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梓运气比较好，学堂里每逢初十，二十，月底休沐。恰巧戚梓上了一天的学就赶上了假期。

戚北望近来也是闲暇无事，和戚梓坐在院子里大眼对小眼。

戚梓无聊的叹了口气，“娘亲和祖母去上香了，今天我们要干什么？闷在家里好无趣。”

“烟儿找她的小姐妹去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戚北望觉得这俩孩子总是不太亲近，他想尽了办法打算胖两人熟悉熟悉。

“我又不识得那些世家小姐，为什么要凑过去。”戚梓有些尴尬，人家一张嘴就是诗词歌赋，绣的荷包栩栩如生。自己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多去见见世面也好。”戚北望觉得自己年轻那会儿就是太独了，世家公子之间没一个交情深的。

“不要。”戚梓趴在石桌上，“对了，我今天想吃大肘子。”

早饭不能油腻，戚梓没吃上心心念念的大肘子，如今她说什么也要吃。

戚北望略一思索，“今天我们不在家里吃了，爹带你去酒楼如何？”

戚梓有些怀疑，“您知道京城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吗？”

好歹也是十多年没回来的人了，这京城里可不是以前，多少也有变化。

“还能把你丢了不成！”戚北望眼睛一瞪，一把将戚梓扛上肩头，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走，叫你那懒猪哥哥起床去。”

戚京盛还处于睡梦中就听见门被敲响，扰的人不得安眠，“本公子不过午不起，不知道规矩吗？！”

门直接被踹开了，戚京盛吓了一跳，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戚北望捂着戚梓的眼走了进来。

戚京盛脸上的惊吓立即转为惊喜，“爹，妹妹！”

“还不快起！”戚北望看着儿子这一身横膘懒惰性子只觉得头疼，“你要是在军营里早就被我打死了。换身衣服去吃饭。”

戚京盛忙不迭的答应，戚北望看着他的胖胳膊胖腿笑出了声，“你小子倒是长的福气。”

戚京盛没少因为胖被打趣，一时有些挂不住脸面，“我会瘦下来的。”

“成。”戚北望笑了笑，“日后每天早起跟着我习武？”

戚京盛犹豫了一会儿，“那要多早呢？”

“寅时。”戚北望通常都是这个时辰起床练剑，天长日久都形成了习惯。

戚京盛眉头一皱，“爹，我觉得不太好，午时如何？”

午时的后果就是戚京盛被弹了脑瓜崩。

戚北望打头阵，戚梓与戚京盛跟在他身后。刚才戚北望可是夸下海口说京城里有一家酒楼他年少时怎么也吃不够，今日就带他们见识一下。

戚京盛仿佛一个话唠，自己在一旁喋喋不休，“想觉得京城里没有我没去过的馆子。”

戚梓想了想反正她是一个也没去过，不存在发言权。

这妹妹怎么如此冷淡，戚京盛不开心了，想方设法吸引戚梓注意力。一会儿扮鬼脸，一会儿学狗叫，又被戚北望听见给了一爆栗。

戚京盛捂着头好不可怜，眼角当真挤出了眼泪。

戚梓掏出手帕来给他擦了擦，“哥哥，我觉得沉默可以延年益寿。”

戚京盛又活过来了，妹妹主动说话了，“为什么？”

“因为说多了容易挨打。”

戚梓老成的拍了拍戚京盛的肩膀，望君共勉。

左拐右拐，戚北望凭借着往日依稀记忆来到了酒楼所在。只是面前这个情况似乎不太对，莺莺燕燕的。还有几个姑娘看见男人就往里拽。

戚北望皱了皱眉，京城酒楼已经发展到如此了？狠了狠心他拉着戚梓往里进。

嗯。没拉动。

只见闺女死死被儿子拽着，戚京盛憋红了脸都不肯松手，他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爹，你要实在想去这种地方，改日孩儿舍命陪君子。只是就别让妹妹也来了吧。”

“吃个饭罢了，还有什么讲究？”

戚京盛是当真懵了，“来这儿吃？”

戚北望反问道，“这儿不能吃饭？”

不应该啊，这可是京城最好的聚仙楼，楼里有一等一的大师傅做菜。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聚仙楼也改了名，可戚京盛回想起他们的菜品来还是记忆犹新。

“爹，不防你再念念牌匾？”戚京盛一用力把戚梓拽到自己这边。

戚梓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戚京盛连忙扶起她，低声安慰道，“不要怕，我是不会让爹带你进这种腌臜地方的。”

戚梓抬头望去，便了然，这怎么看怎么是青楼吧。

“鸳鸯阁……”戚北望略加思索，向儿子投去询问的目光，“莫非这就是？”

戚京盛沉重点着头，“这就是……”

“青楼。”两个人小心翼翼避着的字从戚梓口中吐出。

戚北望掸了掸戚梓身上的灰尘，“罪过罪过，小孩子不要说这些。”

闹了这么一出，戚北望认清了自己已经和京城不熟的事实，只能靠着儿子寻个吃饭的地方。

“就是这儿了。”戚京盛把两人领到世家公子们最常来的酒楼。

高高牌匾上写着聚仙楼三个大字，戚北望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好的没事搬什么家，害他在孩子面前出糗。

一踏进去戚梓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小二也认识戚京盛，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戚少爷来了！这是……”

戚京盛飘飘然，“这是我爹，骠骑大将军。”

“哎呦。”小二脸上立马带了敬意，“是大将军啊，小人……小人真是……”

耳朵尖的酒客纷纷回过头来看能打败蛮人的大将军到底是何样貌。

戚北望被看的不自在了，“楼上有没有厢房？”

“有。”小二点头哈腰的，“您跟我来。”

戚京盛走在最后面一脸骄傲接受着众人的目光，走过楼梯口时正对的那间房门冷不丁打开了，醉醺醺的李昂看见戚京盛不由得笑开了，“呦，这么肥了还吃呢。”

以李昂为首的几个世家公子，家中都是文官，看不起武将。在学堂里就对戚京盛多加为难，如今酒一上头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直接对着戚京盛推搡起来，戚北望闻声停下了步伐，回头一看不由得怒气横生，“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在干什么？！”

戚京盛有了靠山，大叫道，“爹，他们欺负我。”

爹？李昂瑟瑟发抖，这就是传说中掰人头和掰玉米一样的那个煞神？

戚北望可没有不敢打的，他们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欺负人就得付出代价。

戚梓一看老父亲挽袖子就要上身肉搏了，大惊失色。大将军酒楼打黄毛小子，这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冷静，冷静。传出去名声不好。”戚梓只能抱着老父亲的大腿。

见戚北望果然停住了，戚京盛有些失望还想着父亲能暴打他们一顿来着。

李昂几人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大耳光子一人被赏了一个。

戚北望痞痞一笑，“姑娘，爹给你上一课，名声这东西传好传坏无所谓。就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目睹了一切的小二咽了咽口水了，大将军……果真剽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