。她还想到如果能跟着他们一起走,哪怕是给他们当牛当马也心甘情愿。可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让她跟着。

“好,师太,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去。只是,不知师太几时离开?”兰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谢怡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要不我也不会让你与我一起去收拾了。离开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谢怡说道。

其实,她早就从兰竹的行为中看出了她对艾天明的情意,只是装着不知罢了。兰竹从她当了女卫开始就一直跟着她,她也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当她发现了兰竹对艾天明的心思后,一开始也很恼火,后来见兰竹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作为,加上兰竹慧质兰心,处处为她们作想,也就不再气恼她了。后来他们历经颠沛流离,生死磨难,谢怡也想到如果有一天在她不再了,艾天明也应有人服侍,于是就想到了兰竹,从此,她不再把兰竹当属下看而是当作了妹妹一般。这次她也是准备同艾天明商量一下,把兰竹也一起带走,只是还没有将此话对他说。

听见谢怡说准备也带她走,兰竹高兴得差得跳了起来。

“真的吗?师太!”她问。

谢怡点了点头。

兰竹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谢谢师太!”她哽咽着说。

“你知道了也好,这云谷庵怕是住不长久了。官府盯上这里,多半是为那些宝藏来的。我俩去分一些贵重的出来,你找东西装着藏好,先养几匹好马作准备,如果那一天来了,我们也不会忙手忙脚的。其余姐妹们的安置我也想好了,分一些财宝给她们让大家散开去,如不愿意的就到太蓬山去,我不是已经叫慧珍过去打探了吗。”谢怡语重心长地说道。

兰竹十分佩服谢怡的能力,这些年来跟着她闯过了几次大风大浪都平安过来,不得不佩服她领导才能,这也是众女卫对她心服口服的原因,而且这么多年来,很少有女卫逃走的事情,都愿意跟着她,不得不说她深得人心。

“师太你真行,这么早就想到了这些。”兰竹衷心地说道。

“未雨绸缪呀!”谢怡感概地说道。

“你想得真周到。”兰竹说。

“好了,天都快亮了,你去睡一会吧。”谢怡催着兰竹。

“好,我去了,师太也睡吧。”兰竹说完就离开了。

没多久,天就亮了,这时一名尼姑气喘吁吁地跑到谢怡的禅房外叫道:

“不好了,师太,玉茹不见了。”

谢怡正在打坐,一听就跳了起来,走出房门。

“什么事,大惊小怪地,慢慢说。”她厉声地责备着。

“师太,昨晚是我和玉茹值守经堂念晚课的,没想到有人侵入,点了我们的晕穴,我醒来一看,玉茹就没见了。我找遍全院都没见她。”那小尼姑说道。

谢怡听了一惊。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在心中想到。

“来人!”她大喝一声。

“来了,师太!”房旁转过两名手持宝剑的尼姑。

“你们去问一问昨夜巡逻的和沟口暗哨发现什么动静没有?”她命令到。

“是!师太。”二人回完就纵身离去。

“你回去吧,不要惊慌,我们会找到玉茹的。”谢怡对那小尼姑说道。

小尼姑泪水汪汪地走了。

不一会,去问巡逻的尼姑回来了。

“回师太,昨夜巡逻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现在她们去到处探查了,看有不有什么踪迹。”好尼姑说道。

“噫,来人有如此身手,看来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所为,那会是谁呢?”谢怡心中猜测着。

“难道是那天官府的那伙人?”她一下就想到了会不会是他们。

这时,到沟口询问的尼姑也回来了。

“回师太,沟口那边说是昨夜听见有人想闯进来,但只听见脚步声,她们四处追寻也没有发现踪迹。”那尼姑说。

“知道了,肯定是有人闯入才掳走了玉茹。”谢怡断定地说。

“师太,会不会是劫色?”那尼姑问道,因为玉茹在她们之中是长得较美貌的一个。

“劫色?”谢怡的眉毛绉了一下。

但一转念,马上就否定了,如果是那伙官府人所为,一定不会是劫色,那些人从来不缺女人,犯不着为了一个美貌的尼姑深更半夜不睡觉,而且在民间流传着搞了尼姑要倒霉的流言,所以不会是他们,如果说是那些地皮流氓前来掳走玉茹,也不可能有这样高的武功,在如此众多高手的云谷庵里来去自如而不被发现。

