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歪理也是理
陆绍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外出人员基本上都被召唤回来了，也不管年龄大小统统叫上。
无关的街坊早已经被请出去，然后就是筛选，把不符合年龄的人也请出去，最后维持秩序的街坊请陆绍挑选的时候，小街上只剩下一百多人。
陆绍面无表情一个一个看过去，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心里基本有了谱。
“你。出列。”
“你。出列。”
被陆绍点到名的人一脸的激动，有的家伙开心得眼泪水都流下来了，没被点到名的则一脸失望，有跪在地上抽泣的、也有默默流泪的。
最终二十个幸运角色挺胸凸肚站成一排，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面相老实者十人、面相桀骜者十人，这就是陆绍往后要修理的手下。
他再次在他们面前走了一遍，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站到队伍中间吆喝：“都住在这五条街上，如此肮脏的环境是不能容忍的，就你们二十个人，把这五条小街打扫干净，什么时候打扫完毕，什么时候去南门报到。三天之内完不成，我去别处招人。”
“你。跟我来。”他指着左侧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说。
“是。”
小街上的气味实在难闻，陆绍已经被熏得晕乎乎了，挑选、训话完毕赶紧逃离。
街口等候的街坊们见陆绍走出来呼啦啦围了上来，简直是水泄不通，大多数哭着喊着求陆绍招收自家的人。
陆绍见了哭笑不得，吆喝说第一批招人已经结束，没被选上的要等下一次机会，街坊们似乎没人理会他说些什么，依旧哭着喊着闹个不停。
见无法脱身赶紧让身后的跟班开路，他家伙一路吆喝着让街坊们让路，费了老大的劲儿，两人才在一些街坊的帮助下脱身。
陆绍直接把跟班带到上回的成衣铺子，让掌柜的以跟班为标准，准备三款混纺的衣裤，一共四十套，明天送到南门库房。
掌柜的给了陆绍最优惠的价格，还坚持不收他的订金，说决对相信陆绍的承诺，明天下午送货，货到付款。
掌柜的请他进去喝茶，陆绍以还有事推脱了。
“陆会长。您是给我们买的衣服吗？”出了门跟班问陆绍。
陆绍点点头：“护卫队员要求有精神、有气势，你们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可上不了台面，回去告诉大伙，来南门报到前一个个给我整干净咯，再带上两双麻筋的新草鞋，不然我让他跳到护城河里去洗澡。”
“是。”
虽然大家都明白南门商业圈肯定得招收护卫队员，不过陆绍在这件事情上有意装糊涂，始终没有明确提出来，就是为了今天的独断专行。
说辞都想好了，趁着有空闲去最穷的西北街区看看那里的具体情况，结果心一软就为他们解决了二十个活计，等于帮助那里的二十户穷困人家。
真正的原因，陆绍谁也不想告诉，毕竟，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这边陆绍带着跟班去买制服，那边的街坊们已经行动起来，不管家人有没有被选上，男女老少一起上街打扫，在几个有威信街坊的带领清理垃圾、平整路面、疏通沟渠。
他们不是懒惰、也不是为人凶恶，只是生活没有希望、没有盼头，如今钓鱼学社给他们希望、给他们盼头，没人愿意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陆绍回到学社一瞧，徐业明他们一个都没有来，估计还没放学，他去厨房喝了口糖水回厢房办公。
工作计划、出入账，什么都得一个人干，等徐业明来了还得与他对账、核账。联合商号处于草创阶段，陆绍想偷懒都没门。
还好，徐业明三人最先到来，陆绍把招募护卫队员的事告诉他们，三个家伙一听顿时抱怨起来，怪陆绍这回太感情用事了。
二十个活计啊，怎么着也得四大街区都分摊到几户，这样街坊们才不会有疑问和怨言。
“陆绍兄。这件事你办得莽撞了，恐怕梅梓、陈淑蓉她们会质疑。”徐业明有些替陆绍担心。
“嗯。只是人都选好了，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总不能让他们空欢喜一场吧。”
“唉。一会你顶着，我们三在一旁帮你开脱。”
“多谢！”
