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莲看着兰兮伤心、生气的样子,红肿的双眼,心一软就直接说道:“好了,别哭了,你真想知道真相?”
真相?难道刚刚说的不是事实吗?还有另外的事实?兰兮脑中疑惑顿生的同时,警惕也顿生,随即,就翻身坐好。
石莲伸双手去轻拭兰兮脸上的泪痕,又说:“有时,我不说,只是怕你难以接受,有些事,不完全知道真相,反而是好事……”
“少废话,赶紧说!”石莲话还没说完,兰兮就皱眉催促,她心里已经变得很莫名不安了。
石莲自知是非说不可的,就很无奈叹一气后,才说道:“其实,短时间内,孩子是接不回来的。”
“为什么?”兰兮恐慌至极地问。
“这事是早就约定好的,在你被劫持的时候,老头子答应帮忙救你,但提出的条件是:孩子生下来,如果是男孩,就得由他来带。在那种情况下,为确保你万无一失,我没法不答应的。”
听到石莲平静地说明,兰兮心里虽然有气,但也觉得石莲的做法在情理之中而不好发作,随即,想了一下,就担心地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孩子那么小就要带走?”
“继承人培养。”
兰兮瞬间气怒到极点,随即,怒斥道:“你们都疯了是不是?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怎么培养?”
“对我的培养,也是从出生就开始的。”
石莲隐着心底的无奈与伤感,说得很轻淡,他没说:其实,对他的培养,是从备孕就开始的。每每想起这个,都不禁让他觉得:他是被制造出来的,是为完成某种使命而降生的工具,不是被爱而生,而是被生而生,他的生命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只属于毕兰克家。
听着石莲的言语,兰兮瞬间想到:从出生就开始?会不会是用什么非人的手段?
“是不是培养的手段很残忍?很辛苦?”兰兮很担心地问。
辛苦苛刻是必须的,但是石莲深知并不能那么说,就平静地说道:“辛苦是会有一些,三岁以前,只是四处游历,认识这个世界,打一些基础,三岁以后,开始习武、学正统知识。”
兰兮心里一惊,就急道:“三年?是不是意味着几年之内,我都不可能见到孩子?”
“如果老头子不同意,确实是这样。”
兰兮心里瞬间窝火至极,直接斥问:“你们是人吗?你们全是机器,你难道对孩子就没有一丝感情吗?你怎么能忍心那么做?”
“我说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老头子行踪向来不定,他若不主动出现,没人能找得他,就算找到了,想从他手上硬带走孩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这事,不管你我愿不愿,就只能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孩子心智不全或平庸,老头子主动放弃培养,然后,送回来。”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心都被狗吃了。”
石莲无奈一笑,才说道:“我敢那么说,就是断定我的孩子绝非一般。”
听到这儿,兰兮直接白一眼石莲,不再说什么,此时,她对石莲的话,已经没法全信了,理由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她知道,对于石莲来说,编造一个毫无漏洞的谎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简直可以信手拈来;因此,她不确定现在石莲所说的,就一定是事实;而不是了掩盖事实而编造的谎言。
兰兮脑中想着种种,心里就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去白帝城,而且要偷偷地去。
看到兰兮深思事情,像是神不附体,脸色严肃阴沉得很,石莲就直接说道:“你不信任我?”
“我信你,我就是白痴。”兰兮想也不想就恼火地脱口而出。
看着兰兮的小表情,什么都显得在脸上,石莲不禁莞尔一笑,说:“好,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兰兮心里一恼怒,直接瞪视甩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要软禁我吗?”
软禁?石莲心里倒想呢,但是,他知道只会适得其反,将兰兮往死路上逼,于是,就笑道:“这个,还真不敢。”
看到石莲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兰兮心里瞬间五味杂存,随即就阴沉道:“我现在突然很后悔认识你,如果不认识你,我的人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糟,便不会像现在这样,骨肉分离,你们总是自以为是,为所欲为,却让我承受你们自私的苦果,我恨透了你们的生活方式。”
听着兰兮幽怨的言语,石莲直视着她,抿咬着唇,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心痛如刀绞之余,知道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也知道她说的都事实;他原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只要全心全意付出就可以,可是他的爱却是一种伤害,那他又该如何去做呢?又能如何去做呢?放手吗?心又何忍?
兰兮说完,就动身下床离开,去浴室洗脸,她决定不再让自己哭泣,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显得自己懦弱无能;她除了坚强起来、自己解决这条路可走,没有别的路可走。从这一刻起,她必须将泪水往肚里咽,脆弱往心底藏匿,不再向任何人示出。
晚上十点多,兰兮决意明早就离开、去白帝城后,早早地就去沐浴、睡下。
石莲沐浴完、只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进到卧室,就顺手带上门。见兰兮正背对门口侧卧而睡,就径直地走向床边,在她身后睡下。
石莲以左手肘支撑于床、半支起身体侧卧着,俯视着兰兮片刻,突然温柔地扳正兰兮、覆上。
“滚开!”兰兮突然睁开双眼,阴沉地喝斥。
“再生一个孩子,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人能从你身边带走。”
石莲一脸严肃、很郑重地说,虽然他心里很不忍心、很不愿意兰兮再受怀孕之苦、生产之痛;但他觉得除了这样,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把她留在身边,为了她能属于自己,他已经一意孤行、自私过了,不如索性自私到底,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