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容易啊。”
回首往事,玄中世几乎想笑。
“嗯,那好,我先走一步,你们在这儿慢慢聊!”
樊舜鑫已经揖让着玄中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迫切地想要离开眼前逼仄的地方。
只是因为玄中世和晏熹歆的对峙,都是风姿之人,居然气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挤来挤去,拼着气,是在比美?
反正晏熹歆在,自己只需要休息休息,就是足以。
樊舜鑫脚下生风。
他下意识地狡黠一笑,蹀躞行走的声音产生,而自己迅速撤退。
留下晏熹歆和玄中世,无言地对视。
“晏……”
玄中世也觉得唤一句“晏熹歆”不尊重。
但是他无故认了个娘,为什么在张口的时候,羞赧让他无法脱口而出一个字“妈”。
若是他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说出来,世界不会爆炸,他会气得爆炸!
“这是谁创造的事情?”
屡次三番,分分合合的嘴,他不敢说,觉得不说太是矜持,心一时间也存在了悲苦和难受。
这些不能怪他一个人啊。
“儿子,别来无恙。你可知你的身份?还有以前的十四年,你其实都在打坐修炼。”
玄中世意外地几乎叫起来!
为什么,晏熹歆的意思,是明显的,是夹杂了一种听天由命的潇洒的。
任他信不信,反正自己告诉了玄中世。
他打坐十四年,修为是聚天。
好吧,虽然这个理由是这样的漏洞百出,但她是母亲,还是算了。
玄中世暗暗猜到些什么,樊舜鑫的身影旋即消失,晏熹歆牵起他的手。
这是一个母亲“最会做”的亲热事情。
“呃……”
玄中世的身体很快一僵。
妍姿玉手,柔若无骨。
她不由分说地牵住了他,是一股劲伴随玄中世,走入眼前那再平常不过的寝室。
“她毕竟创造了我。”
玄中世辛酸地想着,他辗转反侧,晏熹歆欲擒故纵。
这是何等的好戏,正在两个人牵起的手上演绎。
“你是玄中世,以前家主玄夕夜之子,我和他是夫妻。”
晏熹歆浅淡简略地介绍着,玄中世聚精会神地听着。
一个大家族内,唯一一件很烦的事情,就是--人多。
对于玄中世来说,他不知道嫡系、血亲是什么,辈分又该怎么称呼。
除去奴婢和侍卫,玄家没有一千人,但是还有大几百人,他能认识几个人?
辈分是错综复杂的,但晏熹歆成为玄家女主人,则委婉地表达她的身份很是尊贵。
“玄夕夜,他已经死了。”
晏熹歆扶额,和他面对面地坐在桌旁。
她的声音再次晦暗下去,眼底有氤氲。
“这是千阙,你的佩剑。这是十几年前,帝王为庆祝你的生日所炼制,可是恩宠极致,帝气不凡。”
“这是令牌,你可以出去逛逛,反正你也没有见过世面。”
“刚才那个侍卫樊舜鑫,是自告奋勇做你的贴身侍卫的,你若是不要,就给他点钱,足以。”
“当今圣上澹台墨白,和我们家的玄南栀成亲,生下了贵女澹台安歌。”
“这是衣柜,各式衣服都有。”
他恨不得问一句“有女款的吗?”
心,格外的委屈。
好似没有一个人理解他。
晏熹歆简洁明了地表述了一切后,没有给玄中世任何暗示,就拂袖而去。
这儿是没有锁的,樊舜鑫可以为他做一切。
不过贴身防卫,这个还是算了吧。
拿着令牌,玄中世的神色微微浮现了浅浅笑意。
紧接着,他就轻而易举地拿起了千阙剑。
千阙之名也很是浮夸,虽是这样,但是大千世界,谁都知道--不能惹了这一把千阙!
千阙剑,是澹台墨白的知名作品,不过现在到达他的手心。
原因很简单,但玄中世觉得,什么灵气?十四年的陈立,这东西不毁了一半才怪!
但他还是轻描淡写地将这把剑携带了。
晏熹歆一走,不知疲倦的他,就下意识地走出了自己的寝室。
这儿有膳房,有很多他匪夷所思的地方。
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不知道晏熹歆放他走,是什么意图--反正他的一生,结识的人很少。
他干脆成为一道虚影,转瞬即逝算了。
不过,真正的拦路虎,则近在眼前。
“玄中世,你要去哪儿?我当你的导游!别怕,我这个侍卫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眼前青色的影子早已蹦出来,而声音活泼,仿佛残存七秒钟的记忆,虽然刚刚是和他横眉冷对,但最后冰释前嫌。
樊舜鑫“满脸堆笑”地跑过来,呼吸的声音粗重,而翕动的唇齿,也碰撞了让玄中世恼怒的词。
“侍卫?好,钱给你,你只许在这儿!”
他的心在被怒火烧着,憋屈让他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但他只能靠钱去解决问题!
不是晏熹歆说的吗?
“钱?哦,你……啊!”
樊舜鑫的容颜,折射出他极为心术不正。
他伶牙俐齿的本性,现在被玄中世的几个字激发了,他滔滔不绝地直接说下去。
朝口袋里一抓,玄中世发现了一个钱袋。
他也没有在乎樊舜鑫的感受,就一扬手,天地之气在丹田内缓缓地流动、凝集。
四肢百骸因为天地之气的注入,感知的滋润,越发充盈了体力,让玄中世的心,顿生豪爽之意。
只听见“嗖”地一声,耳畔传来一声“哎呀”,是樊舜鑫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自己也成为窦娥,有说不出的冤情。
“这是什么?都是垃圾!疼!玄中世,你干什么这样砸我!这是钱还是炸药?”
“从今以后,你成为帮我看门开门的侍从,我真的不要你去贴身守护我。”
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眸。
樊舜鑫已经被吓到,他的头顶,那钱袋子已经接近。
他下意识地捂住头,而大声地呼喊起来,声音凄厉无比!
“走了,这些钱,足以你用一辈子。”
玄中世轻松一笑,他喜好真实,和樊舜鑫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这样保持了一个很好的平衡,他恰好可以借助如此大好时机,而直接越过玄府的羁绊,并且到达府外的一片天!
然后,他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