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申之所以从秦绵手里拿走u盘，一来是为了质问韩冰，另一方面是想要调查那些被泄露的资料是不是跟ic最后折戟有关。

他先后找了几个当时在ic项目中的分线负责人，并整理了一大部分临床资料和项目跟进进度表，然后与u盘里的几份资料进行了细致的对比，发现其中有一小部分临床资料被篡改了细微的参数。

王振志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这些资料，唯一有可能接触的，只有韩冰。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陆申面前，容不得他不信，所以……

“你查了韩冰？”秦绵诧异的问，她以为陆申是要包庇韩冰。

“你以为我包庇她？”陆申微眯着眼睛看她。

秦绵干巴巴一笑，绝对不会承认的。

“没有。”

陆申侧头看向车窗外面漆黑的夜色，继续道：“我查了事发前后的监控录像，在ic临床试验前十天的监控录像缺失了一部分。”ic项目失败后，整个实验室都关闭了，很多研究员和参与的工作人员都就地解散，一部分离开陆氏，另一部分被派遣到其它部门，唯一奇怪的是，当时扶着安保系统的员工几乎全部都换人了，而负责监控室的两个保安现在查无音讯。

秦绵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是说，王振志这件事儿的最初导火索是因为陆氏内部出了商业间谍？”

陆申扭头看她，笃定的说：“是。”

“是韩冰？”秦绵小心翼翼的问。

陆申摇了摇头：“一开始还不确定。不过在看到这份报纸后，我有些怀疑了。”

“什么意思？”秦绵再次低头看陆申手机里的那一小段视频，这次终于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韩冰她好像在说什么，嘴唇不停蠕动着。

因为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王振志和公交车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韩冰的动作，现在回头看，却能看出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这是唇语？”秦绵仔细辨别了许久才敢肯定的惊呼出声。

“王振志住处附近有一个聋哑人学校。”陆申说，“我去那边问过，王振志曾经在那个聋哑人学校做过很长时间的义工。”

“所以韩冰是在跟王振志说话。”

陆申点了点头。

“她说了什么？”秦绵急切的问，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韩冰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人群里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你去死吧！”陆申闭了下眼睛，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陆总，这次ic项目重新启动，您觉得会成功么？这次的项目主持人还是陆教授么？”女记者咄咄逼人的问。

镁光灯不停的打在台上，陆明远扯唇笑了下：“我们有信心，ic项目汇聚了陆氏两代人的心血，我相信我们会交出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答卷，惠及全民。”

“陆总，这边。”角落里的男记者身高体壮，一下子突围而出，高高举着话筒大喊。

陆明远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这位记者。”

男记者不客气的往前挤了挤，把话筒举到自己嘴边，大声问：“陆总，为什么今天陆教授没有来参加发布会？我听说你和陆教授的关系不太好，这是否涉及到陆家内部的一些……嗯，分歧？”说是“分歧”真是含蓄了，明眼人谁不知道他是想说陆家的内部斗争，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谁也不会直白的那么问。

陆明远的脸色未变，好像他问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波澜不惊的道：“陆氏内部没有任何矛盾，陆教授因为有事不能前来，各位如果还有任何关于ic项目本身的问题，可以直接问韩经理和王教授，我想她们会很乐意回答各位的问题。”陆明远把皮球一下子踢给韩冰和王教授，摆明了不会回答任何有关自己和陆申有无矛盾的话题。

陆明远话音一落，所有的镁光灯几乎同时对准了韩冰。

ic没出事儿之前，陆申和韩冰一直是媒体眼中的金童玉女，后来韩冰远走国外，陆申下落不明，众媒体们自行脑补了诸多剧情，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二人无疾而终的时候，韩冰回国了。

有媒体大着胆子询问韩冰是不是和陆申旧情复燃了，遭到韩冰的否认后，便没有人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

发布会结束后，陆明远先是安排人送老爷子回家，然后去找韩冰。

助理急冲冲的从走廊拐角处跑来：“陆总，出，出事了。”

陆明远脚步一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怎么了？”

助理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休息室说：“刚刚公安局的人来了，把韩总带走了。”

“韩冰？”陆明远脸色一沉，一把抓住助理的胳膊，“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公安局的人把韩冰带走了？”

助理也是一头雾水，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讷讷的道：“我也不知道啊！人进来就说要韩总跟着去一趟公安局协助调查，我听了一嘴，好像是跟……”

“跟什么？”陆明远急急的问。

助理给陆明远当了快五年的助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急切的表情。“好像是跟王振志有些关系。”

王振志？

陆明远身子一僵，想到不久前陆申特意来找他要王振志的资料，难道这事儿跟陆申有关？

陆明远已经无暇多想，撇下助理往电梯走。

助理看着陆明远的背影，摸了摸鼻尖，拿出手机给陆老爷子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