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明的暗的
马玉颜、陈淑蓉和梅梓、戴娇娇先后赶到余家。
与其他人严肃、沉痛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梅姑娘，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拍拍小慧姑娘的肩膀说：“小慧。看你哭的，你哥准没事，一切都有陆绍呢。”
“陆绍。我们小慧的事你要是搞不定，那个会长宝座就得让贤咯。”
“梅姑娘。就是令尊断这个案子，也得讲个规矩律法，哪有你这般打包票的。”
“嘿嘿。你比我们所有人加在一块还要贼上三分，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说，你想到了什么脱罪的法子？”
“我…………”陆绍只得走到屋子外面暂避锋芒。
宗进照和二十名老护卫队员还有新来的舒培元三人搞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上陆绍为什么让他们回街区，等大伙走过大街的十字路口，看到徐业明早等在那里了。
带人来到五条小街把情况一说明，舒培元说自己认识那个阿刁，就住在自己隔壁的一条街上，是个整日骗吃骗喝、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人见人头疼的混混。
徐业明听了大喜。
他把队员们分成三人一组，以阿刁家所在的小街为中心，一条街一条街拜访街坊们，务求把阿刁的斑斑劣迹全挖出来。
“把阿刁自打出娘胎起所干的坏事全都给我记下来，注意一点，越是最近发生的事，越要纪录得详细，包括事发地点、缘由、证人等等。”
徐业明亲自带上舒培元负责阿刁家所在的小街，去路上舒培元说那儿附近几条小街的街坊都认识那混混，要不要自己叫上几个好朋友帮忙询问，互相认得好说话。
徐业明听了简直求之不得，不过他告诉舒培元，这事他们是暗中调查，目前不宜大张旗鼓，他让舒培元把口风紧的好弟兄叫一两个出来帮忙。
人多好办事。
陆绍一张网撒下去，仅仅两个时辰，徐业明手里拿了一叠有关阿刁的事迹报告。
阿刁的父母早就被他气死了，家里只有一个小他十多岁的妹妹，靠替人缝缝补补为生，因为阿刁的关系，说了几门亲事都没成，这拖来拖去到了二十岁还没嫁出去。
这混混小时候偷鸡摸狗、偷看女厕所，十六七岁开始顺手牵羊、爬墙头偷看寡妇洗澡、赶集时摸小媳妇的胸、摸小姑娘的屁股，再大些，就成了街坊头疼的混混。
称呼他阿刁，是因为这小子虽然天天做坏事、屡教不改，但从来没有被衙门逮过，一是这小子明里下手有分寸，不碰触界限，二是他很少和同伙结伴做大买卖，就算有一同混的伙伴被逮了，也牵连不到他身上。
“难怪称他阿刁，果然是滑不溜秋的角色，不好对付啊。”徐业明拿着一叠纸一张一张看完，有点替陆绍头疼。
再说吴县县衙，回去后鲁典史向顾县尊详细汇报案发经过，最后他提到陆绍也赶到了余家，并且比衙门里的人先到一步，经过了解，陆绍并不是去那里吃早点，而是得到禀报后特意赶过去帮忙的。
“陆绍。余小慧。六朵金花。案发经过比较简单、事实清晰，难道说陆绍在打什么鬼主意？”顾县尊听了眉头一紧自言自语道。
“东翁。这次的杀人事件涉及六朵金花和钓鱼学社，在下觉得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余绍良被发配充军，再说陆绍做事一惯不按常理出牌，是个难缠的角色，就怕到时候被他搞个措手不及，这事咱们得好好研究一番啊。”
“董师爷讲的有道理，就怕那小子出歪点子坏了县尊的威名。”鲁典史插了一句。
“这…………”顾县尊轻轻敲击茶几若有所思。
“东翁。这事咱们在明他在暗，倒不如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风。”
顾县尊点点头：“不打无准备的仗，过两天你再去，还有那个牢狱的孙牢头，据说他与陆绍关系不一般。”
“县尊请放心，一会我亲自去敲打敲打，叫他老实办差。”鲁典史立刻接话头。
“很好。”顾县尊满意地点点头。
