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城中一个楼里来了个头牌,一曲风举荷跳的最是动人,惹了不少显贵子弟成了入幕之宾……”宫遥搓了搓手,俊朗的眉眼硬是显出几分猥琐来。
墨玉泽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将眼睛投向窗外,对他所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美人在骨不在皮,庸脂俗粉。”
宫遥无奈道:“你还未见过就知道人家是庸脂俗粉了?”
墨玉泽懒懒的哼了几声,很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将手撑在了窗台上脑袋向外看去,原本放空的视线在扫到某一处时却聚焦下来,眼中浮现出几分饶有兴味的模样。
宫遥原本还在滔滔不绝,却见墨玉泽只顾着从酒楼往下看,压根没听的模样,好奇的一同靠近窗台,学着他的实现一同往下看去,便将视线定在酒楼门口处一对主仆身上,小姐面上虽遮了面纱,露在外的眼睛却越发显得眉眼清冷。
宫遥伸手缓缓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本能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便听墨玉泽隐含着笑意的声音缓缓道了一句:“身段不错。”
这一句话立时令宫遥将记忆从脑海中翻起来,若有所思道:“你是说,这是安王府的那个嫡小姐?”
墨玉泽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十有八九。”
宫遥立刻来了劲头,将楼下的两人仔细看了看:“这叶小姐堂堂安王府嫡长女,出门竟也没个左右随侍,莫非城中传的安王宠妻灭妾苛待这嫡小姐的传言是真的?”
墨玉泽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慵懒道:“大户人家的隐私之事你我看见的还少吗?”
“这倒也是。”宫遥点了点头,继续趴在窗台之上,摸着下巴继续目光灼灼地看着叶似锦。
而叶似锦却本能觉得背后如芒在背,不由皱眉看去,四处搜寻了一番便正好将目光与楼上一人相对。
眉眼俊秀,身姿风流,叶似锦在他的目光里微微愣了愣,随后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什么人,皱了皱眉。
墨玉泽却端起就被朝她遥遥一举,一副示意叶似锦上楼一叙的模样,叶似锦却忽的顿住了上酒楼的脚步,低头唤了红菀一声便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皱了皱眉。
那九王爷分明认出了她,却还欲邀她上楼,果然是同传闻一般纨绔好色,她私自溜出府也就罢了,若是还让人看见同九王爷一道用膳,隔日安王府大小姐成九王爷新欢的闲话怕是要飞遍整个焦阳城,她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墨玉泽见叶似锦不顾自己相邀,扭头就走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宫遥却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起来:“想不到你也有在美人面前吃瘪的时!”
墨玉泽抬手打下宫遥的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眼中的兴味却越发浓郁了几分,似笑非笑道了声:“有趣。”
叶似锦转身带着红菀换了另一个家远些的酒楼,方才点了饭菜歇了歇脚,红菀瞧出自家小姐面色不大好的模样却不敢多问方才发生了何事,只替自家小姐布了菜。
叶似锦连忙拉住红菀,命她一同做下,却惊的红菀跳了起来连忙摆手:“不可不可,尊卑有别……”
叶似锦无奈道:“事权从急,又不是在府中不必这样讲究,何况用好膳后你还要跟着我跑另外几家布庄,不歇息好如何能跟住我……”好说歹说这才令红菀坐了下来,眼中一派感动之色。
两人用罢了午膳,又将剩下的几家布庄一一看了看,直到暮色西沉方才回了府。
隔日一大早,叶似锦便继续马不停蹄的出了府,除了绣坊的花样与布庄,店铺的地方也是值得商榷之事。
城东天子脚下最是靠近宫墙,背后非有大势力者不能开铺,叶似锦虽顶个安王府嫡小姐的名头,这名头却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用的,所以城东便不予考虑。城南则是焦阳城中最是家财万贯却并非显贵之人住宅府邸,此处皆为住宅。
城西则是焦阳城中几大青楼与赌坊坐落之地,在此处开的店铺也并不大妥当。城北则是城中人流最多之处,叶似锦虽确实想将绣坊挤入达官显贵之流,起步之时却未必能立时打响名头,所以还是在城中央处选址最为妥当。
叶似锦初初敲定了选址,接下来便更忙碌了些,每日皆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偏偏最是诡异之事便是,每一日皆能在各处巧遇墨玉泽。
她在布庄中探访,便能看见墨玉泽同他一批纨绔子弟打马经过,她在绣坊记录花样,抬头便能看见墨玉泽在对面的酒楼用茶。
甚至于如今,她于路边的茶摊歇个脚都能看见墨玉泽迎面走来,眉目间似笑非笑,眼神不住在她身上打转,叶似锦冷着脸总是不发一言扭头便走,心中暗道邪门,心中却本能觉得十有八九是这九王爷有意为之,却不知道自己何处招了这人的眼,只好视而不见。
叶似锦本以为此次墨玉泽也会由着她视而不见,却不料此次墨玉泽却身子一转伸手拦住了她,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了敲,唇角笑意不减:“叶小姐,又见面了,当真有缘。”
叶似锦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微微嘲讽道:“哪里来的缘分,不是尽在王爷意料之中吗?”
墨玉泽闻言低声一笑,索性坦荡承认道:“不错,本王确实对叶小姐十分有兴趣。”
叶似锦却本能厌恶他这般满腹花花肠子的模样,冷冷道了句:“轻浮。”
墨玉泽却立时一收折扇,夸张的喊起冤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的就能算本王轻浮了?”
叶似锦却无心与他多做纠缠,淡淡告辞:“臣女尚有要事,不便同王爷多谈,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叶似锦不等墨玉泽多做纠缠便带着红菀快步回了府,之事却不曾料到,府中却亦有一场不小的风波在等着她。
另一处,叶荣华院中。
叶青芜坐在叶荣华身侧,伸手端了茶盏面上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姐姐可知,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