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身边有个电灯泡
一切来得那么的突然，陆绍猛然停下。
黄成业往前走了几步才发觉陆绍停在了铺子门口，他还以为陆绍嘴巴馋了想进去吃点东西，于是开口劝说：“老师。我家那边有好吃的东西，我们还是赶回去吧。”
那小二刚刚放下盘子，听到黄成业的说话声明显一愣，随即转身朝店门口看过来，有个家伙似乎正笑眯眯盯着自己。
突然间涌上来的喜悦令得她感觉整个人有些晕眩，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真实，她吸了一口气定定神问道：“黄成业。是你吗？”
‘这个家伙，竟然不问自己。’陆绍揉揉鼻子觉得有一点点尴尬，不过还好，人家问的是黄成业，却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怎么突然来府城了，在哪问的我家地址？”
“小慧姐姐。真的是你！”小慧和黄成业几乎同时凑到陆绍身旁说话。
“傍晚才到，钓鱼学社有些事情要处理，正好镇子里要购买些东西，就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傍晚钓鱼学社里不会有女生在，小慧很是奇怪陆绍怎么找上门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
陆绍解释说自己一到府城就去长洲县那边找一个朋友问点事，他家就在县衙对面的小街上，谈完事直接往南走，最后拐到这条小街，无意中看到一位风姿绰约的店小二端着盘子走出来，于是被雷到了。
“老是贫嘴，其他几位女生都说你是个小无赖。”
“那你觉得呢？”
“我啊…………你猜？”
“你觉得我嘛，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胸怀广阔、诚实可靠，是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有为青年。”
陆绍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也许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实在难得吧，黄成业听了捂着嘴巴背过身去偷笑，小慧姑娘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请两人去店铺里小坐。
再小的吃食铺子，去厨房搜搜总有些东西，小慧姑娘不一会儿就端出了四个盘子，不外乎豆腐、豆干、花生腌黄瓜这类，还有一盘回锅肉，不过她应该没有对家人说什么，因此没人出来与陆绍见个面。
八字还差一撇，对此事陆绍倒也没怎么在意，往后来了府城，有的是机会，只是如此天赐良机，身边竟然多了一个电灯泡。
放下盘子小慧姑娘又进去了，这回的时间长了一些，陆绍美滋滋想着小慧姑娘准是在找美酒招待自己，哪知道人家出来的时候端着一壶茶。
“啊？”下酒小菜和茶凑一块，怎么看怎么别扭。
“有些人没喝酒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喝了酒还不知道说什么呢，还是茶好，奔波了一天给你们解解乏。成业。没什么好菜招待，随意吃点吧。”
“谢谢小慧姐姐。我挺喜欢豆干和回锅肉的。”
“成业。小慧姑娘和你老师是一个辈分的，你得称呼小慧阿姨。”陆绍一本正经说道。
“知道了。”黄成业有些不情愿。
“成业。咱们不理会他，我就喜欢你叫我姐姐。”小慧姑娘翘了翘小嘴看了陆绍一眼。
“这…………”黄成业为难地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俩为啥较上了劲儿。
陆绍只好摆摆手示意黄成业听她的，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千万不要与女孩们较真，只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意，那就成了。
初恋男女，有着说不完的情话，可是边上坐着一个电灯泡，只能默默看着对方，唯恐说岔了话语，还是黄成业闲不住，问小慧怎么做起跑堂小二了。
小慧姑娘淡然一笑，解释说这间铺子是哥哥嫂子打理的，今天嫂子家里有事，因此他俩做完早点就带着小侄女回娘家去了，现在是小慧和她阿娘在做事，反正大都是些准备好的熟食，只要热一下就成。
未来的丈母娘，陆绍起身想进去拜会，哪知道被小慧姑娘给拦住了。
“不好意思，阿娘不喜欢城外的人，你进去了只怕会被赶出来的。”说话时小慧脸上有些尴尬。
“这…………”
陆绍看了看自己的淡色青衣无奈地坐下，貌似未来的丈母娘还是个势利眼，闺女条件这么好，大概是期盼着嫁入大户人家。
