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十五 出事
作者:七月长生      更新:2019-08-02 03:25      字数:4516

苏菲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才出院,孩子生下来,回校上课指日可待,王嵩请了一个月嫂,苏菲的嫂嫂也过来帮着带,白天苏菲上课,晚上回家照顾宝宝,一切都顺利。

只有晚小宝突发高烧,急的一家人连夜往医院赶,挂了急诊是儿童流行性感冒,医生说孩子娘胎里养的不健壮,要多吃母乳。

苏菲心里也是愧疚,只怪自己太忙,孩子母乳的营养没跟上,

便和王嵩商量,尽量在家学习,能不上的课就不上,至于学分的问题全让他操心。

孩子还是要当妈的带,只一个月,小宝就从生下来的六斤长到八斤多,苏菲人也温和许多,对王嵩也和善不少。

小宝养到□□个月,隔了母乳,苏菲才慢慢又回到学校上课,但也只是上课,剩余时间还在小宝身上,小宝越长越粉雕玉琢,除了那双桃花眼其余都和苏菲一个样,这样的长相,看见人都说大了注定是妖孽的长相。

小宝满月纪冉和杨超凡来看望,买了好些新奇玩意,一上午都逗小宝玩去了。

回来的路上纪冉免不了的羡慕,思前想后,晚上和他躺在床上打商量也想生一个,没想才提便遭到强烈反对。

简直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干嘛这么不愿意,生下来又不是只要你一个人养。”

杨超凡看她一眼道:“胡说什么,你还在上学?”

“都已经大四,再过几个月就实习了,现在怀上正好。”

“那也不行,你太小了,况且都还是地下情,生什么生?”

他说的都是理,纪冉辩不过他,便不再说话,睡在一边生闷气。

杨超凡又靠坐了一会儿,也躺下去,盯着她的后脑勺,心里蠢蠢欲动,手慢慢往胸上移过去,只是才碰到一点点就被一掌拍开,“不生孩子就别碰我。”

他收回手,也不言语,不碰就不碰。

第二天天亮,杨超凡在厨房做早饭,纪冉起来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挂在人背上打哈欠,边打边抱怨:“这么早起来,扰人清梦,该罚。”说着便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不理她继续忙活手里事,等把鸡蛋煎好,才好心提醒,“今天是周一,早上第一节有课,现在是七点十分,如果再磨蹭又要迟到扣学分了。”

这话一出,纪冉眼一睁,马上从他背上下来冲进洗浴间,一阵乒乒乓乓,出来已经收拾妥当,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他的早饭也做好了。

吃过早饭,两人回学校上课,完了杨超凡说下午连着晚上都有事,让她自己解决晚饭,一听这话,旁边的人瞬间垮着脸道:“又有什么事啊,我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吃。”

“那等我回来再说。”

纪冉还是不满意:“恐怕等你回来我都饿死了。”

杨超凡叹了口气:“那要怎样?”

纪冉揪他一眼,试着说:“要不我煮,这样你回来也有吃的?”

杨超凡立刻凶狠的瞪了她一眼,“不可能。”

“怎么了嘛,这样嫉恶如仇的样子,很伤自尊心好不好?”

又长长叹了口气,自尊心?他其实不是喜欢说这些话的人,但有些场合有些时刻必须说。

“好,从上上上次我生病说起,你熬鱼汤,把活鱼放进锅里熬,再说四个月前你不吸取上次教训,又把没死的鱼放到锅里煎,差点没把厨房烧了,还有上次你煎饺子……”

“好了,别说了!”纪冉大吼。

“我都说了是失误好不好,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她红着脸四下瞟了瞟,幸好周围没几个人。

又听他说:“我只是让你深刻领悟到你进厨房就是我们家遭难的开始。”

