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兰兮在房间内收拾行理,为回城做准备。虽然,石莲没有确切地说,什么时候回谷浴城,但是,她却一直记得,只呆一个星期。于是,她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收拾行理,做准备。
“兰兮!”
突然,石莲的声音从浴室内传来。
兰兮听到叫唤,却直接忽视,当作没听见,继续收拾行理。
“兰兮!兰兮!兰兮!兰兮!兰兮!”
兰兮没回答,石莲的声音就像复读机一样,持续叫唤着。无奈,她只好停止收拾,走向浴室。
“又有什么事啊?”兰兮站在浴室门口,无奈地询问。
“你进来”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
“你进来,快点”
听到再次要求与催促,兰兮只好推开门走进去。
“帮我洗头”石莲一见到兰兮出现在浴室门口,就很直接地笑道。
兰兮瞬间无语到极点,真的好想爆粗口,感觉不爆粗口都对不起自己。于是,怒问:“你是智障还是残废啊?我是你佣人还是奴仆什么的?”
“你想要什么好处?”石莲赤身趴在浴缸里,看到兰兮的恼怒反应,却完全不以为意,反而开始谈条件。
“我想要你滚远点啊,混账!”兰兮怒斥道。
“真的不行吗?”石莲很失落地问。
听到反问,兰兮就直接退出来,重重地关上门。
“兰兮,帮我去把兴昌叫过来”石莲的声音隔门,又传来,语气比之前低落很多。
听到石莲那么说,兰兮突然就想到:他是不是不会自己洗头?他留那么长的头发,是不是平时都是侍从帮忙打理的?以前在琼清宫就配很多侍从,现在,也就只有兴昌。想到这儿,她做了个深呼,缓下情绪,又推门进去,平静地问:“你是不是不会自己洗头?”
“你去叫兴昌过来就可以了”石莲背对着兰兮坐在浴缸里,双肘支在缸沿上,很清冷地说。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是在生气了。
兰兮不知道的是:石莲除了会自己洗澡,其他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专门侍从侍候。他唯一自己洗过头的一次,就是事故后,从兰兮租房处醒来,之后,自己洗的那一次。而那一次,是他人在陌生屋檐下,又见兰兮态度很不耐烦,所以,只好自己来,随便、简单地冲洗一下。
听到回答,兰兮算是得到了自己猜测的答案。于是,就迈步走进去,随手关上门。她走进去后,顺手从一案桌面上一叠白色的毛巾里拿起两条毛巾;然后,径直地走向浴缸处。
石莲听到兰兮的脚步靠近,却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或说什么。好像在守着他最后的高傲姿态。
兰兮伸手拿过花洒后,就蹲下身子,把毛巾放到腿上,然后,才平静地说:“躺下来吧!”
石莲听到兰兮的话,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地将身体滑入浴缸里、闭目躺下,将头枕上缸沿上。什么也不说。
兰兮沉默不语地帮石莲洗头,她不知道他的侍从平时是怎么办他洗的,都有那些步骤?有那些护理?需要做什么养护?这些她都不知道,但她却不想问,一点也不想开口。石莲也不开口说什么,一直都是闭目静躺着。于是,她就那么沉默着按她自己的方式帮忙洗;洗完到后面,稍做一下按摩,才冲洗干净;随后,用一条毛巾擦拭干,再用另一条毛包起来。
“好了”兰兮洗完后,站起身时,随口说道。她手上拿着湿毛巾,走到洗漱台冲洗一下,拧干挂起后,就转身出浴室。
石莲什么也不说,一直保持着闭目静躺的姿势,两耳静静地听兰兮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响,直到关门声响起。他表面很平静,可内心深处却一点也不平静;他一开始是有些恼怒的,但是,慢慢地变得美滋滋的。然后,静静地享受着来自兰兮的温柔体贴。
兰兮从浴室出来后,又开始继续收拾行理。二十分后,石莲穿着睡袍也从浴室出来,然后,直接坐到沙发里,往后一瘫,就一动也不动的,两眼直直地看着兰兮。
兰兮不用看他,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她实在不想再理他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后,又受不了他的眼神,就只好妥协,做事做到底。她转身去拿吹风筒再折回来后,就直接跪坐到沙发上。
见此,石莲唇角立即隐隐扬笑。然后,起身背对兰兮,让她帮忙吹干头发。
兰兮拿下包在石莲头上的毛巾后,就开始细心地帮他吹干头发。
很快吹好后,石莲突然往前挪动一下身体,然后,枕躺到兰兮怀里。
兰兮脑中也没想着要拒绝,而是一边收起吹风筒、放到一边,一边温和地说:“生活自理方面,有很多东西,你要自己学会,万一,没人帮你的时候,也不至于狼狈。”
“嗯……”石莲嘴上懒懒地轻应着,突然又慢慢转过身来,搂着兰兮,趴着她怀里;整个人慵懒、放松、惬意至极;他感觉自己搂的就是全世界。又或者,搂着全世界,也未必此时来得舒服、也没此时此刻来得满足。
“明天,回去吗?”兰兮轻轻地问。
“再住两天,可以吗?”石莲带着撒娇,懒散地问。他此时,是不想回去的,在这里,他可以不用忙于政务、工作,可以整天粘腻着她,也没关系。这种,只要有她在侧,权势、世界都可如浮云的日子,他是不想那么快放开的。
“你要住,就自己住吧,我不住,我有事,要回去。”兰兮突然很强硬地说。一点婉转的余地都没有。
“好吧,都依你”石莲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说。随即,他突然抬起头,吻上兰兮颈侧上行。
见此,兰兮心里无语地念道:又来?她突然猛地推开石莲,迅捷地起身,离开沙发。慌乱地说:“我要收拾行理,明早就要回去。”
石莲自知现在不能玩火,也就没再表示什么,随即笑而不语地侧躺到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兰兮继续收拾行理。看着她忙碌的娇小身影,感觉这样的日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