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起身道：“万贵妃，够了，本宫不想与你浪费时间。自己输了便是输了，怎么，难道你怕输吗？是，本宫是抓不住皇上的心，从一开始就抓不住！可是你要明白，本宫稳坐后位二十多年。你如今已快六十岁，而本宫却正是年轻的时候！熬到你死，你这辈子也无缘后位了。”

“你……你！噗……”万贵妃忽然吐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去。身旁的宫人慌忙去搀扶她。张婉萱也不禁动容，也忙走了过去，蹲下道：“贵妃娘娘，你怎么样了？”

万贵妃不屑去看她，只咬牙道：“滚！不需要你假装好心！”

张婉萱低声道：“如果您此刻倒下，岂非真的向王皇后低头认输了？”

万贵妃听到此话，像是忽然来了勇气，她强撑着一口气。沈太医朝张婉萱递了个眼色，张婉萱立马会意过来，“娘娘，这万贵妃……要不就让沈太医给她瞧瞧吧。方才皇上刚刚来过，如果此时……”

王皇后不耐道：“那就依你的意思，本宫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其中一宫人道：“娘娘摆驾！”

紧跟着十余个宫女太监紧紧跟在身后走了出去。而沈太医则准备替万贵妃把脉，之间他神情凝重，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春香急道：“沈太医，我们娘娘究竟怎么样了？”

“良娣，这贵妃娘娘的身体……”

张婉萱道：“沈太医，本宫念在你曾帮过太子的份上，奉劝你一句。当心说话，捕风捉影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

沈太医也马不实在，想到张婉萱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还是娘娘急火攻心，待微臣开个方子，春香姑娘与微臣一道去拿药吧。”

春香连连点头，便跟着沈太医走了出去。万贵妃又再次回到了床上，紧盯着张婉萱看。她能感觉到自己肚子绞痛，像是有许多小虫子在蠕动一样。这绝不是什么急火攻心，而是中毒了，那么到底是谁给自己下的毒呢？

张婉萱端起那已经凉了的汤药，准备起身去给她热一下。却听到万贵妃忽然开口道：“你之前不是问本宫张家灭族的事是何人指使吗？”

张婉萱顿住了脚步，又转眼看了众人一眼，“你们都退下。”

众人抬眼看了看万贵妃的脸色。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慢慢退出大殿去。张婉萱放下药碗，微微一笑：“娘娘现在愿意说了？”

万贵妃道：“你为何这么关心此事？难道你与张家有关系？”她这般说来，又想了想道：“也是，本宫居然忘了，你也姓张。”她挑眉看着张婉萱，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张婉萱并不慌张，只笑道：“娘娘，空口无凭，有的话还是不要胡乱说了。普天之下姓张的人多了去了。我之所以想要知道，我认为，没有必要告诉你。至于你说不说，那就是你的事。就算你现在不说，总有一天我也能够知道。”

“是啊，本宫现在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不过你别忘了，本宫……咳咳咳……”万贵妃又咳出了一口鲜血，张婉萱递了张手绢给她。她本不想接，手却下意识的接了过去。擦干嘴边血迹之后，这才道：“本宫如果告诉你，张家的事与本宫没有半点关系，你信不信？”

张婉萱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绪，装作毫不在意，不动声色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万贵妃道：“你真想知道张家那场大火的真正原因吗？”

“你愿意说我便听着，你若不愿，那就罢了。”

“好，本宫可以告诉你那纵火之人是谁，而目的又何在。可是在那之前，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张婉萱侧头看着她，只见她一字一句道：“我要当皇后。”

“敢问娘娘是想当李姓江山的皇后还是……”

万贵妃道：“你少跟我来这套，反正若你能帮本宫扳倒王秀丽，我便将张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她目光坚定不似掺假，难道她真的知道关于张家灭族的真正原因？听她这口气真的不是段志昌或者是她所为吗？那到底又是谁呢？张婉萱早已下了决定，不管那人是谁，定要想办法将他揪出来，血祭因那场大火而带走的生魂！

那药给万贵妃服了这么多个月，想来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就这么死了，岂非线索全断？张婉萱道：“您可要保重身子，婉萱先告退了。”

“别走，张婉萱，你给本宫站住！你到底帮不帮本宫，你……”

张婉萱没有去理会她的歇斯底里，这个时候的女人最惹不起。其实帮她也未尝不可，但凡能查出与张家有关的事，她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做。

“杜若，安排一下，我要出宫。”张婉萱淡淡说着。

远处一宫女走了过来，温和一笑：“张良娣，皇后娘娘有请。”

杜若低声道：“皇后还未走？”

张婉萱并不慌张，跟着莲儿一路往那莲池走去。王皇后独坐在石凳上，凉亭周围都是罗布，这样便能很好的防寒。桌边摆着一些可口的小吃以及一两道清粥小菜。宫人与她耳旁低语几句，她便点点头。

随后便有宫人通传张婉萱觐见。而杜若和灵梦便被拦在了外边，张婉萱朝二人投递一个“放心吧”的眼神，便让宫人挑了帘子，低着头走了进去。

王皇后一改方才刻薄的样子，温和一笑：“良娣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