“不会是劫色,定是被想知道庵里秘密的人抓走了,你放心,我会派去打听的。”谢怡说道。

那尼姑听了后,点了点头。

“你们去多派六个人加强沟口的警戒,以防那些人又来。”谢怡叮嘱着。

两个尼姑领命去了。

谢怡又叫来负责巡察的头领,叫她安排了三班巡夜。

“对那些平时没注意的地方也要加强巡逻,从今夜起,只要一发现有人闯入,都要全力予以追杀。”谢怡狠狠地说道。

同时,她又安排负责内务的头领告诉全庵所有尼姑,各自做好防范,提高警惕,以防被人所乘。

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来到了知客房,对负责平时文书处理的妙静说:

“师姐,你起草一篇文书,就说我庵里昨晚被贼人掳走了一个尼姑,有伤地方风化,而且这里是朝廷禁地,谁有这样的胆子敢入侵。叫衙门派人前来勘察,并且叫他们派兵过来守护,以防再次发生此类事件,并催他们着力追查玉茹的下落,否则将上报到安亲王那里。你起草后,就拿着文书前去衙门报案。他们肯定不会派兵过来守这里的,我们这样说,只是让他们相信云谷庵里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也好让他们放心。”她慢慢说完就在一桌旁坐了下来。

“我马上就写,师太请留坐一会,写好后你过目。”妙静细声地回道。

谢怡就坐在知客房里,喝着茶等着妙静。

半盏茶工夫,妙静就写好了交给谢怡。她看过后,指出了几处修改的地方。

“很好,你就拿这个去吧,找人陪着你。我等你回音。”谢怡说道。

妙静平时都是与衙门打着交道的,凡是涉及到官府的事宜一概都由她出面打理,谢怡很放心她做事的沉稳、干练。

“我这就去,你放心吧。”妙静一边回着一边收拾。

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谢怡才叫上兰竹一起到后山去了。

鲁风几人连夜回到了城里,把玉茹关押在牢里,将她的头蒙着,绑在立柱上。鲁风想等天明后再抓紧审问,他想尽快知道云谷庵把财宝藏匿在何处。

“等她醒了,给她点水喝,不要解开头上的蒙帕,点卯之时来叫我。”鲁风对看守说道。

“是,大人!”看守回道。

“还有,关押的这个人除了我以外,谁来都不准开门,你们几个也不准到处去说这个事,如走漏了风声格杀勿论。”鲁风厉声说道。

“是,大人!”几个看守同声回道。

于是,鲁风就回房去睡觉了。

鲁风这次行动是瞒着蓝驼子去做的,认为他负责的事情用不着对谁说,只要能有效果就行。其实他是与蓝驼子在暗中较劲,想尽快做一点成绩出来,好在毫格面前邀功。还有也怕蓝驼子从中阻拦,他知道蓝驼子对安亲王有些忌惮,怕惹火上身,如果让他知道定会从中阻挠。其实鲁风也怕去招惹岳乐安亲王,但他又想到自己是给毫格亲王做事,只要秘密行事不被安亲王知道就行了,所以他这次秘密绑架云谷庵尼姑的行动除了随行的几个人外,其余他都不知道。他想等找到了那批财宝后就好办了,其他的人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是安亲王那里也好交代,何况还有毫格亲王的庇护,所以,他才大起胆子去云谷庵绑人。

