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八月,闷热而潮湿,在大街上站的久了,就像是呆在了一间桑拿房,憋气。
北方的八月,在热的程度上,一点都不会逊色于南方。
只是北方的大陆性季风气候,没有了海边直接带来的水汽。
干巴巴的太阳,直直的冒在头顶,火辣辣的痛。
昆仑的八月最多情,有雪山绵绵,也有丛林玉树。
而玉京山位置很尴尬,处在两者的交界地带。
海拔的原因,导致这边的空气很稀薄。
平日里的天空,也就几乎没有什么云朵漂浮。
温度高的物体进行短波辐射,温度低的物体进行长波辐射。
白天的时候,太阳光照很足,风儿吹过,让人感觉一阵阵凉爽舒适。
到了晚上,太阳沉下去后,温度降下来,地面进行长波辐射。
加上天空也没有云层遮挡进行逆辐射保温,导致能量逸散,温度降得很快。
这也是玉京山昼夜温差很大的原因,倒是和中学所学的比热容什么的关系很小。
入夜渐微凉。
一丝寒气不断侵蚀着这片阴暗的丛林。
我坐在林间小屋内,关上了灯,闭目静坐。
明天的生死之赛,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残酷无情的决斗。
这样的冷漠场景,我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所以我不打算去观战。
我已经告诉了暝木,同时也在回来之前,交代给了这支队伍的领队定远。
所以训练的事,从此刻起,就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了。
至于这次生死演练之后的事情,我也已经告诉过暝木,算是彻底脱手了。
这次演练完后,所有的训练都已经完毕,我也算是提前完成了约定。
他们每个人的进步都很大,现在单凭一个定远,就已经可以威胁到真正的天级杀手。
更何况他们的配合也更进了一步。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即便是内网的天榜前十的杀手来了,在面对他们时,也会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所以,接下来的两个月,也可以说成是我在昆仑的最后清修时间。
凌晨十二点,我睁开了双眼。
大脑连续几个小时的不断发现,类比,思考,推理,结论,否定……
期间偶尔兴奋得睁开眼时,赶紧把突如其来的灵感记录在天机里边。
就这么不厌其烦的,高度专注的,在黑夜之中的孤独中,推理着衍道,直到秒针走到每天的最后一刻。
这是我的日常习惯,每天晚上训练回来后,大概已经八点左右了。
从回来到晚上十二点,我会关掉视线里所有的灯光,随便找房间一隅,席地而坐。
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内心和意识不断处在一个极度安静和放松的状态,慢慢沉沦于睡眠一般迷蒙。
这种状态持续两分钟左右后,紧接着便是突然的清醒,刺激自己的意识亢奋。
初时,脑海里可能会有一股深深地疲倦袭来。
不过,只要你开始引导自己的意识去想一些刺激脑皮层的事,便会很快摆脱疲倦。
之后,意识觉醒!想象力便张开了翅膀,在广袤无垠的宇宙,四处追寻真相。
结合阅读的书籍,理论,不断融合自己的想象,在衍道八大思想的基础之上,正确引导和否定。
寻找答案的过程,往往充满曲折,就像对于美好事物的探索发现一样,不能一蹴而就。
真理存在于宇宙之中,也存在于你的大脑里。
而你所做的,只是把凌乱的,被拆散的真相碎片,在你大脑的意识里,重新拼凑起来。
真相的还原,在于觉醒。
过了十二点,便是死神之印的追寻与探索时间。
每天不变的寻求,一次次的接近真相。
对于一件事的执着探索,常常会让你脑海,不断被相似的问题与答案激发与充斥。
无形之中,你终将会获得解答。
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不断的积累和重复,让答案出现的概率不断变大,直到浮现。
这半年的综合研究分析下来,死神之印的神秘面纱,也越来越明朗起来。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粒子智能技术。
可惜,无论是我身上的样本,还是昆山老头儿身上的,都显得这种技术很不成熟,很不到位。
从这一点来看,勾起了半年前我和昆山老头儿的那次对话。
那时候,有一句让我印象很深的话,现在看来很可能是真的。
粒子智能是我衍道理论中的第二大认知基础。
能熟练运用这种手段的人,地球上还没有一个。
就算是我自己,也只是空有理论化的东西而已,距离真正的实现和验证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而这种理论,一旦出世,极有可能遭受很大的质疑,很少有人愿意去尝试和相信它。
但眼下的情况却不同,这死神之印分明就是在衍道的理论基础上进行的尝试。
关键可怕的是,这种尝试竟然算是成功了!
也就是说,当初真的有人还原了我毁去的手稿。
我的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很快,一堆可能面临的严重后果就被我猜到。
一阵连锁反应般的猜测过后,我也松了口气,那些人应该还没有发现我的身份。
虽然老头子在我眼里已经几乎明确的和昆山老头儿站在了一条线上,但我知道,昆山老头儿身为唯一一个华夏人皇,一定会自恃身份,不会把得来的这种秘事,泄露到国外去。
只是现在想来,当初昆山老头儿的行为,表现得有些奇怪。
他当时说过,九月和老头子之间,必定有一个人不可靠。
但老头子把我很多绝密的消息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他却是这种态度应对,显得很反常。
而且他当时谈话的表现,表面上提到老头子时,语气带着亲切,实际上,言辞之间的确谨慎而留有余地。
这让我产生一种怀疑。
毁去的衍道资料如果真的被还原了一部分的话,那么这事儿,到底是不是老头子告诉他的。
一切都显得很矛盾,感觉里,思路像是关节错了位,有联系,但是却对不上号。
我敏锐的嗅到了真正的东西。
这三人中,一定有人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