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没直接回白静那儿,主要是今天早晨看见张京北才想起来,自己一直住在白静那儿总归是不好的,平白当了个电灯泡,影响白静和张京北培养感情不说,自己也有很多东西没带过来,住着委实不方便。
车子进了小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绵下了车,给完车钱才想起来自己折腾了这么一天,胃里还空空如也。一边想着一会儿换完衣服,跟覃飞谈完之后一定要下来吃点好的,一边皱着眉头往前走。
楼上的邻居从电梯里出来,见到秦绵的时候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后面跟出来的老伴儿掐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张阿姨,张叔叔,吃完了啊?”秦绵笑着打招呼。
老张夫妇都姓张,是小区里夕阳红舞蹈队的骨干成员,每天晚上吃完饭,夫妻俩都结伴去广场那儿跳舞。
张阿姨干巴巴的笑了笑:“是啊,绵绵回来了。”说完,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赶忙拽着老张就往外走。
秦绵觉得今天两口子有点怪,难道是吵架?还是和儿女闹别扭?
秦绵托着沉甸甸的双腿迈进电梯,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她看见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张阿姨回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莫名的带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心里狐疑,秦绵伸手摸了摸脸,又拿出手机照了一下,除了脸色苍白点之外,某果手机照出来的照片一如既往的难看。
秦绵住的户型是属于一梯两户,出了电梯往东就是她家,对面是一对年轻夫妻,大概是因为工作原因见面的时间不多,只偶尔在周末的时候会在电梯里遇见。今天秦绵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带着半遮面墨镜的年轻女人站在西边那户人家的门口摆弄手机。
“啊,等下。”秦绵刚想拿钥匙开门,对面的女人一把拿下脸上的墨镜,皱着眉头指了指身后的房门问:“这户人家没有人么?”
秦绵愣了下,以为是对面人家的朋友,笑着说;“大概是上班还没回来,你要不要给她们打个电话确认下?”
曲玲失望的“啊!”了一声,转身想走,见秦绵拿出钥匙开门,突然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
秦绵愣了下,扭头看她,心说这姑娘什么毛病啊?怎么大惊小怪的!
曲玲抬起脚,高跟鞋卡在电梯进门的缝隙里,脸色黑得犹如锅底儿。
秦绵眨了眨眼,憋着笑:“那个,电梯有点毛病,之前找人保修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要不我给你找一双拖鞋?”三天前她也被卡了一双高跟鞋的。
曲玲心疼的弯腰去拔高跟鞋,一边拔一边嘴里嘟囔着:“七千多块呢,这该死的电梯,物业,果然贱人住的地方也贱。”她声音不大,但是有些尖利,秦绵一句话没落的全听进了耳朵,暗暗翻了个白眼,觉得还是不要理会她好了。
伸手推开门,脚还没迈进门槛,曲玲又是一声尖叫,秦绵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好嘛,姑娘手里拎着那只原本卡在电梯进门口缝隙里的高跟鞋,只是鞋跟不怎么团结的依旧卡在缝隙里。
七千块的高跟鞋也就那么回事吧!
秦绵心里好笑,推门要进去,不想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曲玲满脸通红:“那个不好意思啊,你能借我一双拖鞋么?”她扬了扬手里的高跟鞋,哭笑不得的说。
秦绵上下打量曲玲一番,应了声好,却没有心大的把人往屋里让,只转身进了屋里去拿拖鞋。
客厅里的茶几上还摆着外卖盒子,沙发上丢了两件覃飞的外套,她不过才离家几天,覃飞这家伙就把家里搞得跟猪窝一样。
秦绵叫了两声覃飞,没人回应,猜测大概是出去工作了。
快速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回到走廊的时候,曲玲正在打电话,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顺着精致的脸颊往下落,假睫毛都哭掉了,孤零零的挂在眼睑上晃来晃去。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秦绵哭笑不得的在一边站着,曲玲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电话:“你说她有什么好啊,长得有我好看么?有我有钱么?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哦,她还是个比你大好几岁的大婶……”
秦绵在一边听着,有点不耐烦的摸了摸肚子,饿!是真的饿!
“我不管,我就要来找她,看看她这个狐狸精到底有什么本事迷惑你!”曲玲大喊一声,挂掉电话,回头看秦绵拎着一双兔耳朵拖鞋站在门口,脸色微微一红,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谢谢!多少钱?我给你钱吧!”说着,低头拉开包包找钱。
秦绵叹了口气儿,把鞋往曲玲怀里一塞:“不用了,几块钱买的,你拿去穿吧!”
曲玲穿上拖鞋还没有走,秦绵回头看了她一眼,讷讷的说:“我估计她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对门的两口子有时候值班,凌晨两三点才回来,这姑娘不是要等到凌晨吧!
曲玲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右手摩擦着墨镜的边缘,小心翼翼的打听道:“这家的女的长什么样啊?好看么?”
秦绵愣了下,又结合了刚才曲玲的电话,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看曲玲的眼神儿就有点点不对劲儿了,心说,难道是小三找上门了?
“挺好看的。”秦绵应付过去,故意把住在对面楼的女孩说得特别好,身高一米七,长得温柔似水,重要是性格好,工作也好,反正哪儿哪儿都好,你一小三就不要试图破坏人家的感情了。
曲玲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个穿着仙女裙的小仙女,这特么的跟他描述的人设完全不符啊!
曲玲一脸生无可恋的离开,秦绵摸了摸鼻尖,想着要不要找机会跟对门的姑娘聊一聊,说她老公外面可能有人惦记上了,让她平时多加注意?
夜里覃飞并没有回来,秦绵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儿,临睡前接到了秦妈妈的电话,耳提面命一番,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别太辛苦了。
秦绵张了张嘴,几次想把林东旭的事儿跟秦妈妈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自己已经麻烦缠身,断没有道理还让妈妈跟着担心,左右等以后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也不迟的。
挂了电话,秦绵拢了拢被子,黑暗中看着黑沉沉的天花板,直到睡意一点点袭来,终是沉入梦中。