纪冉瞬间脸红尴尬又气又恼,便一脚横踢在他腿上。

杨超凡面不改色继续说:“所以,有生之年,只要我在,你都绝对不要想踏入厨房一步。”这话说得就和发毒誓差不多,气得纪冉想不顾形象脱鞋打他。

她一路心情郁闷的回家,先小睡了一会儿才浑浑噩噩起来背单词,这段时间正准备英语六级考,她空闲时间又在网上接了个翻译工作,其实也有点忙的。

杨超凡晚上九点回来,纪冉还在房间做题,问她吃了没,她摇头说没有。

他转身换了衣服进厨房洗手作羹汤,做的有点多,知道这么晚肯定饿久了,打好蛋叫她洗手出来吃饭,纪冉做好最后一道题冲出房间,先埋怨了一番才动筷子。

杨超凡洗了手也坐下,“看你还能说这么一大堆废话,可见也没饿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纪冉差点喷了,“能不能每次别这么一脸平静的怼我?”

“只是陈述事实。”

纪冉低头快速嗦面条,吃完把碗放进厨房才说:“我发现你现在话越来越多了,以前可是十句都打不出一句来。”

杨超凡也吃完了,没理她进厨房洗碗,纪冉跟进去站在一边他洗第一遍,她洗第二遍,他擦碗,她放碗。

生活了一年多,两人的性格算是被彼此摸得透透的,不管在外面怎么横,在他面前还是小媳妇样要听话,杨超凡从不和她吵架,基本是又宠又纵,有时候脾气上来急了,也只是眉一皱脸一黑甩眼色,但她总会上来纠纠缠缠,一纠缠便什么都好了。

大四马上面临毕业找工作,杨超凡早在半年前确定了工作,做好了养家糊口的准备,他是名校毕业,头脑又聪明,做什么都不会饿死,再上完最后一月课,便正式到公司实习。

眼看着日期马上来临,却不想中间出了一点事。

自上次以后便再没过去,突然听他要去一趟,纪冉心里便忐忑不安起来,就好像得了绝症的人好不容易控制了病情过了几年安慰日子,噩耗又传来。

说白了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就是妻子,她也不能说什么。

但就不想他过去,非常不想,每次他过去,她都心慌到不行,想着他又要去好几天,家里剩她一个人,心里越发难受,夜里闷着头便不知道哭了几回。

临行前,给他收拾箱子,看着本来好好的行李箱被她收拾的乱七八糟,杨超凡想这也算是她一项绝佳的技能,又看她还红肿的眼睛,又心里突发愧疚,她都那样伤心了,他还能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便随着她蹲下,敷上她的手道:“我几天就回来,你先回爸妈家住,你一个人总不让人放心。”

她回头搂他脖子,“才不,就要你担心,我要在家等你回来。”

杨超凡嘴角上扬心中喜悦但还是说:“害怕你又烧了厨房,要是出事怎么办?”

刮了她脸上泪痕,“听话。”

“我可以在学校吃。”

“现在课少总不能天天在学校吃。”

“你不要管我,早点回来就好。”说完,便又呜呜哭了起来。

杨超凡没法子搂着她细细安慰一番又让她保证绝不进厨房才放心。

纪冉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最后一晚,自然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哭上,夜色情浓,甜蜜恩爱一番才相拥睡去。

第二天一早杨超凡七点飞机,天灰亮,纪冉送他到机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转角处,不免悲从中来,回的路上更是哭了一路。

其实他是她的丈夫,只是去几天,大可不必这样,只是忍不住,总觉得他像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样的念头才进脑子,就被驱逐出境,不会的,什么事都不会有,只是睡几个夜晚而已。

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一件怪事,纪冉这边才想着,那边便出了大事情。

原是兰芝跟过去一年后,便知道这个长着金发碧眼的异国人并不真的喜欢她,纵然保养的再好,毕竟青春易逝,容华梦碎,哪里拼得过年华正茂的十九二十岁的姑娘,兰芝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和杨超凡说时。

他早算到有这一天,说到底,也是心软的人。

到机场兰芝早等在那里,并不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这一年的经济上是怎么过的,只说让他堤防着心思,那坏心肝的狡猾的很,她便是一时大意才上了当,杨超凡并不答,只面无表情跟着走。

他从小便是知道他这位母亲的,人老珠黄还惦记着卖\\骚的样子,仗着生意做的大,有几个臭钱,别人卖几分薄面,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有这样的命,也是天生犯贱来的。

