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小餐馆不大,但环境却极为不错,来吃饭的食客也极多,萧染四人找了个僻静之处便坐了下去。
不用人招呼,肩披白毛巾的店小二便很有眼力见的小跑了过来,目光先是呆滞的从林晗烟和慕容灵两女身上停留了片刻,回过神来,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萧染四人笑着招呼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林晗烟拿过菜单,玉指在第一页上轻轻一划,十分豪爽大气的笑道,“这一页,全来一份。”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没想到今天还碰到个大户,心中十分高兴,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兴奋的应了一声,给萧染他们擦了擦桌子,随后屁颠屁颠的便跑向了后厨。
店小二是兴高采烈的走了,夜无双的嘴角却忍不住抽了一下,心说,我的个姑奶奶啊,大小姐!花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他倒不是心疼这点钱,只是想着他们只有这么点钱,这钱要是花完了,那下次他们只能去吃霸王餐了,没准还要去给人家擦盘子。
萧染无可奈何的抚了抚额头,心中早已明了,每次林晗烟大赚一笔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去暴吃一顿开心一下,而此次林晗烟显然是将夜无双卖马的钱当做自己发了一笔横财........
上菜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趁此时间,萧染便打量起了四周来,而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却从外面传了进来,六个二十来岁,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嘻哈嘻哈的走了进来。
见到这六个小混混,所有食客竟都惧怕的缩了缩脑袋,有的更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匆匆离去。
萧染虽然并不认识这几个小混混,但听周边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也渐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群小混混领头的那个小子名叫田毅,是当地县令大人的小舅子,而田毅仗着自己的姐夫是县令,一直在紫耀城中横行霸道,作威作福。
谁要是得罪了他,轻的被暴打一顿,重的这辈子都别想下的了床,这也致使普通老百姓见到田毅都赶紧绕着走,谁也不敢招惹这煞星。
这田毅长得极为普通,可以说是丢进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人,可别看他长得其貌不扬,但性子却极为嚣张跋扈,刚进门便一脚踹倒了一个挡在他身前的凳子,后面跟着的小混混一见此当即大喊道,“人呢?掌柜的呢?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中年掌柜刚从后厨出来便听到了小混子的喊声,眼皮一跳,心说今天真是倒了霉了,这群煞星怎么来了。
掌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连忙迎了上去,“那个,田少您怎么来了。”
田毅眼睛一瞪,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怎么,听你这话,你特么对我不欢迎啊?!”
“不敢,不敢。”
掌柜吓得一哆嗦,连忙直摆手,他哪里敢得罪田毅啊,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这小店就被田毅给拆了。
掌柜吓得一身冷汗,在旁冲着田毅一阵点头哈腰,陪笑道,“我还说呢,今天哪来的香风,原来是从田少身上吹来的,田少您能来我这里,我这小店都蓬荜生辉啊,您这样的大人物我平时请还请不来呢,我哪敢往外推啊……”
“你他妈的没完啦?”
掌柜的还没说完呢,田毅照着他屁股就是来了一脚,虽然他也爱听阿谀奉承的话,但他今天来可是有正事的,谁知道这掌柜的废话一大堆,而且还没完没了!
被踹了一脚,掌柜的连个屁都不敢放,连忙闭上了嘴,田毅这才接着道,“我问你,这个月的保护费什么时候交?”
