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依旧很冷,冰冷的风如刀一般穿透人们的身躯,破旧的小酒楼已经被这多年的寒风摧残的破败不堪,墙板上的破洞纵横交错,就像老人脸上的皱纹一样显示着岁月的无情。
“估计谁也不会想到无忧谷的高人会在这种破败的小酒楼里住宿养伤。”这是常亭流刚刚踏进这座小酒楼时的第一个想法。
“念儿你回来了?”小酒楼不大,也就两层楼,二楼有八个房间供人住宿,而一楼则是大厅供人吃饭,只是来这吃饭的人着实稀少,而吾念的师傅就住在二楼最左边的小房间里。
“是,师傅,徒儿回来晚了。”吾念和常亭流三人并未进入吾念师傅的房间,吾念的师傅却已经知道吾念回来了,这足以看出吾念师傅耳力过人。
“师傅我带了两个人来见您,今天若不是他二人,徒儿恐怕就回不来了。”
“进来吧。”
“是。”征得师父同意吾念方才带着常亭流和一叶舟进入小屋。
小屋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老旧的桌子,桌上有一盏油灯,一对茶杯,一把茶壶,而桌旁是两把还算完整的椅子,一张硬板床还有一盏烛灯。
“坐吧。”常亭流寻声望去只见那硬板床上正盘膝坐着一位垂暮的老人,老人的双目紧闭,他的头发和胡须已经花白,满脸的皱纹盖满了他红润的脸颊。
“两位请坐。”屋内只有两把椅子,吾念的师傅当然也是叫常亭流和一叶舟坐,吾念说了一句便站在了他师傅的床头,恭身待命。
“今日还要多谢二位小兄弟助我徒儿脱困了。”老人说着话便睁开了双目,只是在他睁开双目的瞬间常亭流突感一道霹雳炸开了房间的空气,如若实质的冷电充斥着整个房间。
“老先生的内力着实惊人。”常亭流稳坐如山,任凭吾念师傅的内力在房间里四窜。
“小友定力果然惊人,老朽并非故意如此,还请小友原谅。”老者轻捋胡须微笑道:“几日前老朽被人暗算,这几日一直在打坐调息,刚刚着实是为了释放体内淤积多日的浊气还请两位莫怪。”
“老先生客气了。”常亭流同样报以微笑。
“老先生可是无忧谷的四大长老之一的解忧老人——吴虑吴老先生?”一叶舟此时可没常亭流那般从容,老人的内力惊了他一身的冷汗。
“哈哈哈……”老人听到一叶舟的询问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老朽多年未出谷竟然还有人识得老朽。”
“吴老先生的内功高深天下皆知,无忧谷内力能够与老先生一比的恐怕只有无忧谷谷主吴忧愁了。”
“哈哈哈,我三弟的武功确实是我们五兄弟中最高的没错了。”
“五兄弟?难道无忧谷四大长老和无忧谷谷主是亲兄弟?”
“没错,我们五人三弟算是最聪明,武学造诣最高的,我在五人中无论是功夫还是年龄都是排行老二。”
“吴老先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先生能否同意。”常亭流缓缓站起。
“请讲。”
“还请老先生领着我俩去无忧谷走一趟。”
“为何?”吴虑轻抚白须,凝视着常亭流,老人的眼睛饱含了岁月的沧桑,他的眼睛看遍了世态炎凉,看遍了人心丑恶,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在他面前说谎。
“您老也应该知道你们无忧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常亭流没有丝毫的掩饰。
“难道小友也有兴趣?”吴虑依旧在凝视着常亭流似乎想望穿常亭流内心的想法。
“人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忧谷得到了墓中城的重要线索,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我只是想去化解这段无谓的争斗。”常亭流脸色从容镇定的回答道。
“唉……”吴虑轻叹一声缓缓离开床榻站了起来道:“这本就不该留在无忧谷的,无忧谷本无忧,如今多了这东西无忧谷将忧满为患啦。”
“那为何还要……”
“这都是三弟的意思,当初我们五兄弟创建无忧谷本是想创造一片桃源,可三弟这次的做法是完全违背了我们当初建立无忧谷的初衷啊,这次出来我就是想找到大哥让他回去劝解三弟,三弟一向是最听大哥的话的。”
“难道大长老吴痴不在谷中?”一叶舟问道。
“大哥当年为情所困创建无忧谷后便去了灵园。”
“灵园?”一叶舟忽的站了起来:“可是鬼府的灵园?”
