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达到全然放松的状态,坐在偏室的沙发里静心等到6点多,金查穆·伊基才敲门进来。
“兰小姐,该你了”伊基推开门,站在门口看到兰兮,就直接说道。
“好”兰兮微笑应着,就坐沙发上站起来。
“现在,是我们家公子在说宴会开场词、给老夫人祝寿,之后还有一些族人代表会给老夫人说祝词,结束了,才到你演奏,你现在去台边稍等一会儿”伊基很认真地补充说。
“好,我明白了”兰兮很认真地应道。
“随我来”
伊基说完,就转身朝宴会厅的大门走去。兰兮双手分别拿着小提琴、弓,尽量保持着最好的姿态,自信昂然地行走着。
兰兮跟着伊基一走进宴会的大门,坐在席坐上、一直有意无意望着入口处的石莲,唇角即刻扬起愉悦地笑意。眼神里隐现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他坐在座位上,凝视着兰兮走进来,突然觉得,她今天很特别;这份特别是他不曾见过的另一面;今天的她:昂首自信,步态轻盈,身穿一袭白底略修身、无袖、及脚旗袍配着浅碧色纱裙,长袍上,画着简约的青墨竹画,配着她高高束起的长发,加上娇婉恬美的容颜,给人感觉,是那样的出尘不染,清新怡人。就像山涧里的一缕清风、泉石上的一只精灵,只可远观,不属凡尘。石莲看着看着,心里就在想: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吗?
而同样坐在席座上的凛风,看到兰兮此时的神态,已一改前状,自信而从容,就情不自禁地莞尔一笑,原本,他还担心,兰兮会不会情绪受到影响,一脸愁容、毫无底气地走进来。此时,他自觉得:是他自己多虑了。而且,他突然想到,兰兮竟然可以那么多面;又不失真实。于是,他在心里更加期待:她到底还能带来多少惊喜。
兰兮随着伊基轻盈地走过一桌桌的宾客之间,朝舞台边上走去。因宾客大多都注视着台上,阿奇萨家人员的发言,所以,很少有人将目光投视到她身上,也鲜少有人注意到她的装扮,带着极其特别的异域风情。
兰兮走着走着,眼睛快速地扫视过全场,努力寻找她恩师的所在。只是却迟迟没有找到,反而目光无意中就对视上石莲的视线,此时,正一脸含笑地凝视她。她对视上石莲的视线后,就迅速地移开,像是在逃窜,像是在羞怯;而她瞬间感觉倒抽一口凉气、心漏一拍后,很快就自我暗示: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石莲看着兰兮闪躲视线的样子,唇角的笑意更盛,体内更是心痒难耐。
兰兮走到舞台边上,笔挺地静站一会儿后,眼睛又扫视向宾客,很快,她就在远处入口旁的偏落里,找到她恩师的身影;而她的恩师,此时,正坐在席坐上,远远地看着她。这使她,瞬间安心许多,于是,她就冲她恩师回应会心、灿烂的一笑。
看着兰兮灿烂、真诚的笑容,石莲瞬间有些惊愕不已,他顺着兰兮的视线望去,因宾客实在太多,却不确定,她注视的目光锁定的是哪一位。当他回头再望向兰兮时,见兰兮已收回视线;脑中突然想到:兰兮刚刚一直在找寻的人,并不是他;想到这儿,他的双手瞬间握成拳头、青筋爆起;就连牙关都不自觉地紧咬起来。
兰兮隐隐地感觉石莲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而且突然炽热得可怕,于是,她就寻着视线望去,随即,极其平静地对视一会儿。
石莲对视着兰兮平静却好像在斥问的眼神,似乎在问:你想弄死我吗?心绪一下就平复了许多。
“兰小姐,该你了。”站在兰兮身边和伊基,突然轻声提醒道。
“好”兰兮收回视线,轻轻地应道。
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凛风,心口有些莫名的堵,脸上的笑容也是似笑非笑,略有难色。
兰兮随着伊基走上小舞台,随后站在他身侧,待他发言完各种祝词,然后退开;兰兮才向着寿星深鞠一躬,随后,又向众宾客微鞠一躬,才站直身体,走到麦克风前;优雅地将小提琴架到颈间。她的视线望向她恩师一眼后,又瞟向石莲一眼,见他一脸隐含笑意,就快速地收回视线,搭上琴弓。
