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后,夷绒出使大祁。
城内的百姓都来凑热闹,本就热闹非凡的晋城,今日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匹高大的枣红马上,一名女子眼窝深邃,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长的逆天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泛着琉璃色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高傲。另一名男子,和那女子有些相似,一样浓密纤长的睫毛,一样深邃的眼睛,一样高傲的眼神。
“啊娘,夷绒人好漂亮!”
“嘘,小孩子家别乱说话。”
“戚”
那女子看了这边一眼,高傲的眼睛四处乱转,随即,跟旁边的男子搭话道:“大哥,这晋城人那么多,他们不挤的慌么?”
男子看了女子一眼,没有搭理她,他早就对自家妹子说话不经大脑的习惯习以为常了。
那名女子似乎也对男子对她的不理不睬习以为常了,接着道:“人那么多,有地儿骑马吗?要不是这边人多,妨碍了我,我早就赶到城门口了,哪像现在,慢吞吞的,坐的我屁股痛死了。”
男子对着女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继续无语。
那女子唱独角戏倒也欢快,嘴不停的吐槽着这边的一切。
“这大祁怕不是就是仗着人多吧?要是单打独斗我们夷绒怎么可能会输?”
“哥,你看看这些祁人,一个个跟白面书生一样,弱不禁风的,我们夷绒随便一个人都比他们强壮。”
“嘿,哥你看,那么大一男人,才吃那么一小碗面条,怪不得长的弱不禁风的嘞。”
“哥你看,那男子的手臂还没有我的壮实嘞,真是妄为男子。”
“……”
男子似乎被烦的有些无语了,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妥协的接了女子的话:“你少说两句吧!马上就到了。”
女子继续眼睛乱瞄,完全不把男子的话当一回事。
……
城门口,张丞相已经带人侯在了门口,看到夷绒的出使团,急忙迎了上来。
“想必这位就是纳兰吉奕王子了吧!”
纳兰吉奕翻身下马,右手抚肩行了一礼道:“正是!”
“久仰久仰!”张丞相也回了一礼道。
“这是本王的胞妹,纳兰吉汐。”
纳兰吉汐也翻身下马,行了一礼,眼睛却是不做任何掩饰的把张丞相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果然,连老头子都是一副白面相。
张丞相从纳兰吉汐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不屑,心里顿时火起,面上却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将两人引了进去。
一路上,张丞相都是简单的介绍了路边所见的风景和物件。一边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夷绒出使团的细致,一边也是为了报复纳兰吉汐刚才对自己的不屑。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大祁是强盛的大国,不论是物资的富余,或是财力物力人力都不是你一个小小夷绒所能比拟的。
走过长长的青砖铺就的长路,穿过一道道鎏金大门,再绕过花团锦簇,美不胜收的花园,终于,一行人到了大殿门口。
“在通报过后,祁玄墨在大殿迎接了他们。”
“纳兰吉奕,拜见祁王。”
“纳兰吉汐,拜见祁王。”
“老臣参见皇上。”
三人一同行礼,祁玄墨看着殿下的三人,淡声道:“请起!”
纳兰吉奕和纳兰吉汐皆抬头望向祁玄墨,只一眼,纳兰吉汐就红了脸。难得的收起了眼里的高傲,满眼满心都是小星星,甚至还绞起了手指。
“来使路途遥远,一路辛苦了!今日天色已晚,来使先回译官歇息吧!明日,朕在围场设宴,为来使接风洗尘。”祁玄墨冷淡又不失礼数的做了安排。
“谢祁王!”
两人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刚出大殿,便有小公公为两人带路,纳兰吉汐也不管还在宫里,前面还有外人,身边也还不时的有人穿过,就忙不迭的向自家大哥倾诉心里的话。
“大哥,祁王也好白啊,大祁的人都那么白吗?而且……”纳兰吉汐停顿了一下,瞄了纳兰吉奕一眼,接着道:“祁王生的挺俊的。白,但是看着不弱。”
纳兰吉奕心里想的都是刚才祁玄墨那凌厉的双眼。“弱不弱,明日就知分晓了。”
“对啊,明日不是在围场设宴吗?这祁王想的还真是周到呢,知道我夷绒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故意投其所好呢!”纳兰吉汐现在是满心的欢喜,明日,明日一定要出尽风头,让这位俊俏的祁王看到她纳兰吉汐,让这位祁王只看到她纳兰吉汐!纳兰吉汐暗暗的下了决心。
纳兰吉奕可不这么想,祁国和夷绒表面交好,可是内里却是在暗暗的较劲!之所以,现在夷绒还是只能作为祁国的依附国存在,是因为祁国的确要比夷绒强大的多,物力人力财力都有着质的差距。但是,只要夷绒有一点儿机会,绝对会乘机进攻。
祁国不出兵剿灭夷绒,是因为夷绒虽小,但是却极其顽强,百姓四散,很难一举歼灭,而且祁国和夷绒一旦开战,难免其他国家不会趁乱出兵,做收渔翁之利!所以,近一百年来,两国都还算是相安无事。明日,围场设宴,想必祁王是有意要展示大祁的战力,让夷绒安分一些。
“吉汐,明日可要好好表现呢!”
“啊?”
不知哥哥为何突然出声,纳兰吉汐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忙答应道:“那是当然,我夷绒人是草原的精灵,是和马匹弓箭共存亡的民族,怎可在骑射上落后于人?”
纳兰吉奕勾起薄薄的嘴唇,眯起深邃的眼睛,明日,也算是一场大战啊!
……
入夜,祁玄墨换了一身常服,拉下床榻边上的红绳,摆放着许多物件的柜子慢慢向旁边移开,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祁玄墨迈了进去后,柜子又移了回去。
一路上,祁玄墨握着火把照着前进。寂静的长道上,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手慢慢沁出了一层薄汗,越往前走,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越快,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原本冷淡的脸,慢慢的也出现了一丝笑容。看着已经到头的长道,祁玄墨把火把插在一边,按下了一个按钮,门慢慢的向一边移开,祁玄墨微笑着走了出来。
门外是一个房间,烛火已经灭了,空气中有些淡淡的香味,带着一丝丝的甜味。祁玄墨熟门熟路的在黑暗中前行,穿过屏风,香味略浓了些。祁玄墨脱了外套搭在衣架上,轻手轻脚的自己除了鞋袜爬上了榻。
钻进被窝里,祁玄墨捞过床榻上的女子在怀,女子的背部紧紧贴在祁玄墨的胸膛上,祁玄墨低头把脸埋在女子的后背上熟熟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