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西湖附近。

大街上格外宁静。

刺骨的寒风迎面刮来，凉嗖嗖的，感觉犹如刀割到脸庞上一样。

脑海深处仿佛有一丝记忆，想要在这时候冲破一层朦胧不清的迷雾，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什么？

“一九二九，三九四九。”

好像是叫九九歌吧，是个熟悉的人教会我的，我妈还是我爸呢？

还能记得起来么，我问了问自己。

我一面走着路，一面陷入了熟悉的沉思。

就这么想着想着，我的脸颊忽然流出了热泪。

不能哭，不能这样，你是个杀手，你怎么能如此软弱呢？

我重重的哽咽着呼了一口气，将莫名爆发的悲伤情绪收拾了回来。

打开手机，搜了一下九九歌。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花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默念着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思绪却再度带着泪花忍不住翻涌起来。

记忆中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人的模样，那是我的母亲，连她的影子都变得这么模糊了么？

就孝而言，我或许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吧。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对和错，正和邪。

人性，权利，欲望和阶级构成了一张巨大的利益蛛网，违背了规则，就会走向灭亡。

我手中流过太多人的血，或许不见不扰就是对我和他们最好的选择吧。

虽然我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我却相信，一切都会有因果和报应。

再到底，岁月也总会无情的收割着所有的生命。

永恒，遥不可及。

感受到眼泪划过的痕迹，带来的别致的冷意，我抬手抹了抹脸庞。

“嘿嘿，看来我并不冷血，我也是有情感的。”

独自嘀咕这句话的时候，我谨慎而专注的扫视着四周，以防有人发现我的自言自语。

反复的观察，甚至让我都怀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鬼鬼祟祟。

醒悟过来后，嘿笑了一声，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可不像是一个杀手的作为。

拿起手机继续查了查九九歌，一九是从冬至那天开始数起的第一个九天，看到这儿，我便不想再查下去了。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这个我知道，但接踵而至的问题太多了，二十四节气又是什么时候。

“呼！”

一股冷冽的劲风刮来，我心头算了算时间，预示着这个时节还是属于三九天，劲风过后，我在心头补充了这么一句。

多学了点华夏的传承文化，让我心里有了一丝愉悦和舒适的感觉。

那种安逸和温暖，来自于灵魂深处，也来自一份令人心安的归属。

南来飞燕，北归鸿。

这就是我当初杀手代号的由来。

我这才忽然意识到一点，原来所有曾经或者现在已经做出的未知的顺其自然的内心选择，终究会在未来某个积蓄已久的引子时刻，揭开谜题。

一切都在按照命运的轨迹顺其自然的发展，一切都会给出最适合时宜的答案。

而我的身体，情感，灵魂，状态，最终也都会回到它该有的巢穴。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走到西湖边看了看，湖水已经结冰。

呼出的空气也像匆忙逃散的蝌蚪一般，抖动着身子钻入夜色。

看来最近的天气又要转凉了。

“华哥！”

一声突兀的惊喜让我第一时间本能的戒备起来。

“嗯？”

看到来人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这么早？”

丁磊浑身包裹的很严实，身子虽然胖了点，走起路来却奇怪般的变得很灵活轻巧，没有了之前走路的那股沉稳。

“华哥，你不冷么，矮油，下午赶着弄衣服，这破衣服订的太不划算了，穿着实在太难受了，我老婆拿电熨斗给我熨了一下午。”

丁磊标志性的笑了笑，满嘴抱怨着。

看着熟悉的动作和表情，我的狐疑才减少了很多。

的确，像他这样的尺码，衣服只能自己订做，所以肯定会稍微麻烦点。

不过要说定做好之后，衣服还需要熨，这情况倒是很少见。

况且以这家伙的挑剔，不可能允许出现这种问题，他应该是有事情瞒着我，找个理由搪塞一下我罢了。

“呵呵，不冷。”

我常年不换的黑色衣服虽然看上去很薄，却是我和老头子用特殊材料专门制作的。

如果不是专业的杀手和特殊的军工子弹头，那是完全无法穿透这层衣服的。

不过子弹虽然大部分能量被衣服所挡，但也有不少部分作用在人的身上，那种突如其来的痛楚，也绝不是一般人有勇气承受的。

不巧的是，前几日的刺杀，这件衣服在左肩那，被顾宇一刀刺穿了。

现在这衣服虽然还能用，却也带着一堆破破旧旧的补丁。

正在犹豫之间，我感受到一道寒冷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

我骤然抬起头盯着丁磊。

“华……华哥，你这是怎么了，吓我一跳。”

一道畏惧躲闪的目光看着我。

“我给你三秒的时间。”

“华……华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三”

“华哥，你到底怎么了？”

“二”

“华哥，你是不是糊涂了。”

“一”

一字落下的一瞬间，丁磊脸色惊恐而茫然的看着我，甚至还想走上前来拉我的手臂。

也是在这一时间，掩藏在我双手中的十柄飞刀，突兀的爆射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这是对极度危险的精准判断，是一种本能的选择。

如此近距离的发出飞刀，就算是再强的人，也该躲不掉了。

但我的疑惑却在飞刀出手后紧随而来，因为丁磊竟然完全没有打算去躲开，虽然他已经躲不掉了。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十柄飞刀直接穿过了丁磊的身体，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之上，而丁磊的整个身体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在夜色中变成了一件衣服，缓缓落地。

空气寂静了下来，周围安静的可怕，没有丝毫的响动。

我闭上了眼睛，右臂天机自动开启。

“也好，既然来了，就让我试试再走。”

黑夜之中，一声极其低微的声音在某处发出。

“滴，天机臂半智能模式全面开启。”

“声音5分贝，位于身后左手边100米处，高度5米高处。”

(ps：今天根据情况一共更新8000字左右，也就是三四章左右，上午有事情被耽搁了，一个字没码，一次性吃了点东西，一点多才开始码的，另外感谢俺就大坑！汉人魂！完美遮天不死不灭！春秋悲歌！格子衬衫的猫！等老朋友的推荐票，谢谢大家，话不多说，赶紧码字了，别人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以后我就是每逢佳节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