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喜好杀戮的人,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皇家颜面,还关系到他这个未来皇帝的声誉。他无奈的叹口气道:“你知道孤是不愿意杀人的。”</p>
云忠贤道:“可是这件事情,不得不心狠手辣。”</p>
李幼清想了想道:“如果他能保守秘密,就放他一条生路吧。”</p>
云忠贤点了点头,默然片刻又道:“属下觉得殿下对张良娣似乎过于保护……”</p>
话音未落,但当他看到李幼清的眼神时,似乎又明白了一切。李幼清笑笑不语,洒脱走去。</p>
云忠贤呆在原地许久,终于明白李幼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p>
他这么做无非是自是为了抓住幕后的人。其二却是变相的保护了张婉萱。如果郑氏和太子妃斗起来,两败俱伤,就无力再将张婉萱卷入其中。</p>
这样一来,李幼清不仅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保住了自己的喜欢的女人,还能忠于自己的信仰。虽然一切都是他的揣测,可是这局势却是再明朗不过,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懂了。</p>
云忠贤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梦溪楼,决定去临华殿看看受伤的灵梦,实则去看谁,也是不言而喻。</p>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信仰和追求,双飞客曾闻名天下,扮演过不少达官显贵,就连当今仙云公主也曾扮演过。却唯独没有尝试过做太子的滋味。他自然不是垂涎于这尊位,至于为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p>
这些日子他故意做出一副荒废朝政的,专宠郑金莲之现象,也不过是李幼清安排的。虽然他总觉得这样不妥,毕竟身下的女人是太子的女人,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太子都不介意,他又何苦想那么多?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还是像她这样万种风情的女人。</p>
他并不知道这么一来,就将郑金莲置于众矢之的,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但他本来就不在乎这些,只要好好的演完这出戏,便能扬名于各国,那时候岂非美人名利金钱三收?</p>
临华殿里还是冷冷清清静悄悄的,如同它主人的性子一般,说她冷的时候却又带着三分暖意。说她暖的时候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云忠贤在宫殿外来回踱步,身为臣子侍卫会不可以进入内宫的。但所幸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所以有着常人不及的殊荣。即使如此他也不敢逾越,只好在门外等候,希望能见到她一面。</p>
杜若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刚出来就看到云忠贤的身影。她躲到门后,琢磨片刻,这才装作视若无睹的将水倒了出去。</p>
只是这一倒,却正巧落到他的身上。杜若微微惊讶,但仍理直气壮道:“云大人您是怎么回事,为何偏偏往这水上面撞呢?莫不是嫌天气太热,所以想来洗个冷水澡吧。”</p>
云忠贤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说话怎么如此轻浮。还洗个冷水澡。若他真在她面前洗澡,她还敢如此淡定么?这些都是他心中所想,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手掏出一张蓝色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湿漉漉的头发。</p>
杜若道:“你一个大男人居然随身携带如此秀气的手帕,难道云大人你……竟有如此特殊的癖好?”</p>
云忠贤面色一红,“休要胡说,前两天出宫时瞧着好看,本想送人。这下倒好,还未来得及送出去,就因你被弄脏了。你说说,该如何赔偿我?”</p>
杜若惊道:“我?赔偿你?做梦吧!这与我何干呢?”</p>
云忠贤道:“既然你不愿赔偿,那这就给你,你帮我洗干净。”</p>
杜若别过头去,“凭什么?”</p>
云忠贤道:“就凭我变成落汤鸡也是因你而起。”</p>
杜若撇了撇嘴,“大男人如此计较,算了,本姑娘可比你大度。不就洗个手绢,我洗便是。”说着她便一把夺过手绢,转身要走。</p>
云忠贤又急道:“等等。”</p>
杜若不耐道:“云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奴婢去做的?”</p>
云忠贤迟疑道:“听说你姐妹受伤了,不知好些了没有?”</p>
杜若道:“谢云大人关心了,我那姐妹的伤口足足三寸之深,哪能好这么快。”</p>
云忠贤默然片刻道:“听说是刀伤,我这里还有上等的金疮药。是我云家秘制的。效果奇好,你不妨一试。”</p>
杜若半信半疑接过那药,想起上一次他也拿了个什么膏给自己。名字虽不记得了,可是那效果还真的很好。也许这一次也是一样。如果真能让灵梦赶紧好起来,她就不需要那么遭罪了。</p>
想到此处,杜若道:“那就谢谢你了云大人。不过话说回来,无事献殷勤,你莫不是喜欢上灵梦了吧?”</p>
云忠贤面色微红,“你说话总是这样口没遮拦,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在你主子面前活下来的。”</p>
杜若听得此话,不乐意了,道:“你这人怎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p>
云忠贤道:“我是人,又不是狗。贾太傅说的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着他便扬长而去。杜若没读过几天书,却也听得懂他是在骂自己。可是却不知为何,一见到他,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发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紧握着金疮药,心里泛起一丝甜美,欢快的回到了殿内。</p>
走到一半儿,他又回头看了看杜若,不由会心一笑。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因他必须马上去安排张婉萱回宫的事情。李幼清的担忧并不会有错,那些人既然能在出宫的时候除去她,就一定会在回来的路上设伏。</p>
这是张乐怡第二次踏入北苑,第一次是因心里还惦记着张婉萱的死活,所以她偷摸的来过一次。北苑虽然是冷宫,荒凉了些,但是由于有那些老妃子和白头宫女在此地居住,尚且有人打扫,所以倒也是干净整洁。</p>
她先前居住的碧云殿本是金雕玉砌,平日里光是胭脂就有好几种。可如今被赶到这里来却只有一个包袱而已。</p>
流芳宽慰道:“娘娘不必气馁,殿下只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之后就会接您回去了。”</p>
张乐怡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流芳还记得安慰自己。想想平日里自己对她可不怎么好。她拍了拍流芳的手,“以前待你不好,你不怪我吗?”</p>
流芳道:“娘娘是性情中人,奴婢怎会与您计较呢?”</p>
唐静和轻轻咬了咬嘴唇,看不出她的心思。一个老嬷嬷远远走了过来,朝张乐怡行了个礼道:“娘娘,奴婢是这北苑的掌事嬷嬷,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便是。现在就先带您到屋子里住下吧。”</p>
张乐怡知道现在已是落水的凤凰,人家还能如此以礼相待,她也不敢再摆架子。连忙扶起老嬷嬷,与之一块往一个院子走去。北苑并不大,几乎都是五六个老宫女住在一起。但是张乐怡总归是当朝太子妃,现在又没说被废除封号,所以当然要特殊一点。因而嬷嬷就给她安排了一间在西院的房子。</p>
院子里有不少杂草,墙角下还有几朵野花。东西有两边跨院,而她现在就住在西院,东院据说是先帝的一个妃嫔居住的地方。因为曾经得罪过太后,所以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不过平日里她几乎不出来见人。</p>
嬷嬷道:“条件是简陋了些,但奴婢以为待过些日子殿下回心转意了,娘娘现在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p>
张乐怡叹了口气,“那就借嬷嬷吉言了,只是……这一次殿下似乎真的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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