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呢?”梁慧瞪了景璃一眼,“是不是想传递消息?”
景璃心底一虚,赶紧缩着小身板抵在窗子上,装作一副十分害怕那女人的样子,以此掩饰他慌张的脸。
男人心软老实,看了一眼窗子,“嗨,就‘十四’两个字,能传递什么消息?你别吓到孩子了。”
景璃缩在角落里,想他一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此时竟龟缩在窗边,何其讽刺,何其憋屈?
他看向前面那辆白色玛莎拉蒂,看见那辆车停在了最左边的那条车道,而他所坐的面包车还在匀速往前面行驶。
他死死盯着,脸上满是热切期盼。看见后座窗子降了下来,景菡正看向窗外。
他冒着被发现后撕票的风险,重重挥了一下手,又佯装伸懒腰。
然而,车子与车子交错而过的那一瞬,却见景菡移开了视线。
他的心,重重一沉。
白色玛莎拉蒂与面包车的距离,越拉越大。
景璃气鼓鼓地抹掉“十四”两字,憎老天爷玩他。
面包车开往郊区,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一个被废弃许久的工业区。
这里地处偏僻,鲜有人迹罕至。
一栋一栋废弃的老旧建筑如竹一般,直直耸立,有些歪斜倾倒,只剩半墙,显露出狰狞的钢筋,好些房间的窗子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框。
废弃的钢铁堆成了山,长久风吹日晒,已经开始生锈腐化。
蓦然,车子剧烈一晃,摇得景璃身体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却是司机将车开离水泥道,进了路边足有人高的草丛里。
车子停稳后,坐在中排座位的那一人弯腰开了车门,后座上那女人也弯身下了车。
挨着景璃的那个男人拽住景璃胳膊,“我们到了。你乖乖配合,我不会为难你。”
“你不会为难我,其他人就说不一定了对吗?”
景璃一语道破。
男人老实巴交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弯腰下车。
景璃胳膊给他拽着,也跟着下了车。
那个男人拉着他走上一条被草掩映的土路。
走过土路,就到了一个废弃码头。
江面水波粼粼。
江边还有数十个壮汉,个个眼放凶光,面色凶狠,那是亡命之徒豁尽一切的反抗。
看见他们,景璃心寒胆战。
他一被带过去,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景璃站在中间,越发显得渺小,他瑟缩着躲老实男人身后,整个人浑没了蛮横霸道,显得无助又可怜。
一个人拨开人群,他穿着黑色背心,身材威武雄壮,抱着双臂站景璃面前,景璃顿时有一种金阳被遮,他的世界一片昏暗的感觉。
那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活像一个冷酷的金刚。
景璃一见他,哇地一声哭出声。
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笑了笑,说:“冲哥,他还是一个孩子……”
话未说完,便被冲哥踹了一脚。
老实人没站稳,被踹得跌在地上。
眼见这一举动,景璃更加害怕。
“把人给我绑了。”冲哥指向延伸出江岸十多米的木廊。
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木头已经消失,露出黑乎乎的江水。像是恶魔张开的口。
末端木廊看起来最为惊险,好大一片木头都没了,只有边缘绑着的绳索以及铁链还在向世人彰显着岁月无情。
“免得这小子逃了。”
立即有两个人上前,景璃知晓若是挣扎反倒会遭更多罪,乖乖任由他们绑了。
之后,那些人借助皮筏,将他丢在了江心木廊上。
脚一踏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些木头久经风吹日晒水打,如今已如纸片一般,极其脆弱。
他不敢再动,连忙坐下去,生怕一脚踩踏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喂,臭小子,遭报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