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赵粲想要看到的结果,司马炎的话如同给了自己定心丸,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皇子,盼着盼着,赵粲就有些走火入魔了,已经觉得自己肯定是会生一个皇子。
连杨芷都死了,这宫里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大权在握,毫无疏漏,还有三夫人之中唯一的亲生皇子,皇后的位置舍我其谁?
司马炎离开了,回到了梦心殿,皇帝今天已经决定陪着女人入睡,既然临时起意的赵粲不行,那自然按照原定计划召幸诸葛婉。
诸葛婉也是很久没有和司马炎亲密接触了,自然使出浑身解数用心伺候,司马炎本就心情大好,完毕之后已是心花怒放。
靠着司马炎的身体,诸葛婉也微微喘着气息,“陛下很久没找过妾了,甚是想念。”
司马炎也搂着诸葛婉,“事务繁忙,自然有所疏忽。”
“陛下哪里的话,宫中那么多人等着陛下见上一面,像前几日前线不顺时陛下晚上还要忙于公务,妾等女子唯恐不能分担陛下的烦恼,怎敢要陛下愧疚?”
诸葛婉知道,这宫里这么多嫔妃,司马炎哪顾及的过来,又要偶尔尝个新鲜,有时候又会连续宠幸一个人好多天,剩下的日子还要和其他三夫人与九嫔分,能轮到自己不错了。
所以诸葛婉从来不说争风吃醋的话,很少贬低其他嫔妃,司马炎也听烦了酸溜溜的话,反而因此觉得诸葛婉懂事稳重,她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
“朕来找你也是因为她人提起你,想到你在宫中忙碌每日却不似赵粲她们总让朕有所耳闻,应当是你自己将事情解决了吧?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诸葛婉用力抱紧了些司马炎,轻轻摇头,“本就是不想站在这风口浪尖上,如今得了陛下信任,自然一心想把事情做好,赵贵嫔的确有邀功的心思,这与妾不爱抢风头都是人之本性,还望陛下勿怪。”
司马炎想到赵粲总是干预诸葛婉权力,但诸葛婉从未有一句怨言未有一次告状,心里也是欣慰的很。
“若都如你懂事,这后宫要太平太多了,若是你能全权管理,恐怕真如当初文明皇后在时,一片和谐宁静,无人争抢无人诽谤。”
诸葛婉心里开心极了,但仍然谦虚,“妾怎敢和崇化太后相比,妾身份低微,又无赵贵嫔的权力欲望,实在不该管理太多。”
司马炎仔细盯着诸葛婉的脸,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一样,诸葛婉满脸不知所云,但也只是与司马炎四目相对,仿佛在享受着二人亲近的时光。
“朕调查过九嫔,大多奉承赵粲,但朕并不希望是她,而胡芳若是当权,说起来也是会随着脾气做事,即便左棻辅佐怕也是劝不住,思来想去,朕其实已经决定是你了,好在有人也支持你,不至于让朕怀疑自己判断错误。”
司马炎是男人,男人的感动就是这么廉价,只要让他感动的人从眼前消失了,那感动就会被遗忘,而那些利弊得失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脑子。
赵粲一党还是得倒台,只不过现在有皇子,这个倒台的日子可以再缓一缓,然而皇宫如果交给她,甚至让她拿了皇后的位置,一样是后患无穷。
诸葛婉满脸的好奇,“有人支持?支持妾什么?妾在宫中不爱与人交往,不知是谁能念叨着妾?”
司马炎说:“朕打算立皇后了,担心众人不服便私下调查人心所向,支持你的便是鸾凤殿邓淑仪,她是邓艾的后人,在朕心中的份量举足轻重,朕觉得她的进言比其他九嫔加起来还要能触动朕的心。”
的确是如此,司马炎自从继位,时常和东吴交战和北方异族交战,多有战况不利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司马炎越觉得灭掉一个国家有多难,如果不是邓艾,那么蜀国还存在,持续到今天,自己真的不敢那么肯定这天下能在自己手上回归统一。
叶紫苏的想法自然也是重要的,只不过杨芷馨是史无前例的恶劣,即便是她来说好话司马炎也不为所动。
这就是赵粲一直念叨着邓合欢与叶紫苏的能量,为此不惜委屈自己不顾脸面,但赵粲完全没想到投靠自己的邓合欢竟然会推崇诸葛婉。
诸葛婉大惊失色,赶紧起身下床跪拜在地,“妾不过是见陛下仰慕邓艾将军功劳,平日多多照顾邓淑仪罢了,万没有当皇后的想法,还请陛下准许妾辞去管理宫中人员的职责。”
司马炎伸出手,又把诸葛婉拉回床上,再次吻了一口,继续说:“朕本来就没说是你的想法,这是朕的想法,你不仅不打算遵旨,还打算违背朕原来的命令?”