天亮后,衙门刚一点卯,就听到大门外响起了告状的擂鼓声,此时,蓝驼子刚升堂坐下。

“何人擂鼓,带上来!”他一声大喝。

片刻,几个衙役就拥着云谷庵的妙静走进了大堂。

蓝驼子见是一个尼姑装扮的走进来,心中一惊。

“难道是云谷庵的?”自从上次从云谷庵回来后,他一直觉得云谷庵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既然是安亲王的禁地,那么就一定会有所反应,没想到这样快,就有人前来了。

“来者是谁,快快报上来!”他一声厉喝。

只见妙静将双手一甩,缓缓上前,双手在腰间一挽,弯腰作礼。

“回大人,我乃是云谷庵妙静。”她声音清亮地说道。

“尼姑庵有何事要来擂鼓?”蓝驼子问。

“回大人,昨夜里云谷庵被人入侵,掳走了一名小尼姑不知去向,所以前来请大人作主。”妙静说道。

“有人入侵?是些什么人?”蓝驼子心中一惊。

“回大人,我们也不知是何人,但作为朝廷禁地,竟然有人胆敢来犯,是没把朝廷放在眼里,更没把你衙门放在眼里,小尼前来就是想让大人为云谷庵作主,将被抓去的弟子救回,并严惩那帮恶徒。”妙静不卑不亢地说道。

蓝驼子听了这番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想到这尼姑如此口舌,看来不好对付。

“这.这.这当然,衙门定要好好严惩这帮人。”他只好搪塞着。

“既然大人也认为要严惩,就请大人尽快派人捉拿,早早救出云谷弟子。”妙静追着他说道。

“好!好!我这就派人去云谷探察。”蓝驼子说道。

“多谢大人!这是云谷庵主持妙如师太给衙门的信,还请你过目一阅。”妙静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信来。

魏师爷上前接过去,递给了蓝驼子。他看过信后,知道云谷庵把安亲王抬了出来,如是不给云谷庵一个交代,那么就会惊动安亲王。

“你回去告诉妙如师太,就说先不要忙着让安亲王知道,再说,安亲王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理这些小事。我马上派人去你那里察看。”蓝驼子放低了音调地说。

“既然这样,我回去就将大人的意思给师太说说,还请大人尽快将匪徒捉拿归案救回我庵小尼姑。”妙静说道。

“严捕头!”蓝驼子一声大叫。

站在一旁的严升听得叫他。

“在!”他上前一步回了一声。

“你带人前去云谷庵察看,找出线索,捉拿匪人。”蓝驼子抽出案上放着的令牌,向着严升掷去。

严升接过令牌回道:

“是!大人。”

他转身就离开了大堂。

妙静见蓝驼子派人查案,就道谢一声,并说:

“大人如不想云谷庵不再被匪人侵犯,还请派兵守卫为上,一来是守护这朝庭禁地,二来也好给安亲王一个交代。这也是主持师太的意思。”妙静说。

蓝驼子一听,心想这些女人真的烦人,得寸进尺,还想我派人去保护。

“这个嘛,可能有些问题,衙门人手本来就不够,那会有多的人去你那里守着呢。这个嘛,你就回去告诉主持,叫她自己想办法吧。”蓝驼子委婉地拒绝。

“既然这样,我只好回去告诉主持了。”妙静弯腰作礼,就退出了大堂回云谷去了。

牢房那边,鲁风已经开始审问玉茹尼姑了。

“你们抓我来干什么?”玉茹看着眼前的鲁风几人,她已经被解了绑,坐在地上。

“哼,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回答我的问话,我就放你回去,否则你就永远在这里了。”鲁风恶狠狠地说道。

“啊!哇!”玉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玉茹年龄不大,本不是谢怡带过去的人,而是萧佳素原来庵里的尼姑,从小就在庵里生活,很少见过世面,也不会武功,一听见鲁风说要永远关住她,一下就吓哭了。