接下来的对账让徐业明心里凉飕飕的，仅仅材料和人工，支出就超过两千大洋，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再加上即将招聘的十名成员，前四个月没有一个铜钱收入。可是单单这十人的工钱，一个月就得花费一百大洋。
越想越坐不住，徐业明凑上前问陆绍有几成把握。
“本来有十成，你这一问只剩下九成了。”
陆绍说再好、再完美的计划都得有人去做，用心去做，确定的事情，若刚刚开始就疑神疑鬼的，即便有成功的机会，也会被自己搅黄咯。
他直言不讳地指出，目前成员们对于南门开发项目的投入是不够的、业余的，明天各种材料会源源不断入库，作为工程的中枢部门，陆绍希望徐业明三人能立刻进入状态，要做到随时随地了解库存情况。
“陆绍兄。怎么我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业明兄。学铨兄、秋元兄。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若不想让你们的投资打水漂，那么咱们每一位都得变成另外一个人。”
“陆绍兄。你的意思是？”郭秋元有些不解。
陆绍说咱们现在只有这么一点钱，可做得项目不算小，这种情况之下，大家只能做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商人，把前后的事情都想好、做好。
颜辅廷、梅梓等人陆陆续续赶来，人员到齐之后陆绍喏喏着把西北街区的事告诉他们，出人意料的是，梅姑娘竟然笑盈盈夸了陆绍一通，只有颜辅廷和孟可均两人，对此有些担忧。
“陆绍兄。南门开发是吴县的事、是顾县尊的事，可是你去长洲县的地界一下子招聘这么多人，恐怕顾县尊那里不好交代。”
“对啊。”陆绍一拍脑门，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要是顾县尊和董师爷觉得陆绍吃里扒外，那这事就难办了。
“诸君。这事都是陆绍考虑不周，这么着，咱们内部这十个名额，吴县县学四人、长洲县两人，你们女子学堂四个名额，能不能考虑拿出三个给吴县的学妹？”
“这似乎有些不公平。”梅梓这回又不发表意见，陈淑蓉出头了。
陆绍点点头：“是有些。只是咱们得应付顾县尊的诘难，纯属无奈之举，要不这样，下回再招聘咱们就向长洲县的学妹倾斜，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徐业明和颜辅廷点头同意，接着小慧姑娘、陈淑蓉几人也跟着同意了。
接下里推荐候选名单，基本上徐业明三人整理吴县县学的学子，颜辅廷帮着孟可均整理长洲县县学的学子，梅梓、陈淑蓉她们整理女子学堂的学妹。
其实家庭比较贫困、人品还不错的学子学妹，作为同学早就有所耳闻，因此最后提交的名额一共只有十六人。
做事得先啃硬骨头。
陆绍让大家首先讨论长洲县的一个学妹名额，候选人倒是有三个，品德、家境都差不多，一位学妹学习好，一位学妹人品好，还有一位介于两者之间。
梅梓、陈淑蓉、小慧姑娘她们意见不一致，七嘴八舌辩论一通之后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得请陆绍裁决。
陆绍首先把学习好的那位学妹排除了，说是学习好机会多，然后把品德好的那位也排除了，说是口碑好机会也不少，最后剩下中庸这位。
“你这什么歪理？”梅姑娘主张给品德好的好位学妹。
“梅姑娘。歪理也是理嘛。”陆绍嘿嘿一笑。
“你…………”自打出生起头一回见识，有人把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梅梓有些气结。
这种事要是扯皮起来，必定没完没了，好兄弟徐大才子出面打圆场，说既然大家都各有看法，不如就取中庸之道。
扯皮这种事，只要一方有看热闹的外人支持，立马就会有好多人附和，那位中庸学妹幸运地成为第一个入选联合商号的员工。
其余三个方面的筛选就要顺利很多，有余地，就有了腾挪的空间。
最绝的是孟可均和颜辅廷，只提交了两个候选人，说是这两人在长洲县县学鼎鼎有名，一位情况与郭秋元差不多，可他还是坚持参加钓鱼学社的各项活动，另一位是附近乡村的学子，考上县学、还要靠打零工养活自己，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大家听了说明不再讲怪话，一致通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