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恼啊。”

楚南感觉自己好像是有一些选择困难症的，一拍脑袋就下定决心，显然不是他的风格。想了又想，他觉得如果无法从技能的重要性来做出选择的话，也只有再根据不同导师的教学效果来判断了。

毋庸置疑，猎魔人小队里的成员一个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专家，但自己做得到是一回事，会教别人则是另外一回事。虽然两个礼拜的时间已经足够紧迫，但是花一天时间来考量一下几位猎魔人的授课水平，也不失为磨刀不误砍柴工的良策。

塞尔娜先是和戴西大致了解了一下关于草药方面的知识，戴西也没有藏着掖着，拿出了一些常见的草药介绍给塞尔娜听。不过讲着讲着，她却是和塞尔娜聊起了草药学的历史和与渊源来。

草药是自然的恩惠，而人类经过漫长的历史已经认知了自然界植物宝库中数不胜数的品类，所以如今草药学的研究重心早已不在于采集，而是在于栽培。其中又以和两个学派的种植理论最为主流。

看似平凡普通的种子，只要把它放到合适的环境下悉心栽培，辅以正确的手法，便可以激发生命的潜力，创造出富有价值的新品种来，是戴西所学流派的主张。与之相对的学派则认为，只有在野外最艰险的环境下生长的植物才会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所以，他们致力于还原野外的真实环境来培养出卓越的草药。简单来说，一个倾向于挖掘普通植物的潜力，另一个则擅于从自然界中发掘优秀的草药品种，自然也没有谁优谁劣的区别。不过，两个学派对于大规模种植草药的态度，都是比较暧昧。

究其原因的话，在阿达斯的世界里种植草药也是相当耗费地力的一件事情。这里的地力，不仅仅是指土地内的化学微量元素是否丰富，还牵扯到一个地区的魔素浓度和灵脉品质，不是简单施肥就能解决的问题。哪怕是最为肥沃的土地，长期种植草药乃至魔药，灵药，都会造成土壤地力的迅速流失，大面积种植草药的结果，可能意味着土地需要数年的修养才能继续种植粮食作物。

如果是以前传说中人类刚来这片大陆，幅员辽阔，地多人少，有大片大片可供开垦的土地的时代还好说。但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土地大都都有漫长的耕种史了，污染也是一年比一年严重。土壤中一些难以补充的肥力早已消失殆尽，粮食都不一定种的出来，就更不用说草药了。比起市场对于药剂的庞大需求，每年草药的产量严重不足，市面上的药剂价格也因此一直居高不下，这便是如今医药学界面临的尴尬现状。虽然传说人们刚刚抵达这个世界时还是掌握着先进的农业技术的，改良土质不在话下，但由于各种原因，现在身处这片大陆的人类还远远没有恢复到上个纪元巅峰时期的技术水平。

听完戴西的讲解之后，楚南对草药学的重视程度不禁提升了一层，毕竟市面上的药剂价格太过昂贵的话，直接购买显然是一种比较奢侈的行为。相反，如果自己能够配制药剂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条不错的财路，为自己的旅途提供更多资金呢。这么看来，比起人们拥有的那点可怜的耕地面积，广阔无垠的野外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宝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和塞尔娜讨论并记录戴西讲解的草药学知识时，两人理解和消化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并非那种一窍不通的初学者。为什么会这样呢？楚南心里当然跟明镜似地清楚，要知道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比较深入地了解过跟医药相关的知识，知晓这些医药常识的，还是塞尔娜自己。

但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件事，为什么？实在是这事提及起来太尴尬了。没错，塞尔娜其实是会制药的，只是她会做的药品都是某种特殊用途的药剂一类。

嗯，比如说治疗常见的妇科病，增*增*，催*，还有避孕药一类的。

这也是戴西问起塞尔娜为什么掌握了一些草药学常识和基本操作能力时塞尔娜闭口不谈的原因。后来估计戴西也是猜到了缘由，开始有意地忽略掉了一些常识的解说。当然，塞尔娜是不晓得楚南和戴西的想法，一直都很紧张自己会不会被两人看不起什么的，但这种事情又问不出来，估计之后又会消沉一会儿了。

不过事实上塞尔娜多虑了，戴西怎么想的不清楚，但楚南肯定是根本没有塞尔娜想的那么在意这种问题啦，因为他好歹也是生活在一个比较开放的时代。所以么，即使这事说起来有点尴尬，总透露出一股电线杆的味道，可楚南竟认真盘算了起来：这江湖郎中的生意，实际上会不会是也挺赚钱的？也许等时机合适了，可以和塞尔娜探讨一下？

这倒不是楚南非要为难塞尔娜，但不挣钱怎么升级装备还要应付吃喝用度啊，难道去狩猎魔兽吗？楚南喜欢冒险不假，可是用高级的装备虐实力比自身低级怪才是愉快的冒险。至于穿着破铜烂铁把脑袋别在腰上，一不小心就要身负重伤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冒险？得了吧，说不定还不如拉下面子让塞尔娜干回老本行呢。

说起老本行，这路上组个歌舞团，唱唱歌，跳跳舞，一路卖艺赚点小钱好像也不错，比打生打死的要好多了。

不得不说，楚南思考问题的角度和阿达斯世界的主流观念区别还是很大的。出生在地球，特别是魔都这个城市的楚南，天生就具备着一些商业方面的嗅觉，思考问题的方式总是不知不觉就向钱看，倒不很在乎面子和名声之类的问题，有钱才是硬道理嘛。

但塞尔娜不一样，在塞尔娜的国家也好，还是整片大陆上，个人的实力和集体的实力才是社会的主流追求。财富，地位，名声这些东西，只要实力达到就能自动拥有。但富人没有天赋可以砸钱变强，穷人没有天赋却是要拿命来拼，这么仔细一想，楚南也是觉得，金钱和力量，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面子什么的，变强了以后自然有了。人活着才是有人的待遇，要是死了，那不过是路边一堆一文不值的枯骨，更不提灵魂还有被邪物折磨的可能。总之，超出自己能力水平的战场，有多远就跑多远，提升实力的方法，能靠钱解决的绝不拼命，这就是楚南目前能想到的未来最好的行动方针。

这可不是玩游戏，一条命没了还有好几条，可以玩到打通关为止。

想通了这一切的楚南显然对未来的规划也变得清晰起来。惜命的他自然对于接下来马迪斯要介绍的防护学知识，提起了更加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