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呀?”梅影捶了我一下,“你臭我,我什么都不是。”
我边走边问:“那一定是逍遥派了?”
梅影想了想说,“嗯,这还差不多。”
“有一顺口溜,你知道吗?”我问。
她挽着我的胳膊,摇着头说:“不知道。”
“我念给你听。”我说,“逍遥派,真自在,工人不上班,农民不种菜,学生不上课,干部抱小孩,悠哉悠哉,运动后期当左派。”
梅影一听,忙说:“你又臭我了,什么左派右派,我都不当。”
“那你应该好好学习。”我说。
“那你应该振作精神。”她说。
她的话提醒了我,使我想起了老将军送我的十二个字,我愣了半天说:“好,我好好工作,你好好学习。这回我们该回去了吧?”
“我还想玩一会。”梅影恳求地说,“我们好几年没见了,那时候我很想见你,因为有雪梅在你身边,我怕影响你们的关系,一直没有找你,现在雪梅走了,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很难受,让我陪陪你不好吗?”
“我不需要陪,你这是同情我。”我有些生气地说,“我不需要同情!你走吧!”我说着转身就走。
梅影一把抓着我,要哭似地说:“我不是同情,不是同情,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才一个多小时,我是想和你多玩一会,你就要走。”
“我最近心情不好,没心思玩。”我说。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梅影问,“明天晚上可以吗?我原约你是明天晚上,今天不算好不好?”
我过去伤害过她,这次不能再伤害她了,免得她又越陷越深。因此,我说:“明天晚上我要加班编简报,今晚已见过面了,不必再见了。”
“那今晚不给你走,陪我玩到十二点。”她把我的胳膊抱得紧紧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玩呢?”我说,“你应该陪陪你的朋友啊!”
“我的朋友在哪?只有你。”梅影说。
“你刚才还说你有朋友呢!”我说。
“我是说在心里。”梅影笑道。
我觉得她这一说,正好是解决她的问题的最好办法,便说:“假如有一位男孩非常喜欢你,而你心里又另有所爱,他要你陪他玩,你干不干?”
梅影拖着我在湖边走,过了好半天,才说:“你是说你爱雪梅,所以不能和我玩,是吗?”
“是的。因为我心里只有雪梅,我再陪你玩,就亵渎了你,伤害了你。”我说,“除了工作之外,我脑子里一天到晚就是雪梅的影子。”
“可是我一天到晚就是你的影子啊!这么多年好多人找我,我都不干,不就是因为心里有你吗?”梅影说,“我明知道你心里只有雪梅,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忘不了你,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好开心,只要你经常陪我玩玩就行,将来雪梅回来了我再让。”
“哪有这道理?“我笑道,”人家说,爱情是自私的,你却很慷慨,可以让来让去的。“
“是真的。一件东西,你很爱它,但不一定得到它。人也是这样,我很爱他,也不一定得到他。”梅影说,“过去你找到了雪梅,我不就让了吗?你们是青梅竹马嘛。”她说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心甘情愿,谁叫我喜欢你爱你呢?!我不知这有没有错?”
“错倒是没有错。从道理上说,每个人都有爱人被人爱和不爱人的权利。”我说,“不过,我接受不了。”
“你听雪梅的话吗?”梅影突然问。
“那当然。”我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