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管黎居高临下,用冷漠地眼神盯着七姑娘和她姨娘,“你进王府只能做侍妾,侍妾可是没有娘家的,顾家在王府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你能压过我去,顾家自会认你做顾家的姑奶奶,可要想清楚了,王府侍妾可不好做。”
七姑娘脸色变了几变,还没等她说话,顾夫人立刻表态:“不管你得脸不得脸,出了我顾家的大门,便再不是我顾家的人。即便你父亲在这里我也是这话!七丫头,离了顾家的门你连身份都没有,实在想进王府我便与你这个姐姐一张卖身契,从此以后任由你姐姐处置。”
顾夫人可不是七姑娘,心里一点儿算成都没有,可没听说哪个王府的侍妾能非上枝头的。就是太妃的侄女儿撑死了也不过是个庶妃,还是仗着姑妈的颜面,七丫头到那府里山高皇帝远,莫说爬不爬的上去尚是一说,若是有甚事,谁管得着?
七姑娘的姨娘怕了,低声劝她姑娘别冲动,倘或真答应签了卖身契,这辈子都没法抬起头做人了。
卖身契在别人手里,说打说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虽说留在顾家寻不到多好的前程,却也好过与人为奴为婢。
七姑娘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颤抖如筛糠一般。
“管氏,你分明是嫉妒,害怕我得了王爷的宠!”
管黎只觉得好笑起来,这位姑娘还真是自恋的可以啊!
“本王心里一向只有阿黎一个,从前是,以后亦是如此。”男人嗓音里带了几分慵懒,一只保养得如白玉般的手指撩起珠帘,男人一袭白衣,身子靠着门。
两位顾夫人与管黎同时起身,楚临风摇摇手指,“本王许久不见阿黎回来,心里想得紧,猜她应该是在岳母大人和伯母处。竟然猜着了,我与阿黎果然是心有灵犀。”
男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管黎的身上,那笑容暖的好似春里的初阳。
也不知道是屋里太热的缘故,管黎觉得面门上如着了火一般,走过去伸手退了男人一把,“只顾胡沁,也不怕人笑话。这里是内宅,你一个男人进来作甚?”
顾夫人两个听到这二人对话,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平王竟然唤她二人为伯母和岳母,喜的是管黎从此地位稳固,也算是有了后靠。
那七姑娘不甘心,朝楚临风磕了两个头,恭恭敬敬地称呼了一声:“小女见过王爷,王爷安好。”
楚临风玩味的打量了七姑娘一眼,凤眸一睁,锐光四起,“方才听到小姨豪言壮语,当真令本王很是惊骇。本王宠谁竟然还要通过小姨同意,当真是笑话。”男人一把将跟前发愣的女人拽入怀里,“给我家阿黎提鞋都不配!”
七姑娘又羞又气,不待她说话,那顾夫人命婆子将人拉到后堂去,自己亲自给楚临风赔罪。
“平王府和顾家乃是亲家,这亲断然是割不断的,还请国公夫人好生管教府中的小姐,本王断乎见不得本王的妻子受委屈。”
说着,楚临风拽着管黎的小手从顾夫人处出来。
bsp;夜风夹杂着雨花,飘落在脸上,冷的女人不禁打了个冷颤,跟上男人的步伐,唤了一声:“楚临风,我冷!”
男人楞了下,他好像没听清楚方才女人说什么。
“我冷,别走那么快!哎呀——”
男人一转身将女人打横抱起,朝他们住的院落方向大步走去,“别闹,仔细人听见了。”
管黎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见男人不说话,问他:“为何称呼我母亲为岳母,京城里不收敛些,不怕那位生气么?”
男人垂眸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又望了皇宫的方向,略带揶揄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本人如今就怕那位不生气,爱妃前儿在寿郡王府闹那么大动静,不也是为了给本王找一个和舒家翻脸的理由么?”
也是管黎才想到这样的妙计,舒家捧的越高摔的越疼,这些年舒家拉拢了不少朝臣,却不曾想过,风不单单是朝一个地方吹,草儿跟着风走。
管黎调整了一番思绪,轻笑道:“舒家要替王妃撑腰,我若是不依只恐伤了王爷和王妃的颜面。若是有半点差错,别人只会说我们王府没规矩,闹到宫里少不得王爷要受那人的气,王爷在那位面前委屈了二十几载,也该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
男人心疼地刮了一下女人的鼻梁,心里暖烘烘的,旁人哪里会想着他这个王爷在宫里受人欺辱。
“看来,本王该好好巴结巴结侧妃娘娘,将来被欺负了才有人撑腰!”
女人咯咯大笑,笑声既得意又放肆,“那是自然!本侧妃的男人只能本侧妃能欺负,岂可让旁人欺负了去!”
这里夫妻两个谈笑风生,顾府上房却人人自危。
顾夫人一向自尊自重,对妾侍一向和悦,对庶出的孩子一向慈眉善目,唯独这回,不但发怒请家法,还教人到别院歇息的国公过来。
二房的嫡女受了委屈,大房不能不表示。
国公爷从小妾的屋里起来,半夜受了冷气,不免心中有气,听得顾夫人将事情始末道出,气的一脚将七姑娘踹到了门口,人当场昏死过去。吓得那姨娘大哭大喊,嚷嚷着请大夫。
顾夫人脸然一沉,不悦道:“没规矩的东西,老爷在这里,乱嚷嚷什么!”
那姨娘抱着七姑娘,哭得如泪人儿一般,顾夫人的话权当没听见一般,哀求国公爷:“好歹也是你顾家的骨血,姑娘年轻不知道好歹,您和夫人好生教导便是,打成这般如何是好!”
国公爷恨不得将这七姑娘打死去,顾家乃是世代书香门第,家中女儿却对姐夫自荐枕席,传出去还不教人笑掉大牙?
“你养的好女儿!简直丢尽了我顾家的颜面,王爷和侧妃不计较还好,倘或传出去老夫也没脸做甚国公了。”
顾夫人奉上一盏热茶与国公爷,劝他:“罢了,那二姐儿也不是个愚人,到底是咱们家的姑娘。往后妾身好生管教就是了,为一个丫头气着了您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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