这些话自是不必说出来,两人坐车回到她住的公寓,屋内一片狼藉,踩脚的地方都没有,心里的火便要瞬间从胸口喷涌出来,他其实很见不得这样杂乱的环境,他喜欢把所有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

平时在家纪冉虽不收拾,但也只是衣服爱乱扔乱放。

南芝显得无动于衷,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进卧室拿了一份文件让他看,杨超凡哪里有心思看,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小时的记忆,耳朵听到的永远是无休止的谩骂和咆哮,砸东西,打人,女人的哭声交织成一股□□穿进他脑袋里,满屋的凌乱皆在眼前,尘封了仿佛一个世纪的恶魔想要苏醒。

他慢慢靠在墙上,尽量让自己平静。

见他这副样子,兰芝嘴角的讥笑不可知的荡漾,“才过来就犯病,叫你来不是让你犯病打人的啊!”

打人?他又何时真的打过人了。

杨超凡血红着眼努力压制,碾碎的话从嘴里断断续续出来:“你…明知道…我…见不得…….为什么不先整理。”

“不是一直都没犯了吗?怎么在她面前不犯,偏偏在我面前就这副样子。”这话说的恨厉,他的怒火越发压不住,心里澎湃的血液一股股叫嚣着。

转身冲出屋子,外面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下像是看见她的笑脸,或仰着脖子哈哈大笑,但一会儿又憋着嘴说想他。

他突然感到幸福,那是他的人,是他一个人的。

恢复平静后再次进屋,他没理会站在一边的妇人,走到桌边拿起刚才的文件仔细翻看,头两页清晰写着离婚的一些公文条款,后面重点的财产分割权,夫妻婚前共同财产转让等等,下面清晰的签着某人的大名,看完以后,望着一边剪着时尚短发,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心里不觉可笑,女人还真是神奇的生物,爱情总是冲昏她们理智的头脑,这样一份文件还叫他来干什么,趁早按上面的办岂不一了白了。

“你说怎么办?也是怪我一时大意,签了字盖章,现在要离婚,指不定的倾家荡产,这半辈子的努力也随水流了,好歹我是你母亲,也只有你这唯一的儿子,再闹了矛盾,也把你拉扯大了,总还得想想办法是不?”

杨超凡冷笑:“想办法?你那样大的人物都没办法可想,还指望上我?”

“指不定你有些道上认识的朋友?”

“朋友?我这样的人还能认识什么朋友?说出这样的话岂不可笑,算是有那么一两个朋友,又哪里管的了这么远的事。”

南芝的泼妇本性掩不住了,她尖叫着:“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办法都不能想了是吧?”

他毫不留情:“是”,转而又诡异的笑道:“也不是没有,只一条,我倒可以帮你杀了他,人死了便一了百了。”

南芝讥笑骂道:“还真是一窝生的东西,我也是白叫你回来了。”

杨超凡并不生气,转身往外走,才出了电梯,迎面一个满面红透的大汉摇摇晃晃走来,头低着也认不出人,但这股浓郁的酒味却让人作呕,心里发笑,人还真是犯了命运这一说。

什么样的人便是什么样的命。

晚上给纪冉打电话,加拿大的天寒风凛冽,她那边却温暖如初,听她娇滴滴的在电话里说想他,一个人睡冷,他也着急,恨不得马上飞回去,但是第二天早起,窗外又是一场大雪,这样的大雪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又看了一眼手机提示的消息,一条是航空公司发的飞机延误,一条是他的母亲,说有千万分紧急的事让他过去。

又给她打了电话,她那边是晚上,午夜十二点,她快睡着了,朦胧的睡音让人想到慵懒的小猫,又说了一会儿话,那边便彻底没了音,挂了电话,向前台拿了一把伞,他迎着风雪出门了。

这一出便是将近晚上才回来,照样撑着那把伞,看不出一点慌乱,神情自然的仿佛是刚出门散步的晚客。

他把那把伞交还给前台,回房间睡觉。

半夜雪停了,停了几天的航班终于回归正常,只是那架承载归途的飞机上却没有纪冉最期望的人。

杨超凡没有回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