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陆绍盯着小慧姑娘戏虐地笑了起来，小慧姑娘的脸蛋微微有些发烫，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有些恼怒。
“不许你这么盯着。”小慧娇嗔道。
“遵命。”
“不许你瞎想。”
“不对啊。瞎想的人物可不是我，而是…………”陆绍朝屋子里指了指。
“人家又没有那种想法，再胡说就不理会你们了。”小慧姑娘幽幽道。
一旁的黄成业看得一头雾水，天真的眼睛在两人身上看过来看过去，老师和小慧姐姐的表情都是怪怪的，还打着哑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暧昧的气氛架不住电灯泡的打搅，陆绍倒没什么，脸皮厚着呢，可人家小慧姑娘情窦初开，心虚着呢，她问陆绍有什么要紧的事，怎么一下船就急匆匆去拜会朋友。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陆绍半真半假说着解释。
说是从黄镇长那里得知，以前有一位镇长与陆家有交情，帮助过陆家，这次是去感谢人家的，哪知道那位镇长已经过世了，而镇长的儿子听说过陆绍的事，对他俩热情得很，最后不得不收了一位学生。
“油嘴滑舌的，说不定又在骗人，还好没有女生上当受骗。”小慧听了故意撇撇小嘴。
“哪有。是那位仁兄一定要自己拖鼻涕的小儿子拜我为师，人情债嘛，推也推不掉。”
“那你就多骗些拖鼻涕小孩，往后做个幼稚园的会长。”小慧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此时旁边一桌的客人招呼小慧会账后离开了，店铺里只剩下三个人，小慧姑娘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安，陆绍估摸着那位准丈母娘快要出来了，于是慢悠悠起身准备告辞。
“今天你可是欠我一个情，咱们改天再约。”
趁着黄成业起身的功夫，陆绍凑到小慧姑娘耳朵旁低声说，有情人温暖迷人的气息，再加上说偷偷约会的事，小慧的脸一下子红了，再也不是人前的大方模样。
“再说吧。”没说同意也没拒绝，最后一刻依旧保持着一丝矜持。
到了门口陆绍突然想到还没付账，喏喏着问小慧姑娘有没有私房钱填窟窿，不然自己兜里还有几个钱。
“第二桌的帐已经结掉了。”某人白了他一眼。
丫头做事简直滴水不漏啊，陆绍有了些好奇心，想见识见识未来丈母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哪知道人家小慧姑娘感觉灵敏着呢，见陆绍神色不对劲猜到他在打铺子的注意，轻轻哼了一声说：“不许再过来，这一身衣衫太显眼了。”
“我只是想尝尝铺子里的美味嘛。”陆绍挠挠头皮。
“那我明早带给你，你们是不是在学社住宿？”
“嗯。”
本来陆绍今晚是要顺道去拜访徐业明的，谁知道遇上了小慧姑娘，那只能明早让黄成业去学堂门口堵他了。
肚子有油水，再加上春风得意，陆绍步子迈的轻快，害得黄成业只能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到了南北大街往南走了一段路，陆绍基本上能辨认了，大街上有壮勇巡路，他俩放慢脚步贴着房屋树木的阴影行走。
拐进小街接连过了三个巷口，终于来到黄成业家门口，陆绍从挎包里取出钥匙试了试，还好，徐业明他们没有把锁换掉。
进了门黑灯瞎火的都是黄成业在张罗，等到两盏马灯点亮，陆绍才拎着水桶去打井水，哪知道两人正在刷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在里面？”询问声中带着一丝喝问的味道。
“是…………我回来了。”黄成业含着牙粉水含糊着回话。
“到底是谁在里面？赶紧开门。”敲门声变成了嘭嘭嘭的拍门声。
再不开门街坊们会以为是小偷溜进了黄家，敲锣打鼓的那就搞大了，陆绍对黄成业点点头，黄成业拿着牙刷一溜烟跑了出去。
都是认识的街坊，黄成业一露面就没事了，可人家也觉得奇怪，怎么你个小赤佬半夜三更进家门？黄成业说是到了府城就赶去办事了，晚上还和钓鱼学社的学子们去了酒楼，因此回来得晚了些，实在不好意思。
打发走街坊洗漱完毕，今天黄成业着实累了，上了床铺倒头就睡。
陆绍在院子里度步子，绕着大槐树不紧不慢转圈，夜深人静，你能清晰地闻到槐树叶子散发出来的香气，调理好气息陆绍开始练拳。
拳路不是横着打竖着打，而是顺着圈逆着圈在练，这种出拳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好像一身的劲道被包裹起来了，不过体内的气息越练越充沛。
这时候人感知的不是拳头、也不是气息，而是眼神。
你会觉得自己的眼睛很有神，眼神能放能收，整个身体似乎都已经进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