当然是不敢的,诸葛婉面色纠结,“所谓毋以妾为妻,妾以此身份服侍陛下许久,不可升为皇后成为陛下正妻。”
司马炎拉着诸葛婉的手,“天下岂有男子娶六千女子的?然而朕便可以,就因为朕是皇帝,如今选一贤妾而为中宫,也是为了社稷安宁,又有什么错?”
诸葛婉见到司马炎说这样的话,也不想继续争辩惹他不高兴了,而且哪是真的那么讨厌,毕竟这可是皇后啊,这宫里哪有妃子不愿意当的。
“陛下,妾听到陛下如此决定,心里其实高兴极了,陛下不怕遭受蜚语,足见陛下看重妾,妾以后一定会努力维护北宫。”
司马炎点头,诸葛婉继续说:“陛下,立后应当新年,陛下还是隐而不发更好,妾见赵贵嫔觊觎皇后之位许久,若是让她知道陛下另有决定,恐怕会闹出事端,万一对胎儿不好那便是坏事了。到了明年,赵贵嫔之子应当降生,陛下便无后顾之忧,而且这段时间妾也可以多多学习宫中财物之事,免得临时仓促。”
司马炎见到诸葛婉考虑地面面俱到,更加满意放心,又与她相拥而眠。
次日,杨芷馨和往常一样在殿里处理事务,然而陆英却迟迟未来,杨芷馨倒没工夫去打听,因为今天来了特别多的私信。
乌蔹莓看了几篇,对着杨芷馨说:“杨夫人,都是之前忤逆杨夫人的人,如今都表示顺从了。”
杨芷馨冷笑,“我就说嘛,看她们能坚持多久,赵贵嫔都已经日落西山了,不信她们还能拼命要跟着她,等过几日派她们去羞辱赵贵嫔,赵贵嫔定然不能忍受过去的手下骑忽然在头上,到时候一时冲动犯下什么蠢事,我自然就能收拾她了。”
乌蔹莓还没表态,就听到外面千里光高呼皇帝驾到,杨芷馨听说司马炎又来了,心中大喜,立刻让乌蔹莓去请司马柬一同出来拜见。
“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安。”杨芷馨伏地拜见。
本以为司马炎会像平常那样笑容满面地把自己扶起,再不济也立刻喊一句快快起身,然而都没有,司马炎只是径直走向主座。
杨芷馨本能觉得司马炎不高兴了,最近好像西边又打仗了,该不会又是什么战况狗屁不利惹他不高兴了吧?就好像第一次见他回宫那时。
算了,莫名其妙摆张臭脸也不是第一次,到自己来这边抱怨也不是第一次,虽然有点烦,但这也说明他心情不痛快时倾诉的对象还是我,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好事。
调转了方向面对着司马炎跪着,司马炎看了一眼,一声冷冷地起身,杨芷馨立刻站起来了。
没有让自己入座,自然不好随意坐,而这时候乌蔹莓也已经把司马柬请出来了,司马柬如同往日乖巧,毕恭毕敬地行礼。
“南阳起身。”司马炎露出了笑容,这让杨芷馨放心了不少,庆幸自己把司马柬留在身边,这可是法宝啊。
“最近过得可好?”
司马柬点头,“齐王每日过来教书,臣学了很多,不过卫尉这几日倒不教臣学射箭了,平常也总是顾着教平阳公主,臣还没学够呢。”
司马炎哈哈大笑,“朕听徐京墨说了,你们啊都把射箭当做玩耍了,也就是平阳学得认真,朕就让他多教平阳,南阳不服?”
司马柬嘟囔着嘴,“臣不敢,臣以后一定用心学,陛下让卫尉再来教嘛,而且别只顾着平阳公主了。”
司马炎摸摸司马柬的头,“好好好,但现在不行,朕已派了徐京墨去西边讨贼,等他回来了再用心教你,你好好学,以后朕还指望你在外御敌呢。”
司马柬很高兴,点点头答应,司马炎偷偷瞄了一眼杨芷馨,继续对司马柬说:“至于平阳和徐京墨亲近,那是因为朕要下嫁平阳给徐京墨,徐京墨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要给他一个惊喜,南阳你啊就少在中间捣乱了。”
杨芷馨的心咯噔了一下,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徐京墨是擅长打仗的人,这次过去肯定立功,回来之后要回之前的权力也肯定轻而易举,不知道自己那晚上的感情戏究竟效果如何,希望他的心被自己牢牢控制住,到时候拒绝这门亲事。
不自觉已经发了呆,焦虑也是挂满脸上,司马炎不动声色地盯着,心里已经确定了朱苓的说法,怒气立刻让自己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