此时,许多宾客见发言已结束,认为用餐时间已开始;于是,就开始用餐,进而台下开始响起谈论、聊天的声音。对于这些,兰兮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让自己更加放松下来,然后,对外界事物进行自我屏蔽,随即进入自己的世界里;达到一种空的境界。她闭上双眸的那一刻,对自己说:在这里,我是王者,主宰着一切,我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兰兮只有在拉琴乐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沙鸥,放下一切,在自由翱翔、驰骋无束,至少灵魂是如此。所以,她拉琴,从来都不是去证明或征服什么,而是诠释某种意境,然后,让听众感同深受一种意境。因此,当她所演奏的音乐婉转悠扬地响起,不到半分钟,全厅内就安静得只剩下琴乐,再无其他;感觉全世界都为她安静下来。而她也很快成了全厅注目的焦点。
石莲没见过兰兮在台上的样子,而这一刻,他觉得,兰兮有能让全世界变得安静的魅力,更有全世界为她倾倒、为她仰视、为她静止的魄力和引力。她娇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傲骨异常、桀骜不驯、自由翱翔、驰骋无束的灵魂。因此,她不应被束缚于世物。石莲痴痴地凝视着兰兮拉琴的样子,娇小的身体随着拉弓的动作摇摆着,就像春风里扬柳。他心里突然自言道:你属于天空,总有一天,我会给你整片天空。
莫柏瑜远远地看着兰兮,脸上的笑容自豪至极;不过,他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就不由地想起她的父亲兰语墨。在他眼里,兰语墨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乐手,什么都能意会贯通,什么都能完美诠释,直抵人心扉处。而兰兮不仅完美地继承了她父亲的一切,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骨子里较于她父亲,更多一分热力与张力。那是生命的韧性与灵魂自由的产物。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莫柏瑜时常欣慰于能与他们父女相遇、并能亲自传授琴艺、有师生之情。
凛风直直地看着兰兮,听着由她那娇小的身体所演绎的音乐,心里不禁感叹道:你果然很特别,总是不断给人惊喜望外,一点都没让我失望。我突然想带你去看世界,你会跟我走吗?
兰兮完美无瑕地演奏第一首曲子后,就收音放下琴、弓一会儿,稍作休息片刻。这其间,伊基做一下介绍音乐背景介绍,帮她延长一点时间,然后再进行第二首曲子。之后是第三首曲子。
兰兮很快就完美地演奏完准备的三首曲子,三首曲子都比较轻缓悠扬、婉转悦耳。从开始到结束,她都不说一句话,她拉三首曲子下来,心情、心境、心态都无形无意中变得好很多,甚至达到极好的状态。她稍作休息后,就突然想到:她来这里是承托她恩师的期待与惦念的;于是,她很想帮他恩师一把;再加上,她觉得,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以后定是再也没有了。而且,她就要离开谷洛城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报恩了。所以,现在必须做点什么。
兰兮心中做好决定后,就微笑着向前,走到正在发言的伊基身边,询问:“我可以说两句吗?”
听到询问,伊期有些诧异,但是并不排斥,随即就退开,微笑道:“请”
“谢谢”兰兮道完谢,就站正到麦克风前,望着寿星,诚心地微笑道:“老夫人,今天是您寿辰,祝您福如江海,寿比日月,子孙呈欢,怡享天年。刚刚演奏的三首曲子,意寓是福寿康,现在我还想为你演奏一曲,愿您青春犹在,可以吗?”
“哈哈哈”一听到兰兮那么说,寿星赫林特·雪婵姬就张开牙齿快掉光的嘴、欢笑起来,“好好好,这孩子真会说话,嘴真甜,我没还听够呢,继续吧!”
阿奇萨家公子、族长阿奇萨·泽泰,见他太祖母高兴,就不说什么,默许了兰兮的行为。
“好,谢谢”兰兮听到应允后,就笑着说。随后,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缓下心绪、气力,然后,又把琴架上。随即,她对视上莫柏瑜的视线,见他一脸疑惑与担心,就嫣然一笑以示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