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走弯了,确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但历史不能重来,张正书虽然对儒家不感冒,但也想从根本去改造儒家。
怎么改造呢?还是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然,也要警惕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
不过,既然赵煦肯接受裁军,化军为作坊雇佣,就证明了这条路还是有希望的。起码,在赵煦还是皇帝的期间,尽快形成一个定式,那宋朝的军队就不会那么孱弱了。至于赵煦之后变成什么样?张正书不敢揣测,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裁军的好处,那些文官最多也只敢在暗中使绊子吧?
“算了,我操心那么多干嘛……”
张正书悠悠然起身的时候,蓦然回头却发现郑月娥怯生生地站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件裘衣。
“小官人……”
郑月娥都还没说话,张正书就严厉地盯了她一眼,说道:“就知道拿衣服给我,你自个呢?穿得这么单薄,冷着了怎么办?”说罢,张正书不由分说抢过那件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张正书走下了小楼。
郑月娥感受着裘衣的温暖,嘴角先是有些翘起,然后又露出了哀怨的神色。
“郑月娥啊,你莫要痴心妄想了,他心中不会有你的位置的……”
冬夜寒凉,小楼上,唯留下几缕茶香。
而放置在茶几旁的蜂窝炉,还道:“回禀陛下,张郎君在李家村建了一个私学……”
“朕知晓,叫做甚么‘技校’对吧,这和财政审计,有何牵连不成?”赵煦十分好奇地问道。
“那‘技校’虽也曾教授学子识字,但目的似乎却并非培养科举当官之人才,而是培养经世致用之工匠。其中,账房先生也是技校教授的技能之一。且夫,张郎君独创的甚么‘借贷记账法’,比之现行记账法更为简便,还能快速厘清陈年旧账,坏账。哪个环节有人上下其手,都能一一顺藤摸瓜揪出来……”
彭元量是站在赵煦一方说话的,国库已经如此艰难了,那些贪官污吏还是贪得无厌。特别是在两国交战之时,这事就更加敏感了。
“彭元量,你说朕让户部官员去学那甚么‘记账法’,如何?”
赵煦突然奇想,“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比现行记账法更简便,还能杜绝贪渎,那何乐不为?”
“陛下圣明!只是怕……户部官员,瞧不起乡野之人……”彭元量也有顾虑的。
赵煦冷冷地说道:“你派人去敲打敲打,谁不学,谁就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反正他们都有把柄在你手中,随便拿出一点来,朕都足够贬谪他们了。”
彭元量很想劝赵煦,这么做很可能会引起朝局动荡的。如今正值宋夏之战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内部出乱子的啊!可一看到赵煦的神情,彭元量就知道了。国库现在真的能跑老鼠了,要是不制止那些贪官污吏,国库还能有余粮撑到明年夏收吗?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
彭元量刚想退下去,却被赵煦叫住了。
“慢着,此事你先去问问那姓张的小子是什么意思。朕虽是官家,也不好强迫人做事。说不得,那小子有些甚么惊人的想法。”赵煦想了想,还是决定稳重些好。
“是,陛下……”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彭元量,西北那边有甚么消息了吗?”
彭元量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禀陛下,安抚司那边尚未有甚么消息。不过,夏国那边,梁太后催动大军攻得极为凶猛。然而,大雪大风欲来,又兼是山地,怕是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赵煦冷冷地说道:“若是他们败退,朕定叫这些贼子知晓,我大宋是不好欺侮的!可恨,辽国那边还是在坐山观虎斗,摆明了就是想横插一手。彭元量,你给朕想办法,一定要让辽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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