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上山很冷,人们就拿来大柴点起了篝火,几个穿着保守的妇人在一边负责烹制食物,男人不时说几个荤段子,那些妇人就羞得低了头,脸蛋通红的偷笑,还有那大胆的也还嘴。
郑丽珠领着一群猴孩子到大场的时候,恰碰上一队穿着漂亮服饰的年轻女子,那些人中有些是帮她洗过澡的,她认识,那些人也认出了她。
“木子,别拿手擦,那是石粉,蚀眼睛呢!”因为时间比较赶,郑丽珠没找到好的化妆用品,只得用锅底灰,石粉,还有就是从玉娘那里借来的一套粗陋的化妆品,效果还可以。
“哦!”木子就乖乖的收回了手,因为这些个孩子脸上蒙着布,只留出个眼睛,别人是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哎呀,郑当家这是乐不思蜀了吗?”那一队女人中领头的一个漂亮妇人轻笑道。
显而易见的还是在为大当家,单独见了郑丽珠烦恼呢!
“是啊,不是乐不思蜀是什么,这里环境好,吃食好,最主要是人好,我一个女人巴不得过这样的日子!”可不自由,宁勿死啊!
“去!”有人看不起她了。
目送她们扫兴而归,郑丽珠叽叽咕咕在几个孩子耳畔说了些什么,独自一个人走开了。
这不,玉娘想让郑丽珠尝尝烤肉,特意没做饭,肚子咕咕叫郑丽珠又不喜欢随便吃烤肉,准备回去自己做个饭先垫垫。
刚到门口,她就觉着不对,轻轻一推院门,嘎吱开了让手里的钥匙立刻没了用武之地,郑丽珠小心翼翼的移动,莫不是玉娘这里遭小偷了,也没敢划开火折子,映着月光,好家伙还真让她给碰上了,那盆口粗的梨树上这么正爬着一个人,看那摘梨子的顺溜,定是个做惯小偷的,郑丽珠回头抓起栓门的大棒,缓缓地向那个身影靠近,刚刚举起,只听头上一声冷喝——
“你这是要打我?”
啪,棒落地结结实实的砸在郑丽珠脚上,可那人凶狠的模样愣是让她不敢出声,她怎么知道他这个大当家在这里偷梨子!郑丽珠咬着牙,脚尖痛死了,都怪她多管闲事,这下要怎么办?
“打你又怎样,还不是你偷偷摸摸!”实在忍不住了,郑丽珠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了鞋,抱着脚,低声道。
嫩白的脚丫子,大拇指整个都红了,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你还有礼了?要不要我下来,让你打两下出出气!”
郑丽珠撇嘴,她不敢,穿上足衣,一跳一晃着进了屋。
树上的人一个漂亮的空翻,将一麻袋梨子稳稳放在地上,看了眼天色,也跟进来。
倒霉,等下的表演要怎么样!
从床上取出玉娘给她擦过的药膏,死命的往脚趾头上抹,瞄到前儿的旧伤,郑丽珠一把扔了药膏,背脊到大腿都留疤了她都可以不在乎,这点小痛,她紧张个屁啊!
奶奶的!
兀的看到杵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面具人,郑丽珠非常不客气的大吼:“你是鬼啊?不知道出个声的吗?”。
他不在意她的大吼,却惊讶她眼里的水雾是怎么回事,这女人,宗政丰泽那般欺负也没见她掉一滴眼泪,这会儿——
“很疼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谁让你偷袭我,我直觉背后有人,出手是重了些!”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郑丽珠看鬼一样看他,这是堂堂大当家说话的语气吗?怎么听着怎么都像是在跟她解释。
还没等她回话,他已抓起她的脚丫,等一股凉凉的药香入鼻,郑丽珠猛地一个用力扯了回来,现在虽然大拇指青紫,却是不那么痛了,知道他用了顶级的伤药。
“大当家,刚才是我失礼了,还请大当家原谅!”郑丽珠话锋一转,已然客气不已。话一出口,就见靠近她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随即,他收了手,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去。
咕咕咕——
这时候,肚子诚实发出呼唤,让郑丽珠暗笑自己饿不得的肚子,慢慢穿上鞋进了厨房。
案板上有几颗青菜,郑丽珠打算做个鸡蛋面,拿盆取了两勺面,抓个鸡蛋打在里面,揉匀备用,再到灶台边把锅眼里捂着的火心轻轻刨开放上柴火,锅里滴一滴油倒了水,就等着把擀好的面下锅了。
兀自在院子站着的人,看着屋里人一蹦一跳的忙活,走到了装梨子的麻袋跟前,弯腰——却听到一声满足的叹息。
“面可真香!”
摆好了饭,郑丽珠嗅着热气一脸的陶醉,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让她高兴的了,可——
她的手还没抓到筷子,碗已经从她的面前挪到了对边,而对面本来空着的座位什么时候坐了个面具人,一腔的满足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可想而知,此时郑丽珠心里有多郁闷,又不能打人。
“我以为,刚才我已经道过歉了!”撅着嘴,郑丽珠觉着这人应该没这么卑鄙真要抢她的食物。
“我没原谅你——”只见他捞起一筷子面,当她的面喂进嘴里,还残忍的发出簌簌的满足声,是可忍孰不可忍,郑丽珠起身——重新取了个碗,从锅里面捞面盐醋没放直接吞。
“还真的很好吃!”半碗下去某人扫一眼没吃像的某女,砸吧着嘴将碗里的汤也喝了个干净,起身。
“别让大家等太久,节目都演的差不多了!”
望着某人绝尘而去的背影,追出来的郑丽珠满脸横肉一拳砸在梨树上,嗖嗖的风,吹落了几颗枯叶。
“可恶!”
大场上一副热火朝天的热闹,酒过三巡,那些平日里卖力的男人都已经醉了,差不多一人手里搂着一个女人,海派的划着拳,只有三当家的眼睛一直瞄着大当家的空空的宝座,是不是的在人群里寻找着。
“三弟,大当家给大伙儿摘梨去了,你也知道大当家不胜酒力,再说了,这种场合,大当家不在兄弟们才放得开,不是?”身材消瘦的贾云从自己的位子上下来,揽着铁奎的肩膀,嘴角还噙着几缕淫笑,眼神示意铁奎注意身边娘子的脸色。
铁奎看了眼夫人的面色,立刻眼睛清明了许多,人家婆娘不在身边的多好,独独他当初心软。
“弟妹,来二哥敬你一杯!”
“怎敢当,还是弟妹敬你一杯!”
黑面的妇人站起身来,拉了拉裙摆,接过身边婆子递过来的酒盅一饮而下,笑道:“只是也不知道这个郑当家准备的什么表演,那些猴孩子可是一动不动的坐了快一个时辰了!”
“我去催催!”
贾云眼见着又要听妇人勾心斗角,立刻拔腿就跑,这个大哥,去这么久也该回来撑场!
“这是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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