“哭什么哭,你只要说老实话,我就放了你。”鲁风说道。

“你要我说什么呀?”玉茹抽泣着说。

“你知道云谷庵里藏着大批宝藏吗?”鲁风问。

玉茹摇了摇头。

“没有?”鲁风不信。

“我不知道?”玉茹停止了哭泣。

“不知道?为何不知道?”鲁风有点懵。

“你说的宝藏是什么?”玉茹反问。

鲁风看她的样子不象是装的,转念一想,也许是问的方法不对。

“是这样,你看没看见有人运东西到云谷庵里?”鲁风换了问法。

玉茹点了点头。

“这下问对了。”鲁风一阵高兴。

“天天都有人运东西来。”玉茹主动地回答。

这下鲁风又蒙了。

“说老实话,要不然就要挨揍。”一旁的祝南山凶凶地说道,并作势要去拿鞭子。

“哇哇!”玉茹又大哭起来。

“怎么抓了一个这么没用的来。”鲁风叹了一口气。

“算了,等她哭个够,一会儿再来。”他似乎在找一个和尚借梳子一样,只好无何奈何地叫休息。

那玉茹没头没脑地哭喊着,声嘶力竭地声音传得很远。这时严升刚好领了令,召集了人要去云谷庵查勘,就来到后院牵马准备出发,却听到了玉茹哭叫。这牢房就在马房的背后,离得很近。

“是关的什么人在里面?”他问随行的捕快。

“不晓得,昨天里面都没关人。”捕快回道。

严升一听又是个女子的声音。

“你去看看是什么人?为什么事关起来的,是那个抓来的。”严升对那捕快说。因为这牢房里经常关的都是他们捕房里抓来的人,很少有关其他人的,所以,严升多了一个心。

“是,捕头,我这就去。”那捕快大步走到后面去了。

不一会那捕快就回来了。

“捕头,守着的人不让我进去。”捕快说。

“什么?不让进,这就怪了,为何不让进去呢?说没说为什么?”严升有些诧异。

“说是鲁大人的命令。”捕快说道。

“鲁大人?”

“嗯。”

严升一听鲁大人,就觉得有些古怪,这鲁大人平时不怎么管事的呀,为何要下令不准人进去呢。那牢房里到底关的什么人呢?这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去悄悄的找人打听一下,看看里面关的什么人。你知道怎么做的,我在这里等你。”严升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在捕快手里。

“哦,知道,知道,我这就去找牢头。”捕快接过银子高兴地走了。

严升就坐在马房外等着。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那捕快就回来了。

“头,打听到了,是鲁大人他们昨夜里抓回来的,是个尼姑。”捕快说。

“尼姑?”严升一下站起身来。

“是的,可能是鲁大人他们一伙人想尝点新鲜的了,才去抓个尼姑回来,你说是不是,嘻嘻。”捕快向着另外的事情想去。

严升一下把刚才尼姑前来报案的事联系了起来。

“原来是鲁大人他们到云谷庵里去做的这件事呀,那我还到云谷去做什么呢?”他念头一动。

“走,我们出去玩一天。”他突然对捕快说。

“玩?去玩?”捕快有些吃惊。

严升对他眨了眨眼,然后牵着马就向外走去。

那捕快愣了一下,也屁颠颠地跟着出去了。

鲁风几个喝了茶休息了一会,又来到牢房。玉茹这时已经停止了哭闹。

“想通没有?想通了就快快说实话,也好尽快放你回去。”鲁风对她说道。

“想是想通了,但你们问我的那些事情,我实在是不知道呀,刚才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要我说什么呢?”玉茹回说着。

“近年来,你看到或者听到没有,有人在云谷庵里藏在大量的银子?或者是运来了大批的箱子?”鲁风进一步提醒地问道。

玉茹没有回答,好象在思索似的。

鲁风几个人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不免窃喜。

可是等了一阵,只见玉茹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好像没得。”她一付沉思的样子。

“唉!”鲁风叹了一口气。

“怎么抓了这么一个东西来呢,就是严刑拷打估计也是这个样子,看来她确实不知道这些事,当初该抓一个主事的就好了。”他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那你说说,你那庵里面有谁可能知道这些事情?”鲁风突然转了话题。

