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背后。”艾琳怯怯指向西琳身后，轻声道，“人。”

“哦哦，她啊。”西琳打了一碗炖菜递与小徒弟，不缓不急的又给自己打了一碗，道

“忘了介绍，她是凪。勉强算是我的……”

“我是你师父的主人。”还不待西琳回答，少女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客气的继续∶

“但小家伙你和我没关系，仆人的仆人，不是我的仆人。可别指望我教授你什么法术。”

“有异议吗？”凪嘴角上扬，眯眼看着神情窘迫的西琳，不再多说。

“是啦是啦，我是你的仆人。”西琳语气无奈，“还请主人屈尊，参加今日的晚宴。”

说着，把自己的炖菜给了少女，自己则是再打了一份。

“好怀念……”凪蜷缩着腿，端着那份炖菜，低头看向里面记忆中的菜品。小声嘀咕起来。

白菜，煮好的五花肉，再佐以葱的青翠，配上升腾的热气和暗淡的火光。

小小的祭祀场也便有了几分温度。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也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

庆典结束后的几日里，西琳往返于古雷格与祭祀场之间，不断帮艾琳寻找失落的古籍。

厚厚的古籍都堆满了雕刻出的石窟，而艾琳，则是如饥似渴的一头扎在古籍中，寻找着奇迹的意义。

有时，他也会将艾琳带到西斯公爵的书库，让她自己去挑选需要的资料。

当然，在凪的帮助下，他们也从黑门中召唤出西斯公爵，让他为艾琳解决有关奇迹的难题。

而这时，西琳就会带着剑，和凪一起浏览起古雷格的风景。

日升月落，涛声依旧，宏大的王都却不见人影。

偶尔的，西琳又会来到封印地，对着地上黑魆魆的大坑，发上半天的呆，想起前几日与这里王者战斗的经过。

只是这一次，在凝视着大坑的时候，西琳突然嗅到一丝不对劲。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他只身跃入大坑，进行调查。

进入大坑后，西琳招出火光，迅速看向石制祭坛。

石祭坛底座尚存，封印的水晶已经碎裂，散落一地。至于锁住法杖的火焰铁链，也已经变成了虚影，显得若隐若献。

虽说祭坛被尤瑟大王的奇迹击中过，却仍然留着残缺的底座，这毕竟是封印了神的祭坛，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

西琳走近残破底座细看，顿时脸色大变。

祭坛上残留着一股陌生的味道，准确说是烂泥或者腐败物的臭味，以及微弱的兽人的味道。

再联想到生死未卜的兽人少族博瓦克，西琳心中涌出一股不安，便迅速离开大坑，朝着港口走去。

只是……他晚了一步。在他到达城墙外围的时候，停泊在古雷格外港的兽人船只早已不知所踪。

“贪婪大蛇占据甚至侵吞了兽人的身子，前往大陆寻找暗术了么？”西琳看着翻涌的浪花，心绪不宁，“还是说，它去取回自己的所有物了呢。”

浪花只是拍打着礁石，没有回答，正如它们千万年来所做的那样。

带着不安的西琳回到大书库，正好看见游魂西斯在教授着艾琳奇迹的法术。

艾琳对奇迹有这意外亲和力，似乎天生就为此而生，就连西斯公爵也对其天赋感到惊人。

看着熟练使用奇迹力量的艾琳，西琳确高兴不起来。这不是她的力量，是混沌的作用。

而且混沌人性也在缓缓改变着艾琳，原本黄色的秀发，已经有了白霜。

“要变天了……”凪不知为何突然出现，感叹了句，就再度消失。

“停手吧”西琳走入密室中，轻轻用手散去正在施展的奇迹，“别再学习奇迹了，我们从最基础的法术学起。”

“喂！”公爵语气里带着不满，大叫起来，“短短几天艾琳就捕捉到了奇迹的意志，如果不是你打断，她刚刚已经施展出雷枪奇迹了。如此有天赋之人，你为何让她放弃奇迹。”

“我也可以。”话音未落，西琳便伸手，招出万道雷霆，平静道“你以为这是天赋？”

“不，这只是混沌的馈赠。”

由雷霆汇聚成的雷枪，立在西琳身后，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奇迹终究是奇迹。”公爵长叹“哪怕与暗术同源，会被混沌吞噬，也是奇迹。”

他又进一步解释道，“艾琳的雷枪与你的不同。纵使是破坏力再强大的奇迹，终究有着一丝温度。而您的奇迹，那里面只有混沌的破坏与冰冷。但我笃定，哪怕有着混沌的影响，艾琳的奇迹依旧是温暖的。”

西琳沉默，却又很快释然，没有什么是可以替代或者不可替代的。

“如果你想漫步深渊的话，必须成为深渊。”对艾琳抛下这句话后，西琳便不再多说，身形飘散，回到了祭祀场。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