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君辞冒险欺入你房内,所为何事呢?shè执令!」太学主目若冷电shè向东方羿,瞧得他心底发寒,彷佛在太学主目光之外,尚有其他力量压制住东方羿的自由心思,唯有强充镇定道:「这我怎会明了?」
「不妨静观吧!太学主。」太史侯料得一二,欠身请太学主稍安勿躁。
「太学主已瞧破个中机关,我该趁机一走了之吗?但照影……」东方羿心内五味杂陈,但脑海却有另一个声音说道:「谁说太学主能看透我的布置,我东方羿暗地排置数十载,岂能一朝全丧!」
「长年算计尚未开huā结果,此时轻率逃亡,势必全化乌有,我……不能前功尽弃……不能前功尽弃啊!」拒绝放弃的强烈念头全面压倒东方羿那一丝转身逃跑的想法,坚持探明太学主的底牌再做反应。
没过多久,逸君辞即掀开窗纵身跃出,而在上空埋伏的夜孽噬影发现他有动静,立时挥动赤sè剑锋,瞄准心房由上往下斜戳,喝道:「夜剑飙风扬。」
夜孽噬影顺风而落,剑风与周遭风势hún合为一,速度平添一倍有余,但逸君辞已料知他反应,身形倒翻,翻了两个跟斗,踩松树横干为基,逸君辞掌划半圆内缩,右掌化纳劲道再发,吐出一股纯阳罡气,以招「新月朝阳」,觑准夜孽噬影但求增快剑速,剑上力道略虚的弱点,重掌轰出dàng开血剑利刃。
「你对敌的经验还是太浅啊!夜孽学弟。」逸君辞调笑说道,脚下同时连环踢出,足尖全朝夜孽噬影咽喉招呼,狠辣无比。
「让我去助夜孽!」鬼智灵童眼见夜孽噬影落下风,便开口要帮忙。但太学主却阻住他,说:「此间还有地方用得上你,逸君辞逃不去的,我新请来的shè部师首想来该到学海了。」
「新请来的shè部师首?」数日间太学主从未与东方羿提过新聘师首之事,使他闻言皱眉,心知太学主为今夜布置已久。
正当逸君辞施展鸳鸯锁喉tuǐ,bī得夜孽噬影转攻为守之际,忽见一人手拿封书简,抬头张望,说道:「约我在子时赴任,更需先帮忙抓个学海逃犯,顺便附上容貌图一张,这学海无涯的太学主真乃妙人。」
乍见意外身影,逸君辞足下不停,但心中已对来人升起戒备。
那人对照手上书信跟jiāo手双方长相,道:「逸君辞?太学主就是要我来拿你啊!」
「拿我?太学主怎会有此决定?」逸君辞装出无奈语气,左脚落地一弹,整付身子如箭离弦朝那人飞掠而去,发掌劈向那人天灵盖。
「口称无奈,却下杀招,唉!世风日下,一恨才人无行。」应约而来的那人回身急转,背後代表自己招牌的剑架往上冲起,三道旋流剑气隔鞘疾发,化解逸君辞yīn险一掌。
鬼智灵童看清来人模样,心道:「剑君十二恨!太学主原来是找他来接任shè部。」
「宵xiǎo之辈,不值我上层宝剑,悲风无伦。」剑架尚未落定尘埃,剑君拔起身形,信手chōu出放在第二层的巽风剑,剑起如鹰飞,长剑划空直斩逸君辞,虽说是笔直一斩,但剑影走势不住晃dàng,使敌手甚难看透招式确切落点。
正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剑君十二恨享誉武林多年,逸君辞自量单凭一双ròu掌绝斗不过,嘴角斜挂诡笑,右手高举向天,腾然化运一方上有「中庸」金漆字的木盒护体,接下剑君的三道凌厉剑气。
「学海神器,以一贯之。」太学主眉间皱成川字形,一如书部执掌学海总书库寰宇密阁,shè部亦负责兵器库房司戎院的管理,逸君辞能从东方羿房内拿出这口以一贯之,未言却道shè执令监守自盗一事,太学主自当不愉。
东方羿则看得脸sè微变,似有不安,又似放心,思道:「拿走吾暗藏的以一贯之自保,这是逸君辞之目的吗?若仅如此,这事尚有转圜余地。」东方羿心想司戎院向来由自己所辖的shè部管理,用借剑参悟剑法来解释,还能说得通。
正当东方羿心里各种念头纷陈时,逸君辞已握住木盒上的「中」字,急催内元将剑锋拔出,瞬间耀起百道金光,五方风云迅变。
「剑君十二恨,过於轻敌,将使你今朝含恨。」逸君辞一抹冷笑,出手不留情,一剑刺出十二击,直指剑君上身要害,森然道:「十二剑,将断十二恨。」
「经验,是最有利的武器啊!」剑君十二恨神态沉稳,回身踏上剑架,等若拔高一尺令逸君辞的十二下刺击全数失准,抓住敌手一瞬愕然,剑君招式电转,弃八风剑式改使武痴绝学。