“哦,这个我是知道的。象知客处、采办房、服侍主持师太的人,还有账务室那些人应该知道,他们都对庵里的事情很熟的。”玉茹一下就说了许多。

鲁风明白,他确实抓错了人。于是就在心里打算重新去抓一个来,他马上就想到了采办房那些人。

“你们采办房是多久办一次货?”鲁风问。

“好象是五天,明天又该采购了。”玉茹说。

“她们在城里的什么地方采办?”鲁风问。

玉茹一五一十地说了几个地方。

鲁风不再说话,他已经决定,明天就在城里抓捕云谷庵进城采办的人。

“你说的都是实话?”鲁风恶狠狠地盯着玉茹厉声地喝问。

玉茹很害怕的样子,缩着颈子点了点头。

鲁风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手一挥:

“走!”反身就向门外走去。

“嘿,还不放了我,我都说了呀。”玉茹在身后大声地叫着。

鲁风手一背,也不回答,就出门去了。他想等明天抓了人问出结果了再说放不放她。

云谷庵的妙静回到云谷后,将此行的结果一一告诉了谢怡。

“师太,衙门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事,看那大人的样子,好象真的不知道,他答应这就马上派人过来查看,可派兵守庵的事他没有答应。”她说道。

“你当着他的面说,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他们不来兵也好,我也没打算他们派兵来守。”谢怡说。

就在妙静回来之前,谢怡就和兰竹在后山山洞里将贵重的财宝分拣了出来,共分出五箱,藏在了山洞的另一处隐密之地。

“你过后去找几个口袋把它装好,装成用马可以驮走那种,做好准备,到时说走就走。”谢怡对兰竹说。

“好,你放心我会办好的。”兰竹说道。

“还有,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要小心一些。”谢怡交代着。

“知道,师太!”兰竹回答。

二人出洞时,谢怡对洞周围的守卫说了要加强防备,不能大意等话后才回到了庵里,刚坐下妙静就找来了。

“那玉茹怎么办,要不要去劫牢?救她回来?”妙静问道。

“不用,她不会有危险的,一来她是什么也不知道,衙门问也问不出什么。二来,她是尼姑,他们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川北这一带你没听说过沾了尼姑全家倒霉的说法嘛。还有我们抬出了安亲王的名头,他们也不会轻易动玉茹的,迟早要放回来,你放心吧。”谢怡分析着说道。

妙静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点了点头。

“你就等着衙门里的人来查看,到了的话,你就带着他们去经堂看看吧,也可以让他们到处走一走,让他们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没有的,可以让他们放心。”谢怡一语双关地说道。

“是!师太。”妙静回道。

妙静一直等到傍晚,也没见衙门的人来,那领了令牌的严捕头连人影都没见。

严升带着一名捕头,在城里茶馆喝了半天茶,然后又在赌坊里混了半天,直到衙门要打烊时才匆匆地赶回来,他直接去找到正在后厅的蓝驼子。

“回大人,已经查到了云谷庵的尼姑是被何人所抓。”他弓腰地说道。

“是谁?”蓝驼子问。

严升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了,上前低声地说:

“是鲁大人带人去抓的。”他故意很神秘地说道。

“你说鲁风?”

严升点了点头。

“当真?”

“千真万确,那尼姑现在就关在衙门里,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一看。”严升说。

“走,去牢房。”蓝驼子一下站起身来对严升说。

二人来到后院的牢房,正欲进去却被守卫拦住。

“大人,对不起,不能进去。”守卫说。

“我也不能进?”蓝驼子诧异地问。

“鲁大人交代,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进去。”守卫回答。

一听是鲁风这样做的,蓝驼子一下就停住了脚步。

见蓝驼子犹豫不决,严升拉起他的手说:

“走,我带你去看。”

他领着蓝驼子来到了靠近马房边的一个很小的通气窗口外,他先朝里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说:

“在里面。”