听了鲁典史的报告，他也有点儿好奇，陆绍这小子自从来了府城，上蹿下跳的，还真有点不入流的歪本事，竟然把商业街夜市给办成了，解决的活计够得上以百计算，着实给顾县尊的政绩添加了浓浓一笔。
这回的杀人案件涉及钓鱼学社核心人物余小慧，本是板上钉钉的案子，顾县尊说不清是什么念头，就是有点期待在大堂上与陆绍辩论一番，看看那小子还有什么手段。
过失杀人，充军！
说五成把握什么的，都是安慰小慧姑娘的瞎话，其实陆绍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派徐业明带人去扫大街了。
中午时分，徐业明派舒培元送回来一叠纸张，上面都是阿刁偷鸡摸狗的混账事，陆绍反复看了两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下午申时，徐业明亲自回来了，又带了一叠纸张，陆绍看了又看，还是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业明兄。这些大都是街坊们的闲话，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起不到关键的作用，有没有讹诈铺子方面的情况？”
“陆绍兄。这事我也留意了，问了一些，掌柜的都支支吾吾着不肯开口啊，咱也不好逼人家。”
“他们是怕混混们报复。业明兄。今天你再辛苦一趟，发动咱们在西北街区所有的资源，包括成员们的家人朋友，从店铺的伙计入手，一定要把事情挖出来。先联络，天黑再行动。”
“这主意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叫上秋元兄，让他帮你一把。”
“成。”
铺子不是自己的，伙计的戒心自然不会那么重，再加上前来套近乎的是熟识的街坊，这一晚徐业明、郭秋元和舒培元他们终于搞到了一些阿刁讹诈店铺的事实，遗憾的是，因为害怕掌柜的怪罪，伙计虽然说了事，但不肯画押作证。
徐业明他们有点遗憾，不过陆绍看了很满意。
“咱们只需要在堂上把事实摆出来，人命关天的大事，众目睽睽之下顾县尊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我看谁敢隐瞒！”
“借顾县尊的权势帮咱们作证，陆绍兄，高明啊。”徐业明翘起大拇指。
“救人要紧，管他高明不高明，有用就成。”陆绍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第二天一早，陆绍先去余家看望小慧姑娘的嫂子和小妈，然后去商业街甜品铺子准备下午的买卖，稍后，两辆马车使出女子学堂的大门，到了十字路口一个小转弯往西而去。
辰时，马车来到吴县县衙小广场。
陈淑蓉和梅梓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把拜会的帖子递给皂班老曹，老曹恭恭敬敬接过帖子一看，女子学堂的冯训导前来拜访顾县尊，说了声怠慢赶忙炮击去禀报。
一盏茶的工夫，顾县尊带着董师爷迎出大门。
“冯训导您大驾光临，顾某有事远迎，恕罪恕罪。”
“不速之客光临，顾县尊不会见外吧。”
“岂敢岂敢。冯训导里面请！几位请！”末了顾县尊还对梅梓、陈淑蓉和余小慧点了点头。
宾主在二堂会客室落座，小厮忙不迭端上香茶，冯训导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开门见山说正事：混混上门无理取闹，殴打余王氏，儿子余绍良见状冲上去推开混混，这是正当合理的行为，对于当众下毒手殴打妇女儿童的极端恶劣行为，妇女联合会决不能容忍；当然，对于施暴者的意外死亡，妇女联合会对他的家属表示遗憾和慰问。
冯训导要求顾县尊审判案件时，把这个因素作为一项重要的参考证据。
“吴县县衙坚决支持妇女联合会的这个合理要求，绝不容忍殴打妇女儿童的恶劣行径，顾某会考虑冯训导的这个合理要求。”顾县尊态度坚决、语气客气。
“顾县尊年少有为，老太婆我提前在这里恭喜啦。”
“不敢当。能为吴县的老百姓做一点实事，顾某所愿也。”
“唉。人才难得，咱们整个苏州府也难觅顾县尊这样的才俊。”
“冯训导过奖。顾某愧不敢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