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雪迎春和冷雨长相继被常亭流震慑而逃,黑楼剩下得残兵败将自然只有撤退,虽然如此,鬼府此刻也是满目疮痍,破败不堪,鬼府上下死伤无数,这次鬼府可算是大伤元气。
“牛头马面可在!”吴痴看着破败的鬼府,望着满地的血水与尸体,他的胸中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如果可以化作海川绝对可以将黑楼淹没。
“马面在此!”随着吴痴的大喝马面塞飞燕带着一身血污跪在了吴痴的面前。
吴痴看着满身血污的塞飞燕却久久不语,因为他在等,在等牛头历千斤的回话,可惜等的再久也等不来厉千斤的回话了,只有死人才不能回话。
“起来吧。”吴痴显得有些疲惫,有些伤感,他慢慢扶起眼前的塞飞燕,本是冰肌玉骨,风韵犹存的塞飞燕此刻已是满身伤痕,衣不蔽体,血水沾满了她的脸和发。
“你可看到厉千斤了?”吴痴还是不死心,他只希望历千斤只是隔得远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唤,而不是倒在了敌人的屠刀下。
“厉千斤他……他……”塞飞燕虽然多年未婚,但她与厉千斤共事多年,可说是一同出生入死,怎么会没有掺杂一点儿女情长,只是厉千斤历来为人耿直,虽然对塞飞燕有情却一直没能说出口。
“厉千斤他……他被雪迎春偷袭,为了掩护我与冷雨长,雪迎春苦斗良久最后不敌而亡了……”说到这塞飞燕不禁泪如雨下,也许她此刻很后悔,后悔不该让厉千斤一个人去对付雪迎春和冷雨长,更后悔不该在厉千斤受伤之际放任他与雪迎春和冷雨长决斗。
“带我去看看他的尸身吧。”吴痴此刻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厉千斤虽然一开始反对吴痴这个鬼王,但是当厉千斤真的服吴痴以后却是对吴痴忠心耿耿,对鬼府事务兢兢业业,厉千斤是一个得力的手下,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这样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人。
不多会儿,塞飞燕带着吴痴来到了厉千斤的尸首前。
曾经叱咤风云的牛头,曾经为鬼府浴血奋战的厉千斤,此刻怒目圆睁,胸口还有大块的血迹,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两把大锤,似乎他即使死了也可为鬼府一战,即使他死了对雪迎春和冷雨长的怨恨也将不断纠缠着他们。
“是一条汉子。”当看到厉千斤的尸首时一叶舟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感慨,因为一叶舟曾经懦弱过,胆怯过,所以他才能真正明白何为英雄,何为好汉。
“好好把他葬了吧……”吴痴抬手合上了厉千斤的双眼望向塞飞燕悲伤的说道。
“是……”塞飞燕看着曾经的战友,看着让自己心怡的男人,看着他就这般死去,想到以后再也听不见他那憨厚的笑语,泪水再次不自禁的夺眶而出,这一眼已成了永别,这一战已让他二人天人永隔,鬼府的人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死,牛头马面竟会阴阳相隔,可笑可悲。
“黑楼,我鬼府与你势不两立!”这是吴痴的心声,这也是塞飞燕的心声,黑楼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鬼府最大的仇敌!
鬼府虽然遭劫但鬼王已经回来,马面也尚在,鬼府事务还可以顺利进行,鬼府也在修整,这一战鬼府已经损失太多,他们需要暂时的沉寂。
“如今晚辈也没什么可以帮助前辈的了,前辈以后还要为鬼府操劳,还望保重!”第二天的清晨常亭流便向吴痴告辞,他对处理帮派事务实在不在行,他自觉已帮不上鬼府什么忙,所以常亭流觉得自己也不便再打搅吴痴便来请辞。
“哪里的话,若不是有少侠的帮忙,恐怕我鬼府昨日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只请少侠路上多加小心。”吴痴知道常亭流心中所想,而且鬼府事务确实很忙他也无暇招待常亭流,更何况常亭流只适合于江湖中的流浪,他绝不是被一个门派所能框死的人,于是吴痴便也不多挽留,在他看来江湖人只需坦诚相待,无需惺惺作态,既然常亭流顾及到吴痴操心鬼府事务而选择离去,吴痴又何必虚情假意的去多做挽留。
“告辞!”常亭流抱拳告辞。
“保重!”吴痴回礼相送。
“告辞!”一叶舟同样抱拳。
“保重!”吴痴依旧回礼相送。
“红尘多事故,游子无归处。请君一杯酒,知己何处求?”常亭流吟诗提剑大步而去,一叶舟随后快步跟上。
“好一个少年郎,江湖有此后辈就不会变得寂寞。”望着远去的常亭流吴痴一阵感慨。
常亭流刚踏入江湖不久已经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野不会经历到的大事,这一切都将会让常亭流的大名迅速传颂于江湖,这就是江湖!
常亭流和一叶舟坐于茶馆中饮茶,常亭流身上当然不会有钱,浪子的身上从来不会装钱,茶钱当然是一叶舟出,有时候常亭流觉得身边有个这样的跟班真不错,只是这个念头刚升起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能让他毫不在意就把自己的马送出去的人——洛思泪。
洛思泪似乎也看到了常亭流便毫不犹豫的向着常亭流走来。
今天的洛思泪依旧是男装,只是这次她学聪明了,她已把自己暴露在外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涂成了古铜色,这样就不容易被人看出她的美,这是她在遇到常亭流后想到的方法。
“你也在这?”洛思泪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你还是那么奇怪。”虽然说着洛思泪奇怪但是常亭流的嘴巴却咧成了一个月牙。
“哪里奇怪?”洛思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常亭流问道。
“毫不顾忌的就坐在别人的桌前喝下别人买的茶还不奇怪?”
“你是别人?”
“难道不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哈哈哈……”常亭流听了洛思泪的话不禁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洛思泪似乎对常亭流的笑有些恼怒。
“我只是高兴的笑。”
“有何可高兴的?”
“因为你把我当朋友,所以我就很高兴。”
“那你把我当朋友吗?”洛思泪凝视着常亭流的眼睛,她希望能从常亭流的眼里看到答案,因为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候人的眼睛比嘴巴要诚实的多。
“当然。”常亭流毫不避讳洛思泪的眼睛,坦率的说道。
“既然如此是不是该请我喝一杯?”洛思泪看到常亭流如此坦诚两只眼睛忽然眯成了小月牙。
“不能。”
“为何!?”洛思泪对常亭流的拒绝显得有些惊讶,有些恼怒。
“因为我没钱。”能把自己没钱说的理所当然的人可能只有常亭流了。
“哈哈哈……”洛思泪听了常亭流的答案不禁笑出了声,这是她听过最有意思的回答:“那我请你喝一杯如何?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酒楼,虽然厨师手艺不怎么样,但他家的酒却是好的很。”
“可否带上我的朋友?”常亭流征询道。
“当然,如果不让他去,恐怕你也不会去的。”洛思泪看了看一叶舟率先向茶馆大门走去。
“走。”常亭流拍了下一叶舟的肩膀也跟了上去。
一叶舟对于常亭流和洛思泪的关系有些发懵,但是在他眼里跟着恩人就是对的,他当然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