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小雪——”
我神游的思绪被惊醒,一只手张牙舞爪地在眼前晃来晃去。
“——啪”
我一个扣篮把它拍到桌子上,一阵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罗丹咬牙切齿地说:“你用不着用这么大劲吧!”
季节平静地凝视着我:“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我在想——”
那个颤抖的蝴蝶夹……
那两个响亮的掌括,鲜红的指印……
那悄无声息潜移默化的身形……
一个晃神,正对上季节深邃的眼眸,似一渊深潭,所有所思。
“我在想乌纱女——你知道些什么?”
季节略作沉思。
罗丹倚坐在我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笔在手里把玩,说:“奇怪了,她又不是第一天进学校,你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
罗丹突然惊叫着说:“你该不会……”
笔从他的手里弹出飞落在地上,滚落了几下,停在我的脚边。
我俯下身去拣笔,季节先我一步拣了起来,递到我面前,眼神深邃如一渊深潭。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今天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
我接过笔,一下敲在了罗丹的头上。
“狗嘴吐不出象牙!”
“喂——你擦都不擦!笔上的灰都敲到我头上了!”
罗丹用手指顺了顺他的刘海,我大大地扫过一个白眼。
“想知道哪方面?”季节平静地问。
“……”
我一时毫无头绪,不知从何说起。
昨天的闹剧,那个猩红头的女人,在几次深呼吸以后,终于在乌纱平静的目光中离去。
离去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把这家店给我砸了!”
如同来时一样的张狂,她的离去也如飓风刮过,留下一地狼藉。
我不懂,完全不懂。
就算这个女人出身名门,随从训练有素,除了那两个打杂的混混
就算她素来喜好惹是生非,经常倚仗家势欺凌弱小无法无天
就算这样……
或者打了这些人,无论用钱,还是用手……
或者开口请我们帮忙——无论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费吹灰之力……
或者,冷眼旁观不理不睬,关门避世……
无论她怎么做,我都想象不到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愿意去挨耳光
即使第一个是意外,居然自己送上门让人家打第二次
更何况以她那样的身形手法,怎么可能会有躲不过的意外……
如果换成傲雪,大概那个女人会死吧?
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唉!”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能了解多少呢?”我看着季节。
我查遍了资料库,也只是“资料不详”而已。
资料不详……
这样的字眼在sky的资料库里出现,多么讽刺!
四个月前如此,四个月后仍然如此。
罗丹说:“小雪,你别把别人都当你自己一样的闭塞好不好!”
他说:“乌纱女来这里又不是第一天了,现在全校人见到她都达成共识了,就你还把她当新闻呢!”
“那……”我略有迟疑:“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今年17岁,生日8月12日,喜欢黑色,不食荤,平均一顿饭的进餐时间是15分钟,每天固定有1节课缺课,但是所有考试成绩都是a;怜悯所有带羽毛或绒毛的动物,最喜欢猫;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喜欢独来独往;对打架斗殴、欺凌弱小的事件视若无睹;无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都从容不迫;只关心一件事,只在乎一个人,只关注一个字,那就是昼。”
罗丹又补充道:“还有,她喜欢笑。”
他得意地看着我,说:“怎么样?够细致吧!”
季节在旁边鼓掌:“不错,不错!箩就是箩!一收就是一箩筐。”
罗丹瞪着季节:“季节!”
季节轻蔑地笑,看着罗丹忍无可忍地消失在上课铃响的门口怒目相向。
我暗自哀叹,这两个人和平相处的日子,不过昙花一现。
如同我的宁静……
罗丹走后,老师轻轻推门而入。
季节轻声说:“为什么突然感兴趣?想知道什么?”
我说:“全部!”
他看了我一眼,老师翻开书,缓缓地开始讲课。
窗外的小鸟,飞来飞去,落在树枝上,轻轻地歌唱……
想着乌纱,想着傲雪,想着夜……
想得我心也痛起来。
他整晚眉宇间隐含的忧郁,让我隐隐不安。终于在离开的时候,我说:
“连见我一次都会让你这么为难,以后就别再见面了。”
我头也不回,可夜受伤的眼神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影随形……
我突然现自己拥有的东西其实那么少,就象我从来不知道傲雪她喜欢橙汁一样。
季节小声地说:“下课后体育馆见。”
我点了点头。
下一节课是社会课,翘掉也无伤大雅,就算是这节语文课也还是一样会有人翘课。
我看了看傲雪空荡荡的座位,她最近经常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