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人睡下了？”

长孙无垢踏进了立政殿，就听到帝王低沉的声音。

负手，秦宸云站在殿中挂着的一幅画前。

云雾缭绕的山川，还有仙鹤和老翁，意境自在逍遥。

“回陛下，武才人微醺，确实已经睡下。”长孙无垢回着，视线也落在那副山居图上。

和李世民夫妻十几年，之前他的脾气，她多少能摸到一些的。

色.诱这件事，哪怕李世民会不开心，但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呆到宴会结束再发落。

但现在……

她已经摸不清他的喜怒了。

“朕以为，皇后一向是喜欢逍遥自在的。”秦宸云转过身来，深眸意味深长的看着长孙无垢。

“陛下……”长孙无垢心里一警，当场微低了头，跪下，“是臣妾逾越了。”

“朕指的不是周昭容。”秦宸云神色淡淡，却又转身时变得凌厉。

刚毅的中年帝王并不在乎一个小昭容。

陈曦喜欢用重香，尤其是穿宫服，现在长孙无垢身上也沾染了那香气。

淡淡的、微苦的，但余香泛着甜腻，是一种独特的调制方法，只有凌凤国会有这种香。

就在从宫宴退场到回宫的这段路上，长孙无垢和陈曦发生了什么？

脸上刹那雪白，长孙无垢紧抿着唇，知道帝王是猜忌了她和武媚之间的事。

要是之前，她倒是一片磊落，但现在……

那个吻刚发生过，她身边很可能有帝王的眼线。

“陛下，臣妾惶恐。”长孙无垢沉静的抬起头，看向秦宸云。

刚刚发生的事，就算她身边真的有眼线，这么短的时间，事情也来不及禀报的。

“惶恐？观音婢，朕看你并不惶恐，并且乐在其中啊？”深眸越过长孙无垢，落在那两个小宫女身上，秦宸云眸里带冷，“红叶，你说，刚才在福遂宫发生了什么？”

“奴……奴婢不敢说。”红叶飞快看了一眼长孙无垢，又低下煞白的脸。

她惶恐样子肯定是心里有鬼。

本来秦宸云是故意诈这宫女，但现在，秦宸云胸腔里的怒气勃然而起。

喝道：“说！”

“奴婢……奴婢看到，武才人……武才人喝醉了，把皇后娘娘当成了陛下……”

“武才人……亲了皇后娘娘。”

红叶小心的说着，把事情推在陈曦身上，心还是向着长孙无垢。

醉酒认错人，这个借口再好不过，长孙无垢看似平静，心里松了口气，却听到帝王冷笑一声。

“喝醉了？认错了人？呵呵！”

要是他真是李世民，大概就被糊弄过去。

陈曦那性格，她把长孙无垢当成攻略对象，怎么可能认错人？！

“观音婢，当朕是瞎子吗？”秦宸云阴沉沉的盯着长孙无垢。

他忽地甩手出了大明宫。

帝王的肩舆一路到了福遂宫，止住了太监的唱喏，秦宸云大步进去。

“陛……陛下。”碧云惊叫，想拦又不敢。

黑着脸的男帝实在太可怕了！

心里发虚的碧云，惴惴着帝王是不是来找陈曦的麻烦，明黄龙袍的男人已经越过宫门，快要到福遂宫的内殿门前。

没过一会儿，碧云就听到内殿里传来些动静。

啪的一记耳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