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梦摇摇头：“娘娘，我们没事。”她有些虚弱的倚着杜若。张婉萱道：“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雨蝶和小喜子呢？”

杜若道：“雨蝶被关在临华殿的柴房里了。”

张婉萱道：“为何她没有和你们关在一起？”

杜若恨恨道：“那个张乐怡还算有几分良心，说奴婢和灵梦是您的心腹定能知道您许多的事。至于小喜子和雨蝶她们则被关进了柴房，不让她们去通风报信。”

张婉萱点点头：“你们受苦了。”

“娘娘没事的，事情都过去了。”杜若同样给了她一个欣慰的眼神。

杜若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凌司正和一众宫女，恨不能立即扒了她的皮。灵梦道：“娘娘，这个女人公报私仇，您应该杀了她。”

张婉萱道：“算了，她到底也是为张乐怡做事说到底也是身不由己。”

凌司正闻言，又深深磕了一个头，“感谢娘娘体恤卑职，娘娘真是宅心仁厚……”

杜若惊道：“娘娘，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她？”

张婉萱平静的出奇，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只见她缓缓拿起匕首，随即重重扔到凌司正面前。

她抬起下巴道：“本宫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至于该怎么做，你是掌管刑法的，想必应该更明白。”

凌司正闻言，惊愕的看着张婉萱，见她柔和的眸子里变得冷冽，如刀锋一般令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唯一知道的是张婉萱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那该怎么办呢？她看着地上的匕首，这刀很快，只要轻轻割一下就会渗透出血。

这些年她处死过太多宫女，轻易的用这白刀子结束她们的生命，那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觉得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起来。

张婉萱道：“看来凌司正需要帮忙。”

其中一宫女道：“娘娘，凌司正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娘娘开恩啊。”

张婉萱听到此处，略微动容，不过也只是刹那。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般平静。凌司正道：“别帮我求情，我不想连累你。”语毕，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捡起那把刀。凌司正只对了一件事，张婉萱确实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可是她以为的只是为了替杜若和灵梦报仇。

可其实无非是张婉萱忽然想明白了，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你一直善良是没有用的，搞不好自己随时都会被吃掉。可是等你到了一个高位就不同了，那时候也许你还可以保留你那几分天真和纯善，但在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之前必须要学会残忍，这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凌司正一咬牙，抓起匕首就往自己的胸口刺去。到底速度没有张婉萱快，她用力一蹬，使其手移位，那匕首“刺啦”一声转而扎入了左肩膀。

她又惊又怕又喜，喜的是现这虽然痛的很，可到底只是皮外伤，不至于死亡。惊的是原来当这刀扎进身体里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痛。怕的是不知张婉萱到底是何用意，她是否更加残忍的对待自己？

张婉萱道：“你也不必猜测什么。本宫向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之所以留着你的一条命，你也不必觉得惊讶，你身为慎刑司的女官，你的生死本就不掌握在本宫这里。今日就当是给你个教训，当然，你想要报复，本宫也随时欢迎。”

说罢，她点了两个宫女将杜若和灵梦搀扶着走了出去。本来打算好的计划也因此而作废了，这让她心里很不爽，不过眼下更为要紧的是将雨蝶和小喜子放出来。天很快就黑了，李幼清已准备好出宫，可是云忠贤却是魂不守舍的，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的戏票，一会儿又摸了摸自己的剑。

李幼清看出端倪，不由道：“喂，你这个样子好像很不愿跟着孤出宫呢，莫不是今夜本是佳人有约，却被孤给搅和了吧。”

云忠贤道：“属下直言，搅和的人并非是太子，而是前太子妃。”

李幼清道：“这么说来还当真是佳人有约呢。”

云忠贤面色一红：“没有的事。”说着他便把戏票扔到了一旁的火炉里。

李幼清道：“瞧，说急了还直接给毁灭证据。”

云忠贤道：“殿下，我们何时出京？”

李幼清把玩着张婉萱曾给他的那貔貅，自顾自道：“你说这东西是不是很像兵符？”

云忠贤道：“这不可能是兵符，据暗卫回报兵符早已丢失多年，张家灭族根本不是因为兵符的缘故。”

李幼清道：“是啊，所以孤现在只有指望着四弟在旬阳为孤招揽一批新的将士，作为一个太子，兵权是必不可少的。当初皇爷爷将兵权一半交给了永乐侯，一半交给了段志昌，然而姓段的现在日益膨胀起来，孤真的很担心他等不了两年就要开始举兵了。”

云忠贤道：“属下以为殿下不应将希望全部寄托于四皇子。”

李幼清道：“可少孤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万氏的眼睛布满了东宫，孤稍有一举一动她皆能知晓。”

云忠贤叹了口气，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这么久以来李幼清也只有静静的等待时机，一旦有机会抓住段志昌的把柄，他就绝不留情。而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二人相视一眼，云忠贤握紧了手中的刀走到门口。

“谁？”

“奴才是来送汤的。”

李幼清闻言，便摆摆手，云忠贤就此打开了门。门口果然站着一个太监，不过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不寻常。他刚走进屋子里云忠贤便与他过了几招，二人未分胜负。

李幼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曲江，你总算来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有脑子的人和没脑子的人的区别。”曲江不屑的看了云忠贤一眼，自顾自走到了李幼清身旁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