蓝驼子凑近一看,果然看见里面一个小尼姑正在抽泣。

“哼!”蓝驼子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严升跟在后面:

“大人,要不要去把她放了?”他问道。

蓝驼子没有说话,他在想鲁风去抓这样一个尼姑来有何用,同时气恼此事为何不与他通气。

“说也不说一声就自己去了,把我当成什么人?哼!”他十分不舒服。

见严升问他放不放人。

“我管不了,要放你去放。”他气乎乎地说。

严升尴尬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

第二天,鲁风叫上蒋坤月、祝南山、张中钧和华武,全部换上便装,悄悄地隐藏在仪凤街茂昌米号的周边,这茂昌米铺就是云谷庵定点采办粮食的地方,每五天都会来到里一趟。鲁风找了一个离米铺很近的茶馆,和蒋坤月几个坐在那里喝茶,几双眼睛不停地来回梭巡,看着过往的行人。

鲁风在玉茹那里问不出什么事来,就打算抓知情的来问,玉茹说采办的人知道一些事情,他就也打起了他们的主意。果不然,半个上午时,听得祝南山轻轻地叫了一声:

“来了。”

鲁风抬头一看,只见远远地走来了两名尼姑,斜背着包袱,手持拂尘,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上面坐着四个男丁,看来是搬运大米的。

那两个尼姑到了茂昌米号前就停住了,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那马车也停在了门边,几个男丁下来整理着车上的东西,准备装货。

“你装成买米的,进去看一看是不是云谷庵的。”鲁风对蒋坤月说。

蒋坤月站起身来,走出了茶馆,径直向米号走去。

不一会,只见他出了米铺的门,站在门边向着鲁风这边点了点头。

“上去!”他叫了一声,就腾身一起,从茶馆跃了出去。

身后的祝南山、张钧中和华武也跟着跳了出去。

这时,米号门边的蒋坤月已经动手了,他一跃下街沿台阶就向马车旁的四个男丁扑了过去。

马车边的那四个突然看见有人向他们扑来,一声惊呼,连忙从马车上抽出刀来抵抗。

当头一人刚刚握刀在手,就被蒋坤月一掌击中后背,那人一下就仆到在地,蒋坤月刚想上前制住他,身后早就冲上两人,举刀朝着他背上就直劈下来。

“小心!”华武刚好冲到,他警叫一声,随即链子枪出手,直刺向偷袭的二人。

“当当”两声,链子枪撞在那劈下刀上,一下就将刀撞向了一边,蒋坤月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华武挥着链子枪,与那三人斗了起来,此时祝南山也冲了过来,加入进去,五个人打成一团。蒋坤月乘机将地上那人制住,掏出绳索绑了起来。

此时,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以为又是些地痞流氓在争夺地盘打群架,都围着看闹热,华武几人都是换了装的,看不出是什么人来。那几个男丁也以为遇到了抢匪,所以才拚命抵抗,他们以前都是艾天明手下,一身功夫了得,因此才让蒋坤月他们大费周章。

鲁风冲到米铺时,两个尼姑正站在柜台边,他刚一迈进门坎,那两个尼姑突然转身,两柄拂尘同时向他扫来。

原来,那两个尼姑正要叫伙计买米,就听得外面响起打斗声来,顿时警觉,以为遇见抢钱的匪徒,连忙运气提劲,内力提至五成,刚好鲁风和张钧中冲了进来,便齐齐转身出手,一招双龙出海,直刺鲁风。

鲁风本想在米号里面动手,以免惊动了众人,他想让外面的华武三人装作是匪徒劫财,而自己和张钧中在里面悄悄将尼姑制住带走,这样外人就不知内情。谁知两个尼姑如此警觉,他还没近身对方已经先发制人了。

跟在鲁风身后的张钧中刚纵身进来,就见前面鲁风突然一闪身向旁跃去,他一愣,还不知是怎么回事,胸前就感到一股大力袭来,顿觉一阵刺痛,眼前闪现着两个尼姑伸直着手刚把手中的拂尘递出。

