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后到严溪院子时,严溪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坐在榻上,她把小桃和小晴都打发出去了,严溪并没有大哭大闹,她只是在静静坐在那思考...
依着从前的自己定然是毕恭毕敬的出嫁渝国,然而现在的绝不会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
“溪儿,母后来了”南后秀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眉头紧皱。
殿门被打开了,严溪站在门口,面色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泪流满面,这倒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母后,您来了。”
“溪儿可还好....”南后拉着严溪的手走了进去。
“母后不必替女儿担忧”严溪反到是安慰起南后来,南后见严溪神色间没有什么不妥,也就安心了不少
“溪儿可知道渝国太子?”
“溪儿不知”她并不关心,也不想打听。
“渝太子年轻有为,早已监国处理政事,溪儿将来嫁过去,定然是不会受委屈的”
严溪心里知道母后是来安慰她的,与上一世不同,这次的母后竟然赞成她出嫁渝国,或许渝国太子的确是人上之人。
“溪儿明白,只不过舍不得离开母后”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母亲。
听见严溪这样说,南后心里泛起了涟漪,原本平静的眼眸又朦起了泪水
“母后也知道,不过溪儿你要明白,你的一生需要你自己走,母后没有办法保护你”
“母后......”
“眼下朝局动荡不是我个妇人可以看明白的,我知道你喜欢淳儿.........”
南后知道如果再不叮嘱她,就来不及了
“可是你作为公主远嫁他国也是自然之理,渝国国力昌盛,渝太子才名远扬,
溪儿,母后...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你了………………”南后眼角溢出了眼泪,严溪赶忙用手将眼泪替母亲擦去,自己也鼻子酸酸的。
“你懂吗?”
“女儿明白......女儿明白......”
严溪什么都明白,她懂的母后的难处,也明白母后在后宫中的地位大不如前,如果不是背着易兰国公主的称号,父皇碍于情面,早就封淑妃为后了。
自己不在南国,母后反而少些忧虑。
第二日南皇在后宫宴请宗亲及阙宸他们,共贺两国联姻。严溪本该出席,但她让丫头回禀说自己早起学礼,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宜面圣。
好在阙宸并不在意,于是南皇也没有责怪她,让她好生养着,并告知她阙宸将在月底亲自迎娶她回渝国,于她及第那日一并册封太子妃。
严溪心想既然她不会嫁过去做太子妃,最好还是不要被太子见到为好,以免计划被打乱了。
疑惑的是近几日都没有见到钟淳,按道理来说钟淳如此喜爱严溪,得知此事不可能没有反应,不过这样也好,见了钟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之后的几日严溪没有陷入深深的难过中,而是派了小桃拿着她的令牌出了宫殿将一些首饰存进了钱庄。
小桃一向机灵,她知道严溪肯定有什么安排,但她也没问,公主即然让她跑腿自然没打算瞒她。
还是到了月底,严溪拜别了南皇南后,在南后依依不舍中再次走进了轿子,放下帘子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人群中的钟淳,多日不见,
钟淳似乎有什么变了,那张冰块脸似乎更加深沉了。
钟淳看见严溪冲他看来,微微扯了下嘴角,苦笑了出来。
他不敢去看她,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犯下大错。撇开了眼,再次看向马车时,帘子已经放下了,他可以想到帘子后面的她是怎样的模样。
严溪的清秀不同于严沐的美艳,这也是为什么钟淳一直想要保护严溪的原因,他想守住那份他没有的纯真。
渝太子骑马在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城了。
钟淳送走了严溪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寝殿,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了那把红色的小木剑。
他看着这把剑似乎看着严溪,只不过瞬间眼神又变得深不可测,充满了阴郁黑暗。
他把木剑捏在手心里,一发功,红色木剑变得粉碎。似乎下了个决定。
他随即出了门,骑了匹马直奔崇阳王府,他知道此刻父王定在书房。
“父王,孩儿有事请教”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崇阳王,钟淳眼神无比坚定,周身的暖气因为严溪的离去早已收了起来。
崇阳王看了眼钟淳,他知道他该来了……
“起来说”
“是”
“父王可知“玉面公子”就是周国的元庆王?”钟淳面色镇定,直击要害.
崇阳王一愣,这小子怎么知道,元庆王长居周国国都,在外一向自称“玉面何公子”少有人知他是元庆王,看来这小子知道不少事。
“你如何知晓?”
“月前,儿臣奉命前往清天山接严溪,于山脚发现元庆王的斥候,打着玉面公子的旗号寻一位姑娘”
“你怎知那就是元庆王的人?”
“那位斥候佩剑上带有周国皇室标识,故而我下来后有所查访,知道是元庆王”
钟淳本不是多事的人,他之所以查,是因为他们寻的姑娘是严溪,所以才在回来后暗中派人调查。
崇阳王何等睿智,知道重点不是元庆王,而是那位姑娘
“寻的姑娘是谁?”
“确是严溪”
“清月公主?”崇阳王倒是没想到会是她。
“为何缘由?”
“严溪无意之中促成易兰国和渝国和谈”
...............
钟淳知道一旦告诉父王必定出卖严溪,如若父王与周国没有瓜葛自然无害,可是他知道父王暗中勾结周国皇室。
一旦他知道这件事必定告知周国,周瑜两国矛盾更加恶化。
更重要的是严溪也是易兰国的人,如今出嫁渝国,
那易兰国与渝国和谈成功之事必将不胫而走。
而渝国假意拉拢南国的幌子也会被戳破。
南国将会走上无所依靠的末路,
那这时候就到了崇阳王出手的好时机。
一箭三雕。
崇阳王看着钟淳狡诈暗黑的眸子,他明白这才是他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大事的人,切莫要拘小节”
“是,孩儿明白”
走出书房的钟淳松了一口气,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往西方看了看,夕阳已经西下,此刻的严溪恐怕已经出关了。
他没有将严溪是清天阁弟子的事告诉崇阳王。为她留下最后一片净土……
“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