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他去了流城？”泠雅问道。她和洛源的情报关系网虽然略有区别，但是大致还是在一个水平上的。

不可能出现这种洛源知道，泠雅不知道的情况。

对于柯舍的动态，泠雅私下的关注自然是更多。只是最近柯舍的任务都比较秘密，所以泠雅也没找到多少确切的情报。

境宁塔独立之后，就再也不接受联邦的监督了。那么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呵呵。当然是因为，接到了情报啊。”洛源低声笑道，“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到处都是吃人的东西。这几个月，进去的人，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没出来过。”

洛源说到最后， 表情已经介于狰狞和痛快之间了。他对柯舍的看法很复杂。

他的命是柯舍救的，可是每次想到，柯舍挡在自己和泠雅之间，他就忍不住想要柯舍去死。凭什么啊？

柯舍都不在，谁可以一直陪她？不都是自己么？凭什么就不考虑他一下。

洛源早就不满了，偏偏为了讨好泠雅，不留下不良印象，他还要装作大度的样子。这可就憋死人了。

如今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需要再隐瞒，洛源自然要一次性说个够。

“你那么爱他，可惜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他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不，就算他自顾有瑕，那又如何？呵？”

洛源反问一句，举杯道，“这里的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只要一个念头他们就会自杀。或者，做些别的也可以。我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搞才好？这些人都是熟人了，太残忍也不好。”

洛源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一样，皱着眉头露出一个笑容，得意又俏皮，“你说，要是让他们把自己的零件拆下来，有趣么？”

说着，洛源就用端着酒杯的手指向一个女孩，“我记得，上次她嘲笑过你吧？不如，我们就让她自己把舌头给拔出来吧?”

“你疯了么？洛源？”泠雅投鼠忌器的原因就是这样。不是她多圣母。她现在掌握着一个极其可怕的异能。但是只要用就是两败俱伤。

到时候，洛源只需要装一下可怜，就可以把她甚至是穆玄推到十分不利的境地。

泠雅只能等，等一个洛源松动的机会。

可惜，她已经等了两天两夜了，这个舞会日夜不停，几乎是不眠不休。

外面的人也该察觉到了问题了吧？泠雅心想，这都没感觉，猪头么？

“泠雅，你在等外面的人么？”洛源笑了，“他们怎么可能察觉呢？我们今天才出来呀。”

泠雅抬起头，“你。不可能。你的异能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你，你一开始就在隐瞒自己的异能？那这里，，，，，”

“泠雅，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呀？我应该表扬你么？你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太一样。准确的说是，和你们以为的不太一样。”

“你的异能，不可能这么强大。”泠雅浑身发抖，但是她被一股力量压制着，无法站起来，“你控制了时间么？”

“嗯？”洛源一边说话，一边摇头，“错了，错了，我只是控制了你的感觉而已。当然，只要我愿意，你永远都无法逃脱。我可以把一秒钟，无限延长。对的，外面只过了一秒，但是我可以让你在里面比一辈子还要长。”

“你所想的破绽，根本不存在。”

同时，流城废墟。

“去。”柯舍身后的火焰如同万箭齐发，带起一阵阵黑色的流光。

尹望也抬手射击，子弹在空中变化不定，两人合作，前面浪潮一样的魂魄全部消失。

但这种战果却没有让两人有多高兴，因为那个小女孩，又举起了右手。

庞然如山的黑色物质从中分开，一股覆灭一切混沌之力经过酝酿，化作光炮，横扫当场。

“哈。”侦探上前一步，他的面前出现一道淡蓝色的光罩。光罩之上，满是裂缝。

可就是这满是裂痕的光罩，在这个时候，硬生生的挡下了那一道吞天灭地的光炮。

激光飞射，就像是数百烟花同时绽放。强烈而刺激的光辉之中，侦探猛退三步，原本整齐的衣衫瞬间破破烂烂。

“上。”柯舍抓住这原本就来之不易的机会。一步踏出，整个人如同黑色的闪电，将还汹涌而出的魂潮切开，一用力，几步踏上了黑色的小山。

“哦，你来了。”少女倒是很平静，她柔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和四周疮痍的景象形成了一个怪诞的对比。

“你来了又怎么样呢？”少女道，“你也得死啊。”

说话的同时，少女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柯舍抬手，一个呼吸就和空气中不断来回着的少女交锋数十次。

“哎呀。”少女重新出现，背对着柯舍，她的右手慢慢从黑色的镰刀变回普通模样，“看起来，你蛮厉害的啊。”

柯舍转过身，“对付你这种的，刚刚好而已。”

然后，他就愣住了。

少女已经消失，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温婉的少妇。她长发柔顺，目光怜悯。

“小舍，你太累了。”少妇开口，口气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么？”少妇的眼睛中全是怜惜，她伸出手来，在柯舍的头顶摸了一下。

那动作，熟悉自然，就像是每天都会做一样。

她也确实每天都会做。毕竟她是柯舍的母亲。

柯舍低下头。身上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已经完全顺服。

柯舍下一刻，他手中的刀又快又稳，直接捅进了少妇的腹部。

柯舍似乎还嫌弃这样不够，他手中刀光一变，少妇的身影就被切成了无数个碎片。

“你太愚蠢了。”柯舍冷冷道，“你以为，你这样会引起我的迟疑么？我早就不会让自己在意的人，成为我的枷锁了。”

“是么？”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柯舍转身，金发碧眼的少女笑得娇媚可人，“柯舍，你就真的对我，没有那么一点点怜惜么？”

“泠雅？”柯舍冷哼一声，“她现在应该在帝都，而不是这里，你的模仿，实在是过于拙劣了。而且，让人想呕吐。”

“啊。”刀光再次大盛，少女踉跄后退，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消失。

就像是一幅画被人擦去了一部分一样。少女恢复了自己的样子，可是胸口却有空空的一个洞。

透过洞，可以看见后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