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笔墨纸砚都还放着，显然是没画完。

“听说才人在画画，本宫闲来无事，就来随便看看。”一边说着，长孙无垢绕过陈曦，向偏殿里去。

陈曦尾随在后，不疾不徐的。

长孙无垢直奔画去，到了跟前，一眼看到那宣纸上的画。

顿了顿，脸上蓦地烫了起来。

除了她在审批宫里文书，在画上还画了一个人，那就是武媚！

武媚穿着才人的衣袍，隔了帘子在悄悄看她。

画上还原了那日的场景，但长孙无垢却从画上少女注视她的神态里，感受到爱慕和炽热。

“武才人！”从来不乱的长孙无垢，心里忽然就乱了。

“随本宫出去走走！”偏殿里太过窒闷，让长孙无垢喘不过气，但就这样离开、显得她落荒而逃。

长孙无垢美丽的脸庞转来，向陈曦道。

“是，皇后娘娘。”陈曦笑了。

她的笑灿烂明媚，妩媚眸底、又映出了长孙无垢微红的脸。

“以后在宫里不许这么笑了！”长孙无垢很想板起脸来命令。

以往尚且能抵抗的魅力，在窥破某些秘密后，变得无视面对。

长孙无垢浑身发烫，如果这时有人能脱下她的凤袍，必定能看到，她皮肤下已经泛起如虾子般的微红。

*

出了偏殿，长孙无垢走在前面，陈曦在后。

两人间有宫女隔开。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长孙无垢一点点冷静下来。

漫步在御花园里，看到一片粉白之色在亭子那边，眸底当下一亮。

“武才人，陪本宫去亭子那边坐坐吧。”声音听不出欣喜，但从长孙无垢神采绽放的眸子，陈曦猜到她很喜欢池水里的睡莲。

到了亭子里，长孙无垢命人去上些茶和点心。

装作不经心的，终于站在了亭子边。

池子里睡莲确实开了，粉白的色泽，小巧舒展的莲瓣，在莲叶的衬托下，点缀一汪碧绿的池水。

雅致又美丽，确实是长孙无垢的喜好，但整个宫里，除了长孙无垢，谁都没发现她这爱好吧？

看着这一幕，陈曦又有些唏嘘。

身为女帝的她，随心所欲，从没谨慎到这种程度。

长孙无垢身为皇后，其实也是个可怜女人，怪不得武瞾想拯救她。

“皇后娘娘，你在看什么？”

陈曦走过去，和长孙无垢并肩站着。

明明也没收敛脚步声，可陈曦出声时，长孙无垢的肩膀一抖，确实被吓一跳。

“无什，一些花儿罢了。”长孙无垢收回注视。

但当她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漆黑的凤眸混合了怜悯、同情、喜爱……等等的情绪。

“皇后娘娘好像对这些睡莲，情有独钟。”

她知道她的秘密了？！

长孙无垢心里一惊，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想着武媚半月来的反常，拼命想着解决的办法。

又拿出云淡风轻的样子，长孙无垢轻抿了茶水，神色淡定。

“那么美丽的花，谁看了当然都喜欢，我喜欢睡莲，也不奇怪。”

“正巧，武媚和皇后娘娘喜欢上这同一种花，睡莲出清涟而不妖，实在是品性高洁，外貌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