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半夜叫你别回头”的理念和想法,白晏珠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拐道朝街上走去,这是什么衰事儿!
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身后红衣白发的美男子以为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奈何白晏珠始终像没听见一般,一个劲儿往前走。
那边,可不是她去得的。
“殿下,要不?”身侧的人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反正她过去也是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给她个痛快呢。
白晏珠若知道身后那人有这种奇葩到不可理喻的想法,一定会重重地给他个脑瓜崩。
——就算是死,你也不能替别人决定怎么死啊!痛快泥煤!
“不用,带回去。”
红衣男子扔下这么一句话,负手离开了,就是她了,暂且还杀不得。
“可……”申姜还想再说什么,奈何红衣男子已经走远了,她只好照做。
白晏珠来到巷口后,又听到了一阵冷兵器碰撞的声音,打斗!是打斗的声音。
听到这种声音,白晏珠条件反射式地绷紧了身子,好久都没有过这种紧张的感觉了。
厮杀,于她而言,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只是这场打斗与她无关,她便没必要去凑热闹,哪怕那边有无辜的人在哭喊救命。
她从来都,只在乎自己的。
除了已经死去的两个至亲。
白晏珠冷冷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她现在这副身子,也不比当初,就算上前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没必要硬去逞强。
那个人曾经说过,打不过就跑。
那人虽不是什么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话说的在理。
打不过还要硬拼,那就是傻子。
打不过还硬要往上凑,那便是傻子中的傻子。
只是转身的一瞬间,身后一阵刀光闪过,被发现了,杀人灭口。
躲不过,就只能上!
老天爷不给她跑路的机会啊!白晏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放低身子躲过了那一刀,一个旋步转身,看着那个要杀自己的人。
性别男,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偏瘦,看衣服……宫里的人?锦衣卫?
这可就奇了怪了,锦衣卫?杀平民百姓?这世道果真是没有王法的,谁最大谁就是王法,不是皇帝就是太后。
白晏珠没来得及多想,那个人就又提着剑冲了上去,目标很简单——
就是要杀了她。
杀了她才算完事儿。
白晏珠脚尖点地,借力一个腾飞,越过那个人刺来的、亮蹭蹭的剑,低声啐了一口,屏气凝神,一把抓下那人的面巾,顺手将留在身上的迷魂散扑向那人的口鼻,借力踩在他肩膀上,一个翻身上了不远处的屋顶。
砰!
那人倒地。
迷魂散不是迷药,而是可以杀人的毒药。
地上的人早已七窍出血,面色青黑异常,确实是死了。
若这具尸体无人处理,明天曜京城就热闹了,但这种热闹,于她而言不过是有弊无利,与其如此……
把含住想了想,跳下去把那人的尸体拖到了巷子口,踢了过去。
那边有那些无辜百姓的尸体,杀人者……他们那些杀人者,定然不会把这些尸体留在巷子里,所以,这具尸体混在其中,他们也一并会处理的。
毕竟,这人还是他们的同伴呢。
……
离开后,白晏珠去了薛轶所在的那个院子。
“你怎么来了?”谈不上有多惊讶或者奇怪,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白晏珠笑了笑,“这都被你认出来了啊?”
她现在戴的面纱,是从那个账杀她的人脸上扯下来的,黑色的面纱,并不是之前那张青色白花的。
“我说过还会再来,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收留我一晚呗,毕竟我以后可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白晏珠莞尔一笑。
“呸!”薛轶不屑地啐一口,“谁要你帮我,你走吧。”
她现在也很纠结、很迷茫,不知道该相信谁,该相信师父,还是该相信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神医”?
自从她选择了相信她师父——那个同样曾经是素未谋面的人后,她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这个世上,原本就没有谁欠你什么的,自然没有人愿意无所求的帮助你。
“你这就不厚道了,白天我还帮你控制了一下肚子里的蛊毒呢,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啊?这样真的不厚道啊~”忒不厚道了。
本来吧,瞧着还挺喜欢这姑娘的性子,虽然她有点丧。
但是,没想到她真的这么“自暴自弃”啊。
蛊毒啊,她果然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蛊毒。尽管薛轶早就觉得她不一般,也想到自己体内的蛊出现异常是她做的手脚,可现下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了,还是会觉得诧异。
她一直都以为她师父是天下无敌的呢,毕竟他一直都自诩天下无敌,她也见识过他的厉害。
可这世上,不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么?一山更有一山高,人亦是如此啊,从来没有谁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子虚姑娘,也许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有足够的能力帮助我,但是你根本就不是帮我把,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好胜心而已。”薛轶浅浅一笑。
自诩离开后……不,准确的说是杨旭离开后,她细细想了一下子虚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终究没得出一个合理的结果。
再次见到她,这个最先被否定的想法,突然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她觉得子虚就是不肯服输而已,她想常侍任何有困难性的东西。
但这……怎么会呢?
其实有时候,她又会觉得,这个子虚……和她师父在有些地方,很相似。
比如,都爱说些奇怪的话,会提什么老家老乡……性格也都奇奇怪怪的。
“我不是好奇更不好胜,但真的很厉害。”白晏珠眨眨眼睛认真道。
又仔细想了想,继续道:“所以我并不是觉得自己能够治好你,而是本来就能治好你,我有条件的,我需要很多银子,收钱办事嘛。”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人情交易,她只需要的只是金钱交易,她只需要钱,不需要人情。
人情这个东西,就是累赘。
这句话,是那个巫医老头儿说的。
她外公重人情,而那个老头儿恰恰相反,她上一世遇到的两个老头子,真是两个极端啊。
“收钱?你还真说得出口。”薛轶嗤笑一声。
只为钱的“神医”,她还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骗钱的神棍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