一听是来收保护费的,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闹事的就行,掌柜亲自擦了一个凳子,示意田毅坐下,这才开口谦卑道,“田少您放心,保护费早给您准备好了,您先坐这吃点东西,保护费我这就给您去取,今天的饭钱也就当是我孝敬您的,您那敞开了吃。”
“算你小子懂事。”
田毅神色缓和了几分,他既然中午来,那就是奔着白吃这掌柜一顿的意思,如今既然这掌柜的主动开口了,田毅也就顺势坐下,而后面跟着的小混混也一个没走,全都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掌柜的一扭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心中暗骂田毅一句狗玩意儿,这才抬步离去。
此事被萧染众人看在眼里,林晗烟玉指捅了捅萧染,妩媚笑道,“你看人家多霸气啊,你学着点。”
萧染知道林晗烟话中有很大的玩笑戏份,也没有当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这时一道道菜肴也终于被端了上来。
香气扑鼻,众人食欲大开,林晗烟和慕容灵细嚼慢咽,而萧染和夜无双则是一顿狼吞虎咽,萧染是真的饿了,根本不注重形象,而夜无双则是本着多吃不赔的道理。
本来想着能顺利的吃一顿饱饭,但情况却不如人意,萧染再次注意到了有两人和那掌柜说着什么。
这次的人不在是那群小混混,而是一个老头和一名少女,老头五六十岁,干枯的手掌上拿着一把二胡,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看起来极为寒酸,而他名叫齐振,是一名街头艺人。
少女大概十六七岁,小脸长得很是漂亮,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却早已洗的发白,整体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而她便是和齐振相依为命的女儿,齐婉。
齐振拉着掌柜的手,激动的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掌柜的却是根本不为所动,脸上满是不耐之色,一把甩掉齐振的手皱眉道,“齐老头,不是我说你,我们是做生意的人,你要是天天来这么闹,那我们还怎么开门做买卖啊?!”
齐婉低着头,两只小手搅在一起说不出话来,而齐振更是恨不得要给掌柜的跪下了,苦苦哀求道,“李掌柜,您就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父女二人吧,今天您要是不让我们在这里唱上一曲,那我们父女二人只怕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李掌柜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今天就让你们在唱最后一次!”
“是,是,多谢李掌柜,多谢李掌柜。”
齐振激动的身子都颤了一下,而齐婉也跟在齐振身后不停的给李掌柜小声道谢着。
李掌柜走到大堂前方的矮台上,拍了拍手,等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后,这才歉然开口道,“诸位,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今天本店迎来了两名艺人,一会他们将会为诸位客官唱几首小曲,您诸位听完了,觉得好听的就捧个钱场,觉得不好听的,您就当捧个人场,多谢诸位了。”
李掌柜朝着四周拱了拱手,这才退下矮台,而齐振已经拿着板凳坐到了矮台上,手中的二胡也摆好了姿势,齐婉则拿着一本歌谱来到了台下第一桌客人面前,怯生生道,“客官您点一曲吧。”
第一桌的客人是几名中年男子,他们显然对这极为不感兴趣,不悦的谁也没有抬头,齐婉见此连忙退了下去,准备去第二桌。
林晗烟冲着齐婉招了招手,轻唤道,“小妹妹,你过来。”
齐婉来到近前,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目光先是扫了萧染和夜无双一眼,这才对着林晗烟小声不解道,“姐姐你要点曲吗?”
“嗯。”
林晗烟明媚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那耀眼的眸光让齐婉这个女孩都晃了下神。
林晗烟先是将一锭银子塞进了齐婉的小手中,旋即拿过歌谱,随意的翻了两页道,“就来一首醉天下吧。”
“谢谢姐姐。”
齐婉先是收回歌谱,感激的冲着林晗烟施了一礼,这才开心的跑向矮台,有了林晗烟那锭银子,足够她和她爹好几天都能吃上饱饭了。
二胡渐渐拉起,那动人的音调让人为之迷醉,歌声随着音调渐渐响起,轻灵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震。
霎那间,所有人的心也随着那歌声一齐起伏,歌曲似乎与人的内心产生了共振,让所有人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唱到高昂处,所有人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为国杀敌,唱到悲伤出,不少人又黯然落泪,哪怕是根本不懂音乐之人也会被这歌声吸引,沉迷进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终完,众人的心也随之变得轻缓,沉寂片刻,雷鸣般的掌声瞬间疯狂响起。
齐婉施了一礼,拿着银盘便走下台去,来到了第一桌客人面前,第一桌的客人心中明了,连忙掏出几枚铜板放了上去。
齐婉轻轻的道了声谢谢便走向了第二桌,所有人都已然被她刚刚的歌声给震撼到了,所有人不管是谁都会或多或少的给几个铜板,而对所有人齐婉都会施礼道谢,那认真的态度让人心生好感。
走着走着,齐婉竟来到了田毅这煞星的桌前,所有看到此幕的食客们皆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