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誉瞥了一眼四周几名院卫,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萧靖这位不速之客,直到听到两人的恶语相向,这才拔出腰间的长剑向这边靠拢。
朱誉摆手阻止院卫们的前进,他右手一摊,搁在屋内的宝剑立刻飞出,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这里是枫城,是我的院子,不是你所在的陇城,没人能惯着你不可一世的性子!”朱誉提剑指向萧靖。
萧靖眉梢一挑,他的唇边荡起一抹不屑笑意,身影刹那间向后移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
二人拔剑相向,迅速冲向对方,在他们手中的剑相互抵住彼此的剑尖时,无形的气浪四处冲击而去。
卫窈一直站在廊下,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阵阵懵圈,这一见面怎么还打起来了?她伸出手想招呼他们别打了,但话还未说出口,就感到有股强劲的气流将她掀翻在地,重重的摔在身后的门板上。
鼻梁骨传来钻心的疼,还有胸间沉闷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我去!摔死老娘了!
卫窈趴在地上,两眼发黑,试图摸索着爬起来。
远处的萧靖见状,反手一挥,剑在他掌中飞快旋转,然后向朱誉刺去,他趁机飞离朱誉的攻击范围,向卫窈这边飞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卫窈扶起来,顿时被她的惨状吓了一跳,只见她的嘴里还有鼻孔里正一点点往外渗血,双眼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萧靖焦急问道:“卫窈,卫窈你怎样了?”
这时候朱誉也赶了过来,看见卫窈满脸血污,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立刻唤来一旁的院卫,把庄子里的石防大夫请来。
卫窈转动眼球望着萧靖,艰难开口说道:“为何书中每到这种桥段,被打飞的女子都如一只翩飞的蝶,缓缓落下,而我,而我却摔得狗啃泥一样,为何?”
她的声音很虚弱,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血越流越多,她的鼻头也由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萧靖和朱誉吓坏了,又觉得如此模样的卫窈配上她刚才说的话,实在好笑。
萧靖抱着卫窈进入房中,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不住的惋惜道:“哎,可怜见的,自从遇到我们,没见你有一天好日子过。”
卫窈扯着嘴角,本想露出无奈的笑,但她露出的都是染血的牙齿,萧靖实在忍无可忍,把头转向一边,哈哈哈大笑起来。
朱誉还人道一些,赶紧让大夫进来给她看看。
老大夫只是看了看卫窈受伤的脸,问她胸腹可还觉得疼痛,就给她把了个脉。
没想到老大夫的手刚碰到卫窈的脉象就连连摇头。
卫窈翘首,焦急问道:“您是什么个意思?我觉得我还能在抢救下啊。”
老大夫收回手,安慰卫窈:“姑娘并没有大碍,胸腹疼痛为外力所致,卧床修养两天就可。”
“那您摇头几个意思?”
老大夫瞥了一眼朱誉,并未解释就提起药箱出去了,走时留下一瓶祛瘀消肿的药丸,并叮嘱她尽快服下。
朱誉说:“石防大夫妙手回春,每次接待的病人都是重伤病患,让他不断挑战从阎王爷手里抢人,这次急匆匆找他来,有大材小用之嫌,委实屈才了。”
卫窈本想在笑笑,以表自己的无奈,奈何脸上的血渍已干涸,紧巴巴贴在脸上,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想洗洗脸,免得萧靖得笑死过去,那可是我的罪过了。”卫窈咬着牙艰难的想要坐起身,胸间忽然传来钝痛之感,疼得她吸着凉气。
他丫的这是人受的罪吗,感觉肋骨都断了!
萧靖终于忍住了笑得颤抖的身子,抚卫窈躺下:“不知暮晨看到你这样,会不会心疼的死过去。”
“不!萧靖,我在这里的事,你绝对不能告诉暮晨!”卫窈攥着萧靖的手,神情异常紧张。
萧靖和朱誉互望一眼。
萧靖心想:难道卫窈移情恋上了他!
朱誉心想:可不关我的事,应该是他们吵架了。
急得萧靖一屁,股坐在卫窈旁边,赶紧问她:“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锦托人告诉我你在这,我就立刻赶了过来。你怎么不声不响的来枫城了呢,我们都以为你要回西河村的。”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我本来就是要去西河村的。”卫窈心里默默嘀咕着,但她不能说啊,半推半就的跟一个才见面的陌生男子回去,说出去人家肯定会说,呦,这女子是多没自保意识,还是说她就爱跟着陌生人回家!呃,虽然和薛暮晨也是这样。
给了朱誉一个不要多话的眼神,她跟萧靖胡扯个原因出来:“我就是不愿意在薛府里呆着,天天困在后院感觉都要抑郁了,而且暮晨忙的基本都没空回府。所以,所以我就偷偷溜出去,打算自己四处游玩一番,没想到半道上遇害,幸好有朱誉相救,才顺利脱险。”
“你也太任性了!”萧靖不自觉的皱起眉,想到今早薛暮晨因找不到她的雷霆大怒,殃及多少无辜,那场面简直太恐怖了,就连薛伯母因主张办了场宴会也被牵连,在一边伤心的抹眼泪。
“找不到你,暮晨都要疯了,整个陇城都被他翻了一遍,他今天带人亲自去了西河村。”
想象着怒气冲天的薛暮晨,卫窈兢兢战战的更不能把想离开薛暮晨的话说出口了,好歹人家贵为豪门少爷,也轮不到她说散就散。
“明天我把消息传给暮晨吧,让他来接你回去。”
“不行!”卫窈再次紧张起来,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窈打算离开薛暮晨,回到西河村重新开始她新的生活。”朱誉替卫窈悠悠说道:“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何必委屈了自己。”
萧靖惊讶至极:“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暮晨,你们可是闹了什么不愉快?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卫窈垂下眼帘,朝里偏过头,沉默无言。
看她这幅样子,萧靖才相信了朱誉的话,他耐心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暮晨知道你的想法吗?啊!难道是因为前天的宴会?”
见她仍然不愿说话,萧靖想,不管什么原因,也许暮晨来了哄一哄她就好了。
“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了。”卫窈闭上眼,下了逐客令。
最后还是萧靖亲自打了一盆水来,本想喊她起来洗洗脸,走到床边却听到卫窈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
萧靖来过几次朱誉的庄子,除了几个厨娘,没有一个丫鬟。
那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他卷起袖子,把洗脸巾放在温水中打湿,拧干后给她轻轻的擦着脸。
血渍擦干净后,露出她那清丽无双的脸,如婴儿的皮肤干净细腻,圆润中带着可爱。
萧靖想到了自个儿的两岁小外甥,他的脸蛋肉嘟嘟滑溜溜的,掐着老有手感了。
“抱歉了啊卫窈,来时我已让南宫绫去通知暮晨了的,等明天暮晨来了你可不要怪我。”现在的夜晚凉意甚浓,萧靖给她盖好被子端着脸盆就出了卫窈休息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