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如自己所想那般开心，张婉萱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学？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时若非想到你，我也不会收下这本秘籍的。”</p>
张婉萱说的可句句是实话，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有天赋。心想着只要杜若会如此高深的内功了，那也不差。</p>
杜若心里是十分敬佩陶舟老人的，可是想想无崖子，她只好弱弱道：“小姐，其实这样的机遇不多，奴婢自然是想要修习这内功的，可是做人要讲道义奴婢已经有了师父，是不可以再学别的门派武功的。不然，岂非成了不忠不义之徒？”</p>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确实如此，既然这样，那这秘籍我便先收下了。毕竟此物可不能随便落到别人手上，找个机会我会将之毁去。”</p>
张婉萱知道杜若是个讲原则重情重义的人，否则也不会眼巴巴的跟着自己来到皇宫，也不会吃了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了。</p>
杜若惊道：“啊？小姐不要啊，这可是稀世珍宝，有银子也买不到啊，您不能毁了啊。要不……我和师父商量下，问问他我可不可以学嘛……只要你不毁掉。”</p>
张婉萱扑哧一笑，“傻丫头，我已经全部背下了，就算烧掉也无所谓的。以后待咱们百年死后，就算要留给传人，我也可以默写下来。”</p>
杜若拍了拍胸脯，“那真是吓死我了……”</p>
张婉萱微微一笑，收起了慈航宝录。又看了看天色，现在差不多已是亥时了。</p>
“走吧，去天牢。”</p>
二人一起走到临华殿门口，小右子显然已等候多时。内侍们已经准备好了步撵。见到张婉萱出来时，齐齐行礼作揖。小右子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一碗安胎药。张婉萱坐上步撵后便摇摇晃晃的往天牢走去。</p>
张婉萱随口问道：“你盒子里提的是什么？”</p>
小右子道：“回良娣的话，这里面是奴才亲自熬制的安胎药。”</p>
张婉萱笑道：“你是在和本宫对着干吗？”</p>
小右子不紧不慢道：“娘娘冤枉奴才了，奴才想着太后给您的药必然是验不出来的。就算事后再验也只能验出安胎药的成分。太子要追究下来也无从查起。”</p>
张婉萱颔首，这小右子果然心思细腻，自己居然也疏忽了。还是说从心底里她就不打算将这汤药给郑氏服下？本来此事是势在必得的，可是耳边还回荡着小右子的话。</p>
胡思乱想之际已经来到天牢，因守卫见是张婉萱，倒也没有更加阻拦。天牢里面和西厂可是截然不同。这里虽然关押皇亲贵胄，可是始终是牢房，一进去就有股臭味扑鼻而来。</p>
杜若皱眉道：“这里怎么这么臭？而且好黑，小姐你当心脚下。”</p>
张婉萱道：“这是天牢，又不是宫殿，将就一点了。”她又道：“郑良媛被关在何处？”</p>
“在往前面走就是了。”守卫立马答道。</p>
张婉萱道：“这里都是关押什么人的地方？”</p>
守卫指了指左侧，“这边都是当年英宗时期追随雍王殿下造反时所抓获的党羽。”</p>
杜若道：“雍王？莫不是当今圣上的皇叔？”</p>
守卫尴尬一笑，“正是。”他熟练的打开牢房的锁，指了指郑金莲，“郑氏，张良娣来看你了。”</p>
郑金莲先是一愣，随即起身护住了自己，警惕的看着来人，“张婉萱？你来做什么？你你想杀了我吗？是太后让你杀我吗？”</p>
张婉萱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有需要本宫会叫你。”</p>
“是。”守卫退了出去，只留下杜若和小右子二人在旁边。郑金莲看向小右子手里提着的食盒，心里一紧，连连摇头：“你们究竟想着怎样？我肚子里怀的可是龙裔！若是殿下知道你们胆敢伤害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p>
杜若道：“殿下现在可没功夫管你，最近又闹旱灾了，想来殿下应该为此事焦头烂额了吧。”</p>
“不会的，不会的，殿下一定会救我出去的，要是等本宫出去，你这个贱婢就死定了！”</p>
张婉萱叹了口气：“死到临头还大放厥词，也不知该说你蠢还是天真？”</p>
郑金莲道：“张婉萱，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大家都是女人，你就看在我们一起做过宫女的份上……”</p>
“宫女？”张婉萱走到郑金莲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看起来确实楚楚可怜，可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柔弱的感觉。张婉萱笑道：“说到这里本宫还有一件事想问你。”</p>
郑金莲跪着走到张婉萱跟前，双手已经抱紧了她的裤脚，“你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的。”她又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端妃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其实这都是端妃让我做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p>
张婉萱道：“本宫自然知道这和端妃脱不了干系，这笔账我会慢慢和她算。只是眼下我更想知道，那时候你告诉我，东宫有治内伤的草药，是不是有这回事？”</p>
郑金莲想了想，都过去半年了，她一时也不大想的起。可是为了活命，只好开口道：“是是是，贱婢是这样说过，可是后来的事不是我情愿的啊，都是……”</p>
张婉萱接着她的话道：“你想说都是端妃逼你的吗？”</p>
郑金莲咬咬嘴唇，“是……”</p>
张婉萱笑道：“如果端妃此刻听到你这么说，你认为她还容得下你吗？”</p>
郑金莲闻言，神色慌张，“你……你什么意思？你想怎样？”</p>
张婉萱示意小右子打开食盒，小右子面色平静的端出那褐色的汤药来。郑金莲往后退了几步，心里莫名的恐慌，腿脚也不听使唤。明明想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如何也爬不动。</p>
张婉萱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笑眯眯道：“不怕，这汤药不苦，也不烫。如果你肯乖乖喝下，也许能够保你一命，若你不喝，便是一尸两命。自己选择吧。”</p>
郑金莲惊恐的看着张婉萱一举一动，又看了看小右子和杜若，二人皆是一副麻木的表情。她想难道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p>
一想到此处，眼泪便不住的往下流了下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里面的孩子。才一个月，怕是尚未成型。</p>
可是……可是……郑金莲又瞥了一眼那汤药。刚好映出自己那张丑陋无比的脸来。与其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不如……</p>
想到此处，她忽地起身往牢门那里撞。幸而杜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阻止了她自寻短见。张婉萱道：“蝼蚁尚且偷生，莫非你连蝼蚁也不如？”</p>
郑金莲低头哭泣，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回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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