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下的生意？”端林问。

“这个……不知道，来人甚是谨慎，没表露身份，只开价谈生意。”

端林道：“这样的生意小三也接？”

“五十万两银子呢！”

端林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你们这么缺银子吗？”

小六委屈，“银子是不缺，但这也不是个小数目，其实关键是，三师兄也没想到，他刚接了生意您就让他去朝日教盯着师姐，要不然三师兄自己就能搞定这桩生意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端林：“……”

这帮熊孩子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大事。

玉环山上那些人能随便招惹么？还是在这种时候？

玉环山与南山两家在江湖上算得上最有实力也最有话语权的门派，门下弟子近千人，势力范围差不多也是方圆千里，再加上周围不少小的附属门派，几乎可以算得上江湖之首，最近即便，玉环山不管是人力还是实力发展的都不错，隐隐有超过南山的势头，玉环山若是一直这么势态良好的发展下去，成为江湖门派唯一之首只是时间问题。

那这就比较好玩了，正好凑上死亡名单这趟浑水，下单的人还真是觉得这江湖不够乱啊！

回头对上小六懵懂的眼神，端林暗自叹了口气，是他太过谨小慎微了，以前跟这些孩子都不是这么说的，按照倾城的说法，他们是在江湖上能横着走的人，管谁呢！

“罢了，既然接了，就没有买卖不成的道理。”端林问道：“可有时间要求？”

小六摇了摇头，“没有，那人只是说尽快，没说具体的时间。”

“既然如此……”端林在心里掂量一下，已经有了主意，“此事我去办。”

“啊，好。”小六眼光大亮，此事有师父出马，肯定没有问题。

细雨透过枯叶积累成水滴，顺着端林的发梢落下来，落到不知何时飘落在地上，已经腐烂了一半的枯叶上，溅起可以淹没在夜色里的水花，就像某些事情就这么落定。

“对了，你可知道那玉姑娘是何人，你以后就打算这么跟着她？”端林轻飘飘地问。

小六的声音依然很稚嫩，不过语气却没有那么稚嫩，“我知道她是罗月教的人啊，罗月教收留我这样无家可归的小丫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至于以后，我想走就能走了，现在我也没什么想法，只想跟着师父出来见见世面。”

端林笑，“你们师姐一直想让你们过普通的日子，你若是一头扎进这江湖的浑水里，恐怕很难洗干净了，你毕竟还小，这不是你一定可以掌控的事情。”

小六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师父，我想，要是我这般任性了，以后还有没有后悔的机会？”

端林垂下眼睫，知道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按照倾城的想法，要是脱离了这里，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她是不会让这些孩子们再回去的，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好营生，能脱离这条路，就不要再回来。

顾白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