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的话,你会躲藏在哪里?”
纳兰锰的一句问话将思想还飘散在教学楼角落中的潘德森勾了回来,然后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面前这位好朋友以后继续补充道:“虽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但如果这里变得不安全了,也应该会预备后路才是,你说呢?”
“那必须的。”
潘森将思维代入到丁冠军的角度来想事情,假设自己是这场骚乱的始作俑者,假设组织了学生抗议,那么他肯定会被所有人记上名号。也就是说只有找到一个别人根本认不出自己的地方,才有可能躲过瞩目,进而才能最大程度地掩护自身。
想到此处他感觉这个思路不错所以也就复述了一遍给纳兰锰听,而纳兰貌似也想到一块去了,点头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的对,但我在想的是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能完全让人自然地忽视掉。”他一边低头踱步,一边喃喃自语道:“校医室吗?不可能,那样岂不是成了反效果?”
潘森想想也是那么回事,校医室的话非但有可能被经过的学生留意,而且也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
“楼廊里面的空教室也不太可能,我想如果有有心人来找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重点关注。洗手间的话也不太可能,保卫室里面的监控可是二十四小时随时有警报。”
想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地方符合某个特定的场景,那就是作为学生出现得非常自然,但对于有意搜查的人来说又可以隐蔽得很好。
“莫不是他就在自己的教室里吧?”潘德森突然灵光一闪,紧接着灵光又熄灭了下来。“我想还是多余了,不可能的。”
“哎,那我们还是边走边看吧,注意不要和洪宏斌的人碰上。”
左思右想的二人组决定还是边走边看,没准还能在流动中找到什么灵感之类的,于是他们从三楼开始先往上搜索一直来到了教学楼顶的天台门前才停了下来。
“走,到里面瞧瞧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纳兰心里藏着底,一见到天台前面的铁门他便一把推了开来,就听到“嘎吱”一声门锁扭动的声音,然后便有一阵粉尘扑鼻而入又眯了眼睛。潘森挤眉弄眼了好阵子才跟着纳兰同学跨进了门槛,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整座大概上千平方米左右空阔场地。
“嗬!没想到我们崇光的教学楼整个看起来这么宽阔呀!”
由于以往上学放学都是单线行程,所以对于自己所在的教学楼的全貌居然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如今从整个楼顶平视乃至俯瞰下来,才真真正正感受到重点中学的阔绰。可惜这样的学校里几乎全部充斥着作弊和投机取巧的家伙,尽管事情已经“被接受”了一段时间,如今想起来依旧感觉蒙羞。
“你知道吗,平时如果我有想不明白的时候,也会到这里反省反省。”
潘德森与纳兰锰的思维仿佛并不在一个频道里,就见那个棱角分明的小伙儿缓缓踱起步子来到天台最靠边的围栏胖,那儿有排铁丝网做成的护栏。以护栏作为视觉出发点往外看崇光中学整个教学楼群便全部收入眼底,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个学校被两条人工河切割成三个部分,楼层高矮也有明显的层次感。
潘同学看到此处心中忽然有一点灵光在闪动,思索了会儿却是依旧还是没有头绪,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纳兰已经拨开了思维的最后那层障碍。
“还记得我刚才给你画的粉笔图吧。”
他这一句话下来,潘森就感觉之前那道灵光飞速暴涨,迅速打通了刚才浏览校内风景时的那层桎梏,眼前的雾霾一扫而空。紧接着脑海里的思考流动几乎和纳兰锰同时进行,不仅补充了那副粉笔地图的细节,而且还得到了印证。
“刚才我也和你说过,学校的整个排布都是按照中国地图,尤其是三国时期的行政区划和地理构筑的。长江,黄河,还有山脉平地平原,因为我父亲从事地质勘探工作,所以从小有意无意教授给我一些地理常识。”
他顿了顿,指着人工河尽头的杨柳树和青萝继续解释道:“你看那些植被,其实根本不适合栽种在那个位置,因为我们城市夏天会有洋流风如果种植那些树木的话需要很多维护我所以得不偿失。但那个位置的树木在整个虚拟的三国地图里却是必要的,因为那代表着我国江南地面长绿叶的品种。”
说着纳兰的手指又朝左边拐了拐,一路溯流而上来到了与“江南”对应的西北,那边有座高三年级的科学楼,隔着外面就是从学校通往市区中心的卫星支干道。从几年前起就有学生反映那边烟尘气很大,想要在围墙边种植防尘林,但这件事却一直没成事。”
他放下手指转而用看穿一切的眼神转身触碰到了潘森的身上,似笑非笑地继续论证自己的观点。
“本来事情一直拖着,后来有学生因为汽车尾气染了肺病,这才在整个建筑物后面装了个防尘纱。这一套还得进口,下来比直接种树要高出几十倍。学校领导虽然美其名曰重视加大力度,但根本原因还是怕破坏了风水,因为那个位置在虚拟的三国地图里面沙漠地区,如果种下了植被肯定会影响格局。”
言罢纳兰锰再次大笑三声,语气里已经只剩下了轻蔑的嘲笑。
“像这样子不合理的东西还有许多地方,有时候多此一举的现象多到让人匪夷所思,但如果深查下去总会有人站出来说明缘由。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把头上这些附魔产生的异相,与学校内部的格局布置联系了起来,然后又查阅了许多关于三国时期的历史资料。”
不知道什么时候,蜜獾七星却是已经从他的耳畔冒了出来,然后随声附和自己的主人说:“没错,我觉得主公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从我们有意识的时候开始,对于三国时期的事情都有天然的亲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