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弟弟还被囚禁在禁地里不知生死,她日日看着那地方,能感受到清寒的气息,她在犹豫,在担心,却不知道他早已算计好了!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信吗?”沈渊扳正她的身子,对上她的眼,吼出声,“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并非如你所想!我算准了高震尧回去找你,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我不轻举妄动,就是怕他拿什么威胁你,送你花,是为了让你开心,常常去凝雪宫,不过想陪着你,不想让你过的煎熬!夜泠雪,朕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爱吗?”夜泠雪自嘲的笑了,她就是在他所谓的爱里沦陷了,所以才会不顾清寒的性命不断的犹豫,与他牵绊三年。他心慕静太妃的事她有何尝不知,这是她不敢奢望的事,如今他在她面前说爱她,这又是什么?嘲讽她么?“皇上,难道你从未听说过一句话么?”
“什么?”沈渊一愣。
“莫要轻易说爱。”夜泠雪面无表情的说,手上的冰冷不比心底更冷,她自嘲的笑着,“皇上曾心慕静太妃多年,日夜惦念着她的名字,称帝后虽有后宫,但从未踏进过,若不是你算准了三年前的事,你怎么会踏进凝雪宫半步?若不是因为锦瑟误打误撞遇到我,你选的人也不会是我吧?你说爱,还请皇上问问自己,是否真的不爱静太妃了?还是,想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沈渊忽的皱眉,无法回答她的话。
夜泠雪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她的耳畔只听到心碎的声音,明知答案不言而喻,她又为何傻傻的问,到最后还是会伤了她自己。浑身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拂去脸上的泪,轻缓开口:“既然此事皇上知道,还请皇上把你的计划算下去,无须顾虑臣妾。臣妾只求皇上把高震尧剿灭之后,放……臣妾出宫。”
沈渊心中警铃大作,错愕的看着她花容失色的脸,浑身都是戾气:“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臣妾向往自由,不想待在这深宫,正好皇上也算计好了,迟早这后宫容不下臣妾,正和了皇上的意。”夜泠雪的声音清冷。
她说的没错,若是想揭发高震尧,她便是最佳棋子,群臣都知道她作为后宫妃子,私通乱臣贼子涉政,定也留不住她。
沈渊恼怒,一步上前桎梏住她,冷声问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爱过朕?”
夜泠雪轻轻摇头,勾起一道魅人的笑,凄凉幽婉:“从未爱过。”
一如当年锦瑟问她:“夜妃娘娘,你这么漂亮,皇上一定很喜欢你吧?你是不是也像我喜欢陌哥哥一样喜欢皇上?”
她那时好笑的回答她:“皇上日理万机,虽然后宫妃子不多,但我毕竟不是皇上选进宫的,怕是皇上也不曾见过我,我也没见过皇上,要是喜欢才有鬼!”
“都说了我没见过皇上,皇上也没见过我,我现在谁也不喜欢,要是喜欢谁才有鬼。”
话音伴随夜泠雪的心碎落下,她的心疼的她无法呼吸,明知他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早已心有所属,她又何必奢望他的爱?三年里,她竟还是忍不住沦陷了,。
她的回答让沈渊震怒,他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却又万分不舍。心烦气躁的咒骂一声,不顾她的挣扎就压制住她,凶狠的吻上她娇艳的红唇,力道没轻没重的啃咬着她的唇,仿佛要把她拆之入腹,她便不会说出这样恼人的话来。
夜泠雪的心狠狠的抽疼着,唇上的痛已让她麻木,眼泪就这么汹涌滑下。
这样的她愈加让沈渊心烦,不得不一把扯开她,任由她跌倒在地,随即恼怒的甩落案上的一堆奏折,冷声怒喝:“你要如此,朕偏不要你如愿!这辈子,生生世世你都要待在这里!”
夜泠雪的身子颤抖着,缓缓扶着身旁的椅子站起,浑身狼狈不堪。
此刻的沈渊,是一个浑身都长着逆鳞的恶魔!
“来人!”沈渊怒喝一声,铃兰连忙和程公公进来,见到这番景象,不由愣了。
“把夜妃送回去,好生照顾着,程公公,传朕旨意皇后打入冷宫被废三年,后宫无人掌管,后宫妃子逍遥跋扈,特把凤印交给夜妃,赐后宫掌权!”
夜泠雪被铃兰搀扶着起身,一语不发,看了他一眼,眼底皆是悲痛,最终还是走出去了。
“皇上,”程公公替他收拾散落在地的奏折,不由问道,“皇上为何不同夜妃娘娘说清楚呢?”
“她不想知道,朕又何须告诉她?”沈渊看着夜妃被搀扶出去的背影,愈发心燥,“找人盯着高震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身不由己!”
一如三年前一样,她还是那么狠心。
她要走是么?她要离开他是么?他偏不要如她所愿!
程公公看着这景象,无奈的摇头。
什么叫身不由己,不过都是为一“情”字所困罢了。
夜泠雪回凝雪宫经过囚禁着夜清寒的禁地,忍不住在那驻足。
清寒,是姐姐无用,让你身陷囹圄,无法自由,没能救出你。
“夜妃。”身后响起困扰她三年的声音,她的身子不由一颤。
“高大人倒是闲着。”夜泠雪冷笑。
“老夫闲来无事到处走走,不知夜妃,为何如此狼狈?”高震尧挑眉。
“呵!”夜泠雪别过头去不看他。
“倒是夜妃,三年来,你何时才肯动手?”高震尧怒目圆瞪,“我等了三年,已经等不下去了,最后一月期限,若是做不到,就等着给里面的人收尸吧!”
说着,高震尧看了禁地一眼,衣袖一挥,根本不等她作答便离开了。
夜泠雪呆愣在原地,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久久。
“娘娘,那高震尧也太欺负人了!”铃兰愤愤的说,“真是可恶,总有一天,他会下地狱的!”
夜泠雪颔首,沉默不语。
清寒,为了你,我不得不这么做。但愿你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