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

体育老师显然没有将这次成绩划归为“超水平”发挥，实际上真的说超水平发挥的话，那就有些太抬举潘德森了。因为即便是再超过也不可能从不及格一下子跃进到快要一百分啊，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不是？

当然，如此浅薄的道理相信在场所有学生包括老师都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更何况是自己知道自己作弊的潘同学。

但知道自己作弊，就绝对不能够说出来，潘森看着体育老师阴沉着的脸颊还有高高在上的小仙女精灵，竟然鼓起了勇气没有怯懦半分眼色。

“我努力做到的。”

全场变得一片静寂，潘同学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确实能叫一名体育教员抓耳挠腮。

因为实际上他刚才一直在努力地突破自我，去达到一个不被淘汰的分数线。

“你！”

显然，体育老师的语文水平并不算太高明，以至于过了好几秒钟他领悟到潘森这句话的话外之音，顿时眼睛就瞥了瞥感到有股怒气冲上了眉头。

“这位同学啊，你是不是想要捣乱呢？”

体育老师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就连头上顶着的那个小仙女精灵也都投来了戏谑的目光，看样子是挺不中意潘森这种回答方式的。只是潘同学如今也是骑虎难下，既然自己糊里糊涂被人种了根棒子在脑袋上，总不能一五一十地全盘抖搂出来？

再说了，体育老师可是并不知道崇光中学有头顶精灵以及作弊这种猫腻的，若果如这般无端端地告诉了老师这个群体，相信他立刻就会成为同学们的全民公敌——就连纳兰锰都有可能毅然决然地和他割席断袍，完全不承认与自己有任何瓜葛。

“老师，我记得哪位奥运会运动员说过，体育项目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既然您对我的成绩有疑问的话，那么咱们再试多几次，如果还有问题您再提出来也不迟。”

“呼嗯。”

体育老师是噎着起吼不出来，脖子和脸都快挤成猪肝色，然而潘德森虽然表面好似一副拽拽的模样，内地里却是叫苦不迭。他现在自己从开学到现在建立起来的不惹事的形象应该几乎得崩塌了，可是现在由于剧情需要，所以自己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继续饰演下去。

“好！拿你投吧！你投啊！”

体育老师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直接冲到测试场地上的及格线上用大脚丫子一踩，连擦了两下把白线全部扒拉干净。最后用粉笔车重新在20米的地段上重新划了条及格线，这才愤愤然地转过脑袋，用极为轻蔑的语气说了下面一句话。

“你能够投过这里，以后我给你全部成绩加20分。”

嚯哦！

全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不太相信体育老师会跟个少年人样子的置气搞赌约，也不敢相信身为一名教师能给学生搞出一个这么高难度的挑战。

“老师。我真的只是想及格而已。”

潘德森弱弱地吼了一嗓子，但其实说这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而且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端起铅球亮出抛投的姿势。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个个都很有空是不是啊？”

忽然，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斜刺里从背后突进来灌进了耳朵，潘森愣了愣然后循声望了过去，这才发现操场从远到近踱步走来个白须飘飘的老者。

初见一身灰布做的中山装，脊背有点佝偻，但从气势上来看绝对不输于在场任何一个生命单位。包括之前那个气势滔滔的体育老师，在听到那个年迈声音叱喝之后也是躬头缩脑，没有了一丝脾气。

“老主任！您怎么过来了。”

体育老师就跟看到自己亲爹一样浑身竖起了寒毛，非但没有怪责这个老头子的无礼，反倒是毕恭毕敬地解释起当前发生的状况来。而潘德森潘同学的所作所为也纤毫毕现地展露在了老头子的眼中，被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眸光盯得起了毛。

“小同学，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老者的眼睛微微瞥向了实心球的记录线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应该不会是作弊得来的结果吧。”

作弊！

这两个词掉进他的耳朵里的时候顿时感觉到浑身震颤，当然作出这种激烈反应的不止是独他一家，整个听力所及范围内的所有学生都为之变色。

那当然是如此，在崇光中学里面没有一个人不是天天跟作弊打交道的存在。因此他们最担心的也是自己作弊的事情被曝光出来，每天不要说是提心吊胆至少是花了一定时间进行心里疏通的。

而现如今这位老主任居然直截了当地说出“作弊”两个字，并且还那么突然，一点儿也不给大家心理建设的时间，所以就连潘森在内也都寒毛栋了起来。

“没有，怎么可能呢。”

潘森的声音都有些发虚，而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能感受到操场上密密麻麻的目光正朝自己射来，应该可以说如果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差踏错”的话分分钟就有人给他来个灭口杀人。

“呵呵。那你在我面前试试看投球，如果达到标准要求，以后的体育测验你可以不用考了。”

“啊？”

潘同学又是一阵错愕，没想到年轻的意气用事就罢了，就连这老主任也耍小孩子脾气，居然还承接了这个赌局下来。

周围的同学又是一阵澎湃，有几个学生还小声嘀咕起来，隐隐约约还入了潘德森的耳朵里。

“老主任可是崇光中学的权威啊，他说的话可是一言九鼎。”

“这什么小子别跟我们添乱就是了，管它那么多呢。”

“是呀是呀！这个叫潘德森的，自己偷奸耍滑就算了，千万不要连累了我们。”

我去！搞得跟你们很无辜很清白死的。

潘森翻了个白眼儿，真的不知道对这些亲爱的同学说什么好，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将实心球举过头顶，心中是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