“啊!”他叫了一声,直挺挺地仰面后倒。两个尼姑突见自己的拂尘打中了后面进来的人,以为是伤着了无辜,连忙把手一缩,而没有继续喂力,这样张钧中才捡了一条命,只是胸前被刺了几个浅洞,但却被两人的冲力撞倒在地。就在她二人一愣的当头,鲁风抓住时机,一招飞鹰搏兔,腾空而起,双手抓向两个尼姑的肩头。

“小心!”左边的尼姑一声大叫,手上的拂尘把在柜台一点,身子一下就斜飞纵出,躲开了鲁风的抓爪。但右边的尼姑听见叫声时已经晚了,刚一闪身“唰!”地一下,肩头的道袍已被抓着,她一挣扎,道袍就从肩头到后背一下就被撕开了。尼姑的后背全露了出来,里面的小衣赫然在目,那尼姑尖叫一声,双手本能地一捂,就往地上蹲去,鲁风恰好抓了一个空,手中只是握着一片道袍衫的衣片。

此时,右边的尼姑猛喝一声:

“那来的无耻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骚扰我等。”话音还未落下,她就单手在柜台上一撑,双足倏忽弹起,向着鲁风踢来。

鲁风一手抓空,脚刚落地,就见尼姑飞身踢足地袭来,他来不及后退,突然将手中抓着的那衣片一下向着踢来的双足砸下。

“嘭!啪!”双声,尼姑的足一下蹬在鲁风的肚皮上,而他手中的衣片则拍在尼姑的足上。他被蹬得往后连连退去,一下砸在店堂边上的太师椅上,将椅子撞翻在地,他也随着倒下,而尼姑的足被拍得如被抽了一鞭,她唉哟了一声,随即一声“走!”,那捂脸蹲地的尼姑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也顾不得害羞,借着蹲势向上一弹就腾身纵起,两个尼姑双双从柜台上跃过,射向后院,再一腾身就纵上了房顶,一闪就不见了身影。

鲁风从地上爬起来时,两个尼姑早已不知去向。连忙转身去看张钧中,只见他也捂着胸口刚刚站了起来,胸前已经渗出几点血丝。

“伤得怎么样?”鲁风问道。

“不咋的,挺得住。”张钧中回道。

逃走的两个尼姑是谢怡手下的女卫,身手了得,多年来跟着谢怡经历了大风大浪,见过世面,多次身临险都能全身而退。鲁风虽然被踢倒在地,但却以一敌二地打退二人也算得上没有丢脸面。不过他心里仍然吃惊不小,没想到云谷庵有如此高手。

“今后看来要小心一些了。”他在心里暗暗警示自己。

此时米号里的伙计早就躲藏到不知那里去了,满屋都是乱七八糟的。他走出店外,见华武已经撂翻了一个在地上死去,蒋坤月也绑着一个,只有祝南山正在与两人相斗,杀得正热闹。

鲁风一见怒火中烧,突然暴喝一声:

“让我来!”话音一落,人已经到了跟前,只见他从腰间忽地一下抽出软剑,双手一摆,纵腾向上,一招吴刚献杵,剑锋一晃如电闪般地扫向二人。

“啊!啊!”随着两声惨叫,只见两只握着刀的手双双掉在地上,顷刻之间血水就喷了出来。

“呀!”一声哄响,围观的人群突然散开,四处飞奔。

那两个男丁另一手握着断手,发出凄厉的惨叫。

鲁风还没有解气,回身一转,一招风扫洪荒,单脚站立身子一转,手中的剑如光圈一闪,那男丁二人颈上一道红线突现,瞬间就冒出了鲜血,二人叫也未能叫出就双双倒地,血水泊泊地往外涌出。

“哈哈哈!”鲁风仰面大笑,刚才被踢之气一下就舒解开来。

“走!”他一声大叫,然后纵身跃去。

其他几人也押着那被捉的男丁,急急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