「剑武!」剑君昂然沉喝,足底运劲jī得yù冰剑飞出,灌满恢弘真力,剑势箕张,形成偌大武字猛然迸shè,逸君辞及时回剑自守,却挡不下剑君绝式威力,五大要xùe被剑气侵入,四肢筋脉全被毁去,再握不住神器以一贯之,逸君辞颓然松手使宝剑锵地一声掉落地面。
「一流的剑,在二流人手中,连三分实力都施展不出。宝剑,我为你感觉可悲。」不哀人却悲剑,剑君十二恨一派从容缓缓将剑收回木盒,而鬼智灵童也解开了术法,太学主领着众人走近逸君辞。
「素仰剑君威名,後生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鬼智灵童为防剑君十二恨一下把自己的名字泄lù出来,抢先作态自称初次见面。
剑君十二恨和鬼智灵童虽无深jiāo,但也脸熟,知道其人乃九曲邪君的首徒,又听他声称过去并未谋面,人还跟在太学主後头,心领神会下只是抱拳还礼,说:「阁下言重了。」
「剑君,劳你初来学海,便助我擒凶,多谢。」虽居上位,太学主仍甚有礼数地向剑君表示谢意。剑君十二恨浅声回礼:「无妨!」
「逸君辞自我房里盗去以一贯之,那他……可有取走那书?」走在太学主右後的东方羿则暗中自问,一反平日之沉稳,心里不免兢兢业业。
「君辞,你……你令师尊太失望了。」太史侯两步并作一步,闪至逸君辞面前,眼光蕴含深切痛惜,望着过去的得意mén徒,声音有些发颤地说。
「太学主,你!」逸君辞蓦地惊见太学主携众人现身,惊呼道:「我中计了!」
逸君辞二度被擒,心内揣揣不安,完全听不入太史侯只言片语。至此,未来之宰jiāo代逸君辞务必办成的任务可说是一败涂地收场,但念及怀中之物,立时觉得尚存一丝偷生机会,顽强说道:「主上……未来之宰……很快就会来救我的!到时,莫怪他将学海夷为平地……太学主,你若知轻重……」
「若你所言的未来之宰真具备彻底消灭学海之能,他……」鬼智灵童像看着死人一般,对逸君辞说:「他何必yòu你堕落?更何必派你卧底学海?一鼓作气夷平学海,抢去他要的东西即可,若未来之宰不敢正面与学海无涯为敌,寄望他来救你,岂非痴心妄想!」
鬼智灵童一言戳破未来之宰在逸君辞心目中的伟大程度,逸君辞两眼发直,脑中反覆想道:「要是主上可以……要是主上可以……何须……何须吸纳我当卧底呢?」逸君辞毕竟是学海高材生,一经鬼智灵童片言提醒,马上想通未来之宰的举动背後考量。
「哈……哈……」逸君辞从喉间发出连串苦笑,嘲笑着自己的愚不可及,「我究竟在做什麽?我究竟在做什麽啊!」笑声既酸又苦,讽刺着自己宛如木牛泥马任人摆nòng的痴愚行径。
「君辞,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史侯素来护短,耳闻爱徒痛彻心扉的笑声,亦感伤怀。
「灵智,先搜身吧!」太学主不让太史侯悲chūn伤秋过久,一声令下直接叫鬼智灵童靠近逸君辞俯身搜查,鬼智灵童伸手探入逸君辞怀里,俄倾过後即找着太学主最为关注的证物。
「果然是摄业戒集!」鬼智灵童把一本散发浓浓邪气的书本自逸君辞袖口里取出,扬於人前。
「夜孽,在逸君辞逃出监牢後,路途上可曾在任何地方落脚暂缓?」太学主为坐实东方羿的罪名,再次跟夜孽噬影确认。夜孽噬影答道:「没,他一出大牢,就被盯紧,没有任何空暇。」
「所以……」太学主一双鹰目注视着逸君辞,口中问道:「以一贯之和摄业戒集,都是你从shè执令房内盗出罗?」太学主气势如焰,逸君辞一时被慑,难以言语,支吾未答。
「注意听来!逸君辞,当着众人之面,我要你再说一次,左朝阳与九章夫,是谁所杀?」
在太学主再度询问後,逸君辞低下头来,老实说道:「是shè执令,在我与左朝阳jiāo手之际,是他用以一贯之从後偷袭左师首夺走摄业戒集,後来他意图透过我与主……未来之宰接洽,拿摄业戒集当条件促成双方联盟,为完成任务,我把邪灵心毒jiāo给东方羿,当成初步合作的条件,因此数执令,定是东方羿所害。」
太学主听过後,重重叹一口气,说:「东方羿,你还有什麽话要辩解吗?」
「万魔至尊,唯天所指。」东方羿双眼泛红,嘴里呢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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