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不见，凌商身上非但没有增添封侯加爵的矜贵气质，反倒比上回见面时更清冷孤绝。

“你都在忙些什么？”夜慕参双眼泛着星光，“哪位侯爷像你这样的？才半月，眼圈都黑成了熊猫。”

——他本不愿问，却克制不了自己。

“忙着……”凌商一手支在门上，一手拨开他贴在耳上的发丝，“想你啊……”

夜慕参背抵着门，双手托着冰凉的酒壶放在胸前，捂不住疯狂的心跳。

“我也……”傲娇堂主不甘示弱，欲要反撩，却实在是提不上劲。

每日每夜想的都是眼前这个人，终于见面，最煽情的话都成了最可笑的心事——

说不出口。

“不想我么？”凌商莞尔。

由后扣住夜慕参的颈，大掌托住他的头，薄凉的唇贴上。

美人的唇上，有暮秋的味道。夜慕参这样想。

凌商看着夜慕参闭上了眼，投降于自己的唇舌攻掠。

眸子一下子变得透凉，眸底隐现幽暗与狠戾。

绵长的亲吻迅速点燃了两人之间的温度。

酒瓶落地，酒液溅湿两人的鞋面。

是一刻也无法按捺的烈火。

……

夜慕参双腿发软地偎在凌商臂弯，后背紧贴凌商的胸膛。

“酒都洒了。”

夜慕参恍然回过神，为那壶来不及品尝的酒惋惜。

“衣服也脏了。”

凌商不以为意。

“近来清风斋的生意还好么？”夜慕参挑了个不太敏感的话题。

“嗯。”凌商敷衍地应了声，仍旧不愿谈起这桃源之外的事。

“也不知道，我笑傲堂什么时候才能将你的清风斋纳入麾下。”夜慕参试探地笑道，“你都是小爷我的人了，那一天也不远了吧？”

“笑傲堂……”凌商几分犹豫，“是宇文大人的了。”

“宇文靖轩？他凭什么？”

凌商不答，夜慕参却也猜到了原因。

怪不得那天宇文靖轩答应提拔自己……原来还是为了笑傲堂。

甚至于……

周浩答应收夜慕参为义子，又将他引荐给户部尚书，也不能排除是出于对笑傲堂的觊觎。

如果周浩不曾中蛊身亡，如今的夜慕参，恐怕还是会一步步走入他和宇文靖轩早已编织好的陷阱，亲手将自己五年的心血拱手让人。

“就是说……”夜慕参的喉咙仿佛被利刃划破，“我现在又是一无所有了？”

凌商定定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鲁迁呢？”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夜慕参气结得几乎吐血。

“笑傲堂被收编入了朝廷，对你而言也不是坏事。”凌商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啊，不是坏事……以后要办什么事，只要打着户部的由头就可以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可以全数推脱给户部……”夜慕参又自嘲，“为他人作嫁衣裳，没想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只是暂时的……没有人能拿走属于你的东西。”

“真是……”夜慕参甩了甩头，“我不在，鲁迁肯定应付不了。”

“你不在……”凌商深深望进他黯然的双眼，“我在。”

夜慕参恨恨咬牙，“那个老头，对周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早有预谋了。”

“你还有我。”凌商拥住夜慕参，“留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担心……”

……我的阿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