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们就看看老天爷的意思。”杜子陵说。
“你什么意思？”何娇娇问。
杜子陵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一元硬币：“这是一枚普通的硬币，有正反两面，不是魔术道具，我也不做手脚，你自己投。
天数不过九，你投九次，只要有一次反面，我就承认你是对的，再也不提道歉的事，可如果九次都是正面，就说明老天爷根本不认为她是狐狸精，你必须向她道歉，怎么样？”
何娇娇从他手中拿过硬币，翻来覆去看了几次，狐疑地问：“我只要投出一次反面，你就不要我道歉。”
“没错。”
“你不是故意耍我的吧？”
杜子陵指了指黄洋：“当着警察叔叔的面，我怎么敢耍你们。”
何娇娇冷笑道：“最基本的概率常识我还是懂的，投九次硬币，会有一半的概率是反面，全部是正面的概率无穷小，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杜子陵耸耸肩：“那就试试呗，万一老天爷真是这个意思呢。”
只要投出一次反面，就可以不用道歉，对方还会承认自己是狐狸精，何娇娇没有理由拒绝。
她顺势一抛，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铛！”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不停转动的硬币，林瑜静也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向地面。
硬币终于停了。
正面。
巧合，一定是巧合。
何娇娇立即捡起硬币，调整了一下手势，再次抛向空中。
正面。
正面。
还是正面。
又是正面。
一连五次，全部都是正面，这个概率同样非常小。
众人都看得惊呆了，林瑜静捂脸的手也不知不觉垂了下来，露出哭得红肿的眼眸。
何娇娇是个非常迷信的人，家里供着玉皇大帝、关公、财神赵公明、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等多尊神像，每天香火不断，生怕那尊神灵没孝敬到位，降下报应，全家遭殃。
连续投了五次硬币，都是正面，她也有些怕了。
触犯神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忽然意识到这样一种可能：会不是是硬币有问题？否则的话，这小子哪来的底气赌九次都是正。
她从自己包里摸出一枚硬币：“你的硬币我信不过，我用自己的。”
杜子陵做出一个无所谓的手势。
何娇娇一口气投了三次。
正面。
正面。
还是正面。
她彻底傻掉了。
其他人脸上也全都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知道连续八次投出正面意味着什么。
用不好听的话来说，那就是“活见鬼了”。
杜子陵笑道：“最后一次，万一是反面呢。”
何娇娇拿着硬币的右手不停哆嗦，怎么也投不出去。她用左手抓起硬币，一咬牙，往空中一投。
硬币落地之后，一路往前滚动，撞到墙壁之后又弹了回来，最后撞到桌脚，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正面。
九次全部是正面。
房间里寂静无声，除了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几名警察都是无神论者，但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也禁不住怀疑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杜子陵说：“老天爷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可以选择遵从上天的旨意，向我们道歉，天理国法都不用违背，也可以选择拒不认错，除了要被国法拘留，来天的惩罚也同样避免不了。”
何娇娇死死盯着地上的硬币，“中国人民银行”六个字分外刺眼。
难道是我错了？
难道她不是狐狸精？
她分明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为什么老天却说不是？
杜子陵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4点57分，马上就5点钟了。
“何女士，我再给您3分钟时间，如果您还不道歉，我就不能奉陪了。”
何娇娇喃喃说道：“我错了，她不是狐狸精，我错了。”
“呜呜！”
所有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林瑜静再次失声痛哭起来，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显然是悲伤到了极点。
何娇娇失魂落魄地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黄洋担心再生枝节，忙说：“可以了，你们可以走了。”
“等一下。”
杜子陵又说。
“你还有什么事？”黄洋也对他不满了。你小子怎么就不知足呢。
杜子陵对何娇娇说：“不管你信不信，她真的没有勾引你儿子。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儿子，是你儿子死缠烂打，她不想伤了你儿子的面子，所以才没有直接拒绝。”
岳峰猛地抬起头，死死瞪着杜子陵，眼睛中尽是仇恨与愤怒之色。
“峰峰！我们走。”
何娇娇无比艰难地吐出这五个字，转身就走。
你给瑜静造成这么大的心灵伤害，道歉就完事了？杜子陵冷笑一声，再次发布了预言：扭脚，撞头。
何娇娇穿着细长的高跟鞋，因为走得太急，右脚猛然扭了一下，身体朝旁边摔去，脑袋撞到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咚！”
然后软绵无力滑落到了地上。
“妈！妈！”
岳峰急忙蹲下去，焦急地呼喊。
何娇娇被撞得晕头晕脑，双目失神，呼吸微弱，额头隆起一个大包，右脚踝也高高肿了起来。
“哎呀！老天爷发怒了。”杜子陵失声叫道。
何娇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就像被电击一般。
“快送医院！”黄洋大喊。
众人将何娇娇七手八脚抬到外面，用警车送往附近的医院。
稍后，杜子陵和林瑜静提着球鞋和篮球，从里面走了出来。
“心里好受些了吗？”杜子陵问。
“嗯。”
林瑜静微微点头，眼角依然挂着清泪。
“那个疯婆子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你看老天都惩罚她了。”
林瑜静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嘴角浮起一缕淡淡的笑意，如同一朵刚刚经历过暴风雨洗礼，却依旧孤傲挺立的空谷幽兰，清新脱俗，高洁不群，杜子陵一时间看得醉了。
林瑜静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尴尬窘困之下，急忙找了个话题：“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不说出去，我怕别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