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凌商果然不负所望地来到笑傲堂。

这三天里，夜慕参当然也没闲着。

百晓生已经将凌商的底细查了个透。

——虽然依旧没查出多少来。

据百晓生所查，凌商确实师从柳生冥。

五年前，世间完全不存在凌商这个人。

柳生冥的底细，百晓生所知也不比夜慕参多多少。

只知凌商自十三年前便跟着柳生冥习毒，还认他做了义父。

那时候的凌商，姓从柳生冥，名唤柳生彦。

十三年前，柳生冥在西夏边境曾引发过巨大的轰动。

他操控了上万无辜的汉人，还毒死了上万西夏精兵。

那之后，他被西夏王招安，带着柳生彦在西夏王宫过起锦衣玉食的生活。

——听见柳生彦这个名字，夜慕参几乎即刻便惊叫起来。

他反复确认，“十三年前，他可曾到过洛阳？”

百晓生应得却十分含糊，“十三年前，我朝与西夏局势紧张，边境的汉人躲过此劫的本就没几个……”

他口若悬河，晓之以理，道是年代久远的往事，考证起来本就困难重重。

更何况是那么一位身份神秘的孤儿在那乱世的行踪？

夜慕参头疼地揉着眉心，“这么说，凌商的身世你也没查清咯？”

百晓生惶恐，“他的身世，恐怕连柳生冥也不知道。”

“你刚说，五年前，柳生彦与柳生冥分道扬镳，并且改名凌商，甚至连容貌也变了……这又是为何？”

百晓生只知其容貌改变的缘由，对师徒断义的原因却实在束手无策。

凌商之所以改变了相貌与声音，似乎与他得的某种怪病有关。

也不知是什么怪病，发作起来却有砭骨之痛。

偶尔还会产生幻觉，甚至痛得晕厥。

夜慕参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无尘居见到凌商的情形。

那时候……凌商也是这怪病发作了吧？

凌商与柳生冥诀别之后，又在东瀛待了整整五年。

这五年来，他也是神出鬼没，行径无从查起。

不过，他来到洛阳之后，倒没那么神秘了。

他频频与一些朝中重臣打交道，其中最显赫、关系也最亲近的一位，就是当朝丞相莫远赫。

据说，清风斋之所以有今天，也离不开莫远赫的协助。

可清风斋也不单是风月馆那么简单。

它白日是素斋阁，夜晚是蛇仙舞会，暗地里，却一直搜罗着朝中要臣的机密。

百晓生说得口干舌燥，夜慕参也陷入沉思：凌商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凌商面色不善地来到笑傲堂时，夜慕参正悠哉地逗着鹦鹉。

夜慕参嬉笑着明知故问，“你又病了？怎么脸黑成这样？莫不是相思病？”

凌商苍白的脸染上愤怒的红晕。

“我知道我很有魅力啦，但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对我动心。因为我和景哥不一样——我对你毕竟没有那种兴趣。”

凌商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别动清风斋。”

“哈，为什么不能动？”

夜慕参说完，鹦鹉立刻昂着头学舌，“为什么？为什么？”

“再说，我也没有把清风斋怎么样不是？我只是看上它了。”

“就像——就像我看上你。”

语罢，夜慕参率先红了耳根，“咳咳，别想歪啊，不是那种看上！”

凌商只重复道，“别动清风斋。”

“我就是动了，怎么样？凌商，哦不，柳生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