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乘坐电梯的那种失重的感觉还有胸闷今天很奇怪地没有发生,因为他已经被自己这位朋友的恸哭声所震撼到了极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男人这般流露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
哦哦哦。
潘森想起来他在踢了那个妇女以后说的后一句话是“妈妈”什么的,难不成纳兰的妈妈和刚才那个妇女有什么过节。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又有什么话语可以拿得出来安慰他?
想着想着,不觉时间过得很快,手臂前方的电梯按钮也亮到了第五层,同时缓缓地打开。而这时候的纳兰锰却已经焕然一新,眼圈既没有红润也没有眼泪,仿佛刚才的事情就跟没发生过的差不多。
但这个世界除了有人类以外还有头顶灵,然后就见到七星就跟个小媳妇似的从发烧那里渐渐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劝说其自己的主公殿下。
“主公,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苛责自己。”
他的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有故事,但纳兰大概似乎选择性地失聪,没有理会。而在他踏出电梯以后的时间里,竟然也没能让周围的人再次将精神放在这个问题上。
“纳兰锰,潘德森,你们两个过来一下,现在有新的任务。”
没错,新的任务来了。
而这个任务从第一眼就给人以沉重的感觉,就见一排穿着保安制服的健壮男子们每人手上捧着只农药喷雾器样子的东西,每个人都神色肃穆,像是正要移交一件重要物品给人的架势。
纳兰两人一行缓步跟着声音走向前,眼睛里更是出现了那个喷雾器的细致情形,就见喷雾器通体呈现消防栓的暗红色,除了喷嘴喷囊等等普遍的零件以外还有一个半闭合的头盔安装在喷壶的后槽壁被固定了起来。而所有人的目光看着这些个喷雾器都有一种明显避害的感觉,就好似他们手里拿的是块炸药包什么的危险物品。
“纳兰,这是什么东西?”被这一幕感染得双腿有些发麻的潘德森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脸去询问了下比自己经验老到的纳兰同学。而此时看他的表情也似乎有些凝滞,看样子对于眼前的一幕也是意外的,而且对那些不知名具的东西还有认识的感觉。
“这是大规模武器。”
没想到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并不是纳兰,而是又无声无息出现在脑壳顶上的蜜獾七星,就见它的眼神里充满了一股发自肺腑的恐惧,没过多久便有哆哆嗦嗦地说出了后半句话来。“这些喷雾器里装着的东西,可以让我们暂时分离宿主。”
七星头一次使用宿主这样的词汇,这与之前它一贯秉持的“世界观”有所背离,这说明在它的脑海深处是非常知道自己,那那种“主公”或者“臣属”的说法完全是由于个人喜好所表现出来的“抖机灵”。但如今他所表现的样子说明其实对那套其实并不太在意的,因此真正面对危机的时候就理当严肃起来应对。
喷雾器里面装着的分离宿主的东西。
潘森开始还回不过味儿来,不过很快一个非常惊骇的场面就随着意识流转到脑海中去,那就是被这些所谓的喷雾喷到之后,成片成片的学生由于和头顶灵分开而瘫软倒地的情景。而且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有可能面对失忆的危险,这么一说,这种类似于喷雾的东西不就相当于真实世界中的核武器。
这是要同归于尽的节奏啊。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就开始不自觉地张大了起来,同时再次看向纳兰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不确定性。因为他已经将事情联系到了之前对方打的那个电话,而电话那端的人是崇光中学的前校长,原来这种这种威慑力近乎于核武器的东西是老校长布置下来的。
“我的天!”
潘德森终究还是忍受不住,低声吐出了这句话,而此时此刻已经有位安保人员正拿着那个大杀器朝自己接近,最后就如同捧勋章一样交到了自己面前。
“拿着吧,这样我们就安全了。”纳兰没有回头,同样也是被另外一名安保人员用喷壶顶着胸口。他淡淡地瞥了眼那个喷雾器,没有说什么,而是很熟练地将它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气呵成。“谢谢。”
看到他说出这两个字时,潘森发现自己的身上也背着这些杀器。面前那个不知道姓名的保安似乎对佩带这套装备非常熟练,以至于再帮别人套上那些时也都驾轻就熟,直至发现自己完完全全被佩带上这套装备时才恍然有所警觉。虽然明面上没有人说明这套装备到底又什么作用,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是他隐隐感觉出来现在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和成为一个刽子手并无二致。
“我不要,我不要!”
嗅察到危险的潘森本能地想要摘掉身上的装备,却被旁边的纳兰制止了,然后自己又惶惶然被拉到前面,安排到了一列队伍中去。这时候他才发现和自己有相同境遇的不止一个,而是何其多,包括了小部分高二a班的同学还有各个班级抽掉过来的人,而选择这些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标准潘德森至今还不太明白。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潘森就如同赶鸭子上架那般成为了一个手持喷药器的男人,而到后来他才明白,自己和纳兰锰的这行人应该叫做特别压制小队。
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情管自己叫什么名字,因为面前的单排保安正在有模有样地开始叫人如何操作这些喷药器。
而且,他们这一行大约一百人,似乎要被投放到学生的抗议运动中,且是作为王牌的作用居多。
由此,潘德森不敢再随便找纳兰搭话了,深怕面前的某个领导会把自己当成对立面先给处理了,因为那些保安的样子实在是过于不苟言笑和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