“没错,看来小友真是见多识广呀。”
“灵园可是鬼府历代鬼王的墓地啊,难道吴痴大长老和某一代鬼王有什么感情纠葛?”一叶舟缓缓问道。
“唉……都是情孽啊,不提也罢。”
“可惜刚刚鬼府的人还袭击了吾念,老先生若是去鬼府找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啊。”常亭流眼含担忧的说道。
“为了无忧谷我也要走一趟。”说着吴虑忽然向着屋门拍出了一掌,谁也没想到吴虑会突然向着屋门拍去一掌,这一掌刚猛有力,也只是一掌这本就破败的屋门便粉身碎骨,而随着屋门碎屑的四散飞落,一道身影摔下了二楼。
“老先生武功果然高强,只这一掌就把我的手下拍死了。”不知何时那只剩一个破洞的门外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不像人的人。
门外的人脸色十分苍白,白的近乎透明,额头上依稀还能看见几根血管,他的脸色苍白,他的唇也是苍白的,他的整张脸除了眼珠是黑色的,几乎都是白色,吓人的白色。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鬼府的白无常,雪迎春。”吴虑冷冷看着门外的雪迎春说道。
“吴老先生真是好记性,没想到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记得晚辈真是荣幸之至。”
“我的年纪虽大了,可是捉鬼的本事却从未减过。”
“吴老先生捉鬼的本事自然了得,只是吴老先生身上似乎有伤,有伤的吴老先生捉鬼也许就没那么厉害了。”
“是吗?那为何你还不进来?”吴虑看着雪迎春忽然笑了,笑的那么和蔼似乎雪迎春不是白无常,而是他的孙子,哪个老人看见自己的孙子不会露出和蔼的笑容呢。
“也许我在等人。”雪迎春也笑了,只是他的笑里藏着刀,一把可以害人的刀。
“你不怕你等的人还没到,我就已经捉住我要捉的鬼了?”话刚说完吴虑便突然来到了雪迎春的身前,谁也没看到吴虑是怎么来到雪迎春的身前的,谁也不会想到吴虑出手如此果断如此之快,这真的是一位受伤的老人?
“鬼我已经捉到了,不知你等的人到了没?”此刻吴虑的手掌已经贴在了雪迎春的胸口,现在只要吴虑一发内劲,雪迎春的胸口就会被崩出一个大洞。
“恐怕还没到。”雪迎春只有苦笑,此刻他十分后悔,他本不该这么轻易的来到吴虑的屋外的,他绝不该如此轻敌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乖乖的站着,因为他不敢动,他怕只要他一动吴虑的铁掌就会击穿自己的胸膛。
“你等的是人还是鬼?”吴虑冷笑着看着雪迎春。
“我是鬼等的自然是鬼,恐怕没有哪个门派愿意和别人分享墓中城的消息。”
“看来你们鬼府真是对墓中城势在必得呀。”正在这时楼下传出了混乱的响动,这座酒楼本是破旧的酒楼,破旧的酒楼本是该十分冷清的,现在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看来雪迎春等的鬼已经到了。
吴虑没有和雪迎春多废话,点了雪迎春全身几处大穴便缓缓走向二楼的过道,老人走的很慢,可是每一步都很沉稳,都很坚定,似乎真的